云尘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他很久没睡了,可能是这些事并不如他所料,与他认为的好戏还差了些。
此时只见红日东升,他纵身下了树,此数长在山崖,离这地面还有二十来米,这二十来米可不是轻功高就敢直接跳下去的,云尘没坠落一段距离,便要用手抓一抓山间草木,以此来降低坠落速度。
他清楚的记得,昨夜那五个汉子下了山去,可他却没马,他也不喜欢走远路。
清晨,有些露水,这草面上显得有些湿滑,云尘跳下去,脚方才接触到地面,险些摔倒,好在他尽力稳住了身形。
草地的湿滑,便若冻结的冰,云尘就这么一路从山上滑了下去,好在他是个走路的好手,这样的人都知道怎么合理利用自己的体能。
云尘会轻功,他的轻功也不弱,一掠至少也有七八丈。
他滑行了很远一段距离,眼前的山崖寸草不生,乃是一大块凸起的山石,这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三十来米,这如果直接跳下去,即便他轻功很好,少说也要折腿折臂。
这有露水的草地,这山坡的倾斜度,哪能容他停下,眼见凸石,他却并未被凸石绊倒飞扑出去,而是在那一瞬间便跃了起来,然后飘然的落在凸石上。
凸石面积很大,将这山体遮了大半,若要绕过这块凸石,便不会走到下面的小路,反而到了后山,那后山乃是个很高的悬崖。
他现在唯一的路只有一条,便是从这块凸石跳下去。
他本不该从这里跳下去,应为他是个懂得享受的人,而且他不喜欢受伤,可以说他也很怕死。
此时,一个怕死的人,却要从这三十来米的地方跳下去,这岂不是找死?
可他还是跳了下去,他既没死,而且没受到一点伤。
这是件奇怪的事,不是么?
但对于他来说,这并不奇怪,因为一个人多多少少有些秘密,他也不例外。
云尘寻着马蹄印追了去。
林中,草木不知堆积了多少层,云尘走了上去,就好像踩在泡沫上,那么柔软,偶尔还能听见树枝断裂时发出的咯吱声。
云尘在这林中展开身形,便犹如鬼魅一般,可他并不知道方向,一入林中,便朝着东方掠去。
大概一盏茶时间,仍不见有一丝人走过的痕迹,这山林了不小,林中勉强能有些阳光射入,到还能分清方向,但人走过后,在这林中寻找起来却很困难。
云尘心想:“莫非是我寻错了方向?这山林可不小,药在其中寻找几人,这地上又全是落木,难见行走过的痕迹,看来只能碰碰运气了。”打定主意,便向西南方掠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见三匹骏马,这三匹马显然马啸风他们的,而且这马是过训练的,即便是主人不在依然不会乱跑。
云尘牵过一匹枣红马,在那马耳旁说了几句,枣红马仰头长嘶。
他好像听懂了马说的什么似的,只像那枣红马道了声谢,便掠向西北方。
不足五十米,只见那地上插满了竹箭,周围稍细的树木皆被斩断,而粗大点的树木,树干上都留下了伤口,伤口外宽内窄,显然是被刀砍伤的。
一旁,有一具尸体,这人被劈成了两半,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云尘在一旁树上也发现了好些脚印,想必是几人使用轻功是借力踩的,他顺着脚尖的方向掠去,只见每隔五六丈便有几个脚印。
如此见到第三个脚印时,只见站着一人,身上插满了竹箭,还有些毒虫蛇蚁,这人便是孟断魂。
这孟断魂一脸凄惨,像这般死的人,那个是面目安详?
他的双手,至死都未放开刀,那刀插在地上,将他支撑在那里站着,一双眼睛盯着前方。
云尘继续向前掠去,不出十丈远,只见乃是一片空地,这里既没花草也没树木,只有一地黄土和一些乱石,想不到这生机盎然的山林中,竟也有这萧索的景象。
云尘走了进去,只见周围好些乱石上,有的被人击碎,有的被人削成了两半,显然这里有过一场生死较量。
乱石上,黄土上留下了好些脚印,这些脚印乃是三个人留下的,一个是小脚印,一个沉重有力,另一个脚印比较浅,想必此人内力高深,而且轻功定然不错。
三人脚印朝着东方,云尘继续追去。
十米,二十米,云尘又进了山林边缘,而就在这里,地面上插满了无数的利箭,还有很多已经失效的机关陷阱。
他抬头细细看了看周围,只见那些树木之间,还有很多暗器没有发出来,不禁叹道:“怎么如此多的机关陷阱,看来我得小心点。”
云尘是个说道做到的人,所以他真的很小心,他慢慢地走着,注意着这周围的一切,直到他感觉得到没有危险后,方才使出轻功。
他好像真的怕死,其实他只是不想做出无谓的伤亡,何况这花花世界是那么的美丽,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去,何况生命本就是宝贵的,一切的荣誉在生命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毫无用处。
他只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如此热爱生命的人,便不会是一个坏人,这世上坏人太多,好人太少,所以多点像他一样的人不是更好?
远处又有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都是被人砍断了头,这两人一男一女。
云尘走了过去,检查一下尸体,可不想却吃了一惊。
原来这女尸并非女子,乃是一瘦弱的男子尸身,只是穿上的衣衫是女子的,而更为惊人的却是,这两人并非是今日死的,而是死了已有三日之久。
云尘唯一看不出的便是这二人为何而亡,因为在这二人身上竟然找不到一处伤痕,而两人的头颅,他可不想再看,因为这个结果对他并不重要。
“啊……!”
这叫声突然传来出来,叫声中充满了怨恨之意,云尘闻声掠了过去,在那小山包后面,只见马啸风靠着树干,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的右手成抓,一脸凶狠的样子,双眼眼角竟然也流出了血泪。
这是为何?云尘想不透。
云尘帮马啸风合上了双眼,只是叹了叹气,说道:“这江湖真让人不懂,为何为了那些不重要的东西,连自己性命都可以不要?这难道就是江湖?”
他不知道什么是江湖,他才接触到江湖,他是来体会这所谓的江湖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云尘所待的地方也有人,而且有很多的人,但他却没见到过这真真的江湖,他没在这江湖上行走过,所以他也不知什么是江湖。
好在他是个开朗的人,不管怎样痛苦,他都能找到令自己开心的事。
此时,这山林之中,他怎么也找不到开心的事,所以他只有去想象可以令自己高兴的,人就该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想些开心的事,而不是整天的愁眉苦脸。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把匕首飞射而来,他却没有让开,只是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匕首。
云尘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我竟然也成了你们暗杀的对象,现在这匕首既然没杀了我,我看你还是出来,与我打上一场吧!”
他话还未说完,人以向匕首飞来的方向掠去,那人见云尘飞来,转身急逃。
那人轻功不弱,云尘虽比他轻功高出好多,但那人时时扔出暗器,让他时时都要注意,这一分心,自然不能及时追不上。
可暗器终有用尽的时候,那人好似用尽了暗器,突然扔出了一个半尺来长,约手腕粗细的锦缎包裹着的东西,云尘也不曾注意,只以为是一样诡异的暗器,竟然闪身躲过。
下一刻,云尘才反应过来,急忙掠去,接过东西,而那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云尘会心的一笑,说道:“让你扔暗器,现在可好了,你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竟然拱手送给了我,等你回去发现东西丢失,想必定会气得猛捶胸口,哈哈……!”
那人大声说道:“哼!东西就暂且寄放在你那里,你可千万别妄自打开,如若出了事,可别说在下没有提醒你。”
“是吗?”云尘打量做手中的东西,他很清楚的感觉到这锦缎内乃是一副卷轴。
不过他这人太容易相信别人,那人临走时的那句话,他深信不疑。
北方,乃是宜州,人称锦官城。
云尘将那卷轴藏好,一路向北而去,如此行了一日。
第二日,云尘遇到一个酒招子,他人未到,便见一十六七岁的紫衣姑娘,喊道:“这位公子,进来坐坐,尝尝我爷爷酿的酒。”
云尘道:“谢谢姑娘,你看在下是个好酒的人吗?”
紫衣姑娘微微一笑,说道:“公子不是个酒鬼,可别人都说我爷爷酿的酒不是酒。”
云尘感到有些奇怪,他没听说过酿的酒不是酒的酒,问道:“不是酒?那是什么?”
“是茶!”
“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