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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安南的诱惑

“陈添保原来是广西廉州合浦县的一个本本分分的渔民,一家四口主要以出海打鱼为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780年10月的一天,陈添保夫妇带着两个儿子和往常一样出海打渔,这天运气很不错,打到的鱼比以往要多许多,一家人都乐坏了。

渔船载着满满的一船舱的鱼往回赶,两个儿子很卖力的摇着船,陈添保夫妇坐在船舱的甲板上休息,不时指导着渔船行进的方向,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峦了,离家也越来越近了,两个儿子摇船更起劲了。

一家人都在想着等渔船到了埠头,把一船舱的鱼换成白花花的银子,再用银子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突然,平静的海面上刮起了东南风,乌黑的云迅速布满了东边的天空,风越来越大,渔船已经没法用人力控制了,天空迅速被乌黑的云给遮得严严实实,狂风夹带着豌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身上。

“孩子们,不要再摇了,这么大的风,摇也白摇。”陈添保无奈的劝阻两个儿子。

“快把雨篷放下来。”一家人在风雨中忙碌着把雨篷放了下来,并用绳索扎紧。

“快到船舱里来。”雨越来越大,风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海面上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渔船在风雨中飘摇。

“阿爸,要怎么办?”显然,孩子们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感到恐惧。

“怎么办?遇到这种情况能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了!”陈添保回答道,他把衣服穿上。

“如果我们一家人命大,等雨过天晴的时候自然会靠岸的,如果……”

陈添保没有说出下文,倒是他的媳妇接上话了。

“孩子们,不要着急,无论遇上什么,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说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晚饭吃了起来。

风还是不停的刮着,吹在船棚上发出呼呼的声音,雨时大时小,不停地敲打着雨篷。

一家人吃饱喝足之后东倒西歪的靠在船篷上睡着了,在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下,他们一家已别无选择,与其紧张焦急的等待,还不如美美的睡上一觉,正如陈添保所说,如果命大,等雨过天晴的时候也可能就平安无事了,如果睡着了就永远的起不来,那也无憾,因为他们一家四口都在一起,无牵无挂。

风还在不停的刮着,雨还在下,小船一直在风雨中漂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船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把一家人都惊醒了,马上他们就意识到小船已经靠岸了。

一家人顾不了许多,都一起上到岸上找寻遮风避雨的地方。

……

在渔船彻底破碎之前,陈添保一家漂到了安南国的北河沿岸,因船被海浪摧毁,一家人只得居住于升龙,以捕鱼和贩卖小商品为生。”

“这家人命真大!”

“1783年,陈添保一家被西山军抓去充军,刚开始为舵手,后来因为表现突出,被西山军任命为总兵。”

“二哥,总兵是个什么官啊?”

“总兵,是官名。明初,镇守边区的统兵官有总兵和副总兵,无定员。总兵官本为差遣的名称,无品级,遇有战事,总兵佩将印出战,事毕交还,后渐渐成常驻的武官。”

“渔民也可以当官哪,太神了吧!”

“说神不神,说不神却还真有点神,你们想想,在大清,渔民可以当官么?”

“绝对不可能,大清当官的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哪轮得到我们渔民!穷人家的孩子就是再能读书,要考取功名比登天还难!乌石街上的黄鹤读书算是厉害的了,可是不也没有考取功名么?”大哥说。

“可是在安南,只要你有能耐,渔民樵夫照样可以当官,接着说陈添保。”

“1785年,陈添保和他原来渔船的舵手梁贵兴一起,参与西山军将郑主的军队从富春驱逐的战斗,此后,又参加了阮文慧攻灭郑主的战斗。”

“1788年,大清朝入侵安南,陈添保被阮文惠封为保德侯。”

“又升官啦!”

“当然升官啦!而且一直在升。”

“安南那边就那么相信大清的人么?”大哥问道。

“当然相信啦!‘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西山政权正需要像我们这样有勇有谋之人呢!”

乌石二差点说漏了嘴,虽然都是兄弟,但他还是有所保留的,他要让自家的兄弟从别人那里感觉到去安南是有出息的。

“再说莫官扶。莫官扶本是广东遂溪县的一名樵夫,1787年在到清澜山砍柴的途中被海盗‘绑架’,说是绑架,其实也是征求他的意见的,莫官扶最后决定入伙。”

“这么说海盗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

“那是当然啦!好多人参与到海盗的队伍当中,都是自愿的。而且海盗们都非常的讲义气,对海盗的家属是照顾有加的。”

“原来海盗有那么好啊!我先前是被官府和富豪们给迷惑了。”九家也说道。

“莫官扶决定入伙后的第二年,他就与郑七合股,并一起归顺投靠了为安南国西山朝政府效命的陈添保,也被封为总兵,并在安南沿海一带建立据点。”

“莫官扶、郑七等四位总兵奉阮文惠的命令,在每年的阴历三四月间派属下到中国的广东、福建、浙江沿海征税。西山朝任命莫官扶为艚长,并为莫官扶提供武器。”

“1794年,莫官扶自立门户,后来在击败并杀死福建海盗黄胜长及其手下六百余人后,西山朝朝廷认为他骁勇善战,封为‘东海王’。虽然东海王只是个虚名,但意味着西山朝给予了他封赠下属的权力。”

“真是太神了,在安南,不但渔民可以当官,樵夫也可以当那么大的官,莫官扶还被封为东海王!安南真好啊!”老三感叹道。

“可二弟,我说这陈添保莫官扶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还有那个叫阮什么来着?”老大问道。

“阮文惠。”三弟和九家打断了大哥的话。

“那个阮文惠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啦!我和陈添保、莫官扶、郑七都是安南国的将领。”

“啊……都是将领哪!那一定是很大的官吧!”符九家感到惊讶。

“也没有多大的官,就带着三百多艘船,五六千人吧。”

其实乌石二的船队那时只有上千人的队伍,他带来的是自己的全部家当——五十艘快船,如果他不跟郑一分开,的确有五六千人,三百多条船。

他是要把自己的队伍做一些适当的夸大处理,那样会更有吸引力,但以乌石二等为首的海盗的确相当的厉害,这在后面的章节中我们会说到。

“二弟带着三百多艘船,雷州府的船也怕不足五十艘吧!而且清军的那些船常年不修,破破烂烂的停在港里。”

“二哥带着五六千人哪!整个广州府也没有那么多的兵吧!”

“咱们兄弟就不要去管我的官职了,咱们言归正传,我这次回来是奉了安南国王阮文惠的命令,专门回家招兵买马的。”

“安南国王阮文慧统一安南后,还想做大事。”乌石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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