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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普柔闵玧其

如果说不幸就是许多痛苦一起夹杂而来,那么把这个解释缩水百分之五十用到闵玧其身上就是不幸与许多痛苦。

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实现梦想的能力,因为遥不可及,所以才贴心血肉。闵玧其想写歌作曲是初中的时候,他在上课时把随身听悄悄地藏在衣袖,透过厚实的校服,听着叛逆的歌词与鼓点从耳朵一直传达到心脏的沸腾。

夜晚,他是地下说唱者。

白天,他是父母的行为者。

当某一天,房间门被打开,所有的秘密公之于众,随身听被摔地支离破碎,还有那一地的心血被撕成碎片,连同他的自尊心一样破碎一地,没有任何一句话,随着是关门声嘭地一下让人颤抖,死一样的寂静,闵玧其站在那里,红木钢琴端正地摆放,有一个碎片落在了它身上,闵玧其颤抖的手抚摸着琴键说说:“兄弟,以后我只有你了”

他以为写歌就是拥有一把破吉他就可以完成的事,可是他发现纵然他有一架质量上乘的红木钢琴都没有用,但是他渴望,渴望舞台,渴望他写的歌词像子弹一样扫射每一个人的胸膛。

自从初中毕业被父母锁在了房间里,他把在YouTube上学的撬锁技术把那扇罪恶之门打开。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因为写歌作曲不是天上来的,设备等等都是要钱的,他站在混杂的地下,是不是传来打架和爆粗的声音,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他发现他看不到梦的出口在哪里。

他坐着长途大巴从大邱坐到首尔,租了一个十平方米的小房间,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被警察扭送到家里,旁边的邻居指指点点,父亲眼中的不屑与冷漠,他发誓他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叫闵玧其这个骄傲。

他没日没夜地唱,劣酒伤脾胃,苦药食无味,无穷无尽地等待,失望,蔑视,鄙夷,还有数不尽的嘲讽,风浪再大,他都熬过来了。他都快忘记怎样哭了。但他记得他叫闵玧其,梦想是做rap。

在酒吧卖力地说唱,但是得到却是一片嘘声,结束时,他们把面值很小的韩元丢到闵玧其身上,闵玧其弯腰捡着,他颤抖的手去捡钱,他知道自己的渺小在他们眼中卑微如蚁娄,一滴灼热眼泪滴在他手上,他慌张地擦擦眼,抹掉了这份羞耻,就是没办法保持骄傲,但服软绝对不是他的性格。

但是,他也遇到了他的机遇,或许是那天说唱的时候太卖力,踩了狗屎运,得到了命运的垂青,成为了woolim的练习生,他拼命利用资源做歌,命运也没有忘记安排让他认识朴孝美,那个会让闵玧其记住一辈子的女生。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刺猬少年,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励志少女,他们都是苟活在现实脚下的人,怀抱最初的善良与热情,却输得一败涂地。

他喜欢看她唱歌时投入的样子,她喜欢看他做歌时认真的模样,很久以后闵玧其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回想起来是他才明白,他们从未喜欢过对方,只是喜欢对方某个时刻的模样。

人是会变的,闵玧其发现朴孝美越来越暴躁,对自己出道遥遥无望而大发脾气,因为名额总是分不下来而火冒三丈,她开始变攀变得有城府,她需要上位者来助她一臂之力,她青春是有限的,她和高层走越近,闵玧其心就越凉,直到有一个他看见朴孝美搂着高层在天台卿卿我我,高层的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摸索。

他承认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于是没忍住,冲上去打了那个男人一拳,不是嫉妒不是吃醋,他只是觉得有怒火,因为他觉得朴孝美背叛了他,背叛了当初的信仰,最重要的是把他们在一起拥有所有美好回忆的天台给玷污了。

有些人变了,是命运太无情。

有些人变了,是她本是就薄情。

打完高层的闵玧其只收到了一句话,卷铺盖滚蛋。

走的那天夜里,下起了大雨,像那种俗到家的电视剧一样,他的人生也如同撒了狗血的剧情一样,跌宕起伏。他站在早已关门的旅馆门前,躲在门口的屋檐下,他以为熬出头了,也曾幻想过以后的日子,但是不堪一击的现实给了不堪一击的他致命一击,他们两个如同脆弱的病人拼命斗争。

站了一会儿,他感觉很疲倦,没日没夜地练习和做歌,而他早被抽光了最后一丝精力,他需要休息,哪怕只是睡一觉,他摔倒在旅店门口,他看到街上的霓虹灯一会长一会短,他听到汽车的嘀鸣,还有雨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闭眼,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

闵玧其在医院的病床上睁开眼睛,而入目的是母亲憔悴的脸,他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医院联系我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母亲边削苹果边心有余悸地说。

“嗯”

“你不打算回家吗,你爸很担心你”

“我没事”

“能不能算我求你,别这样下去了好吗”母亲停下了手里的刀“你的抑郁症,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医院档案里查的?”闵玧其皱眉。

“玧其,和我回家吧”母亲接近哀求的语气说道。

————————

“就送你到这里了”闵玧其把手里的行李递给母亲。

“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母亲不停说这句话。

“好”

“玧其,家里的门随时为你打开”母亲轻轻地抱了一下闵玧其,闵玧其同样地抱着母亲,但是他对人的温度已经很迟钝了。

他朝母亲挥挥手,离开了车站,强迫自己不去看母亲的面容,他怕自己会心软,会让自己梦想轰然倒地。他不想一事无成地回到家,不想母亲被人看不起,更加不想自己被人看不起,大不了重新来过,他又不是第一次了。

抑郁症是很早之前的事情,那时候是轻微的抑郁症,后来演变到需要药物控制,但是资金不足,他干脆断了药,他不是不怕死,只是他以为死不了,但他没想到他的抑郁症直接影响到了心脏。

闵玧其轻轻摁在心脏上,一下一下,很有力。

命运的恶意也算有始有终,他终于得了大黑面试的通过,从一千人,到五百人到五十人再到十一人,直到只剩下七个人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付出了什么,多少个夜晚与白天是怎样度过,背后的一切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光会帮他保守秘密。因为命运告诉他,他终于不用再走了。

闵玧其在看着出道通知时,他好久没有启动的泪腺终于崩坏了,深夜他独自坐在录音室里,他哭得像个迷路很久的孩子终于回到家了,幼稚且糟心却让人心疼。

ps:阿拉伯语男子汉汉语谐音是普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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