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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蓄离开了,在肖雅没有想到的时候,带着贺新勇留下一张字条,简简单单三个字:我走了。
没有归期,没有去处。
只是三个字,我走了。肖雅看到这张字条时也很冷静,闲着无聊就想,大概会走多久呢?
到了费城后已经一个多月了,韩蓄极少和她呆在屋子里,知道她爱热闹,租了架私人飞机和她四处环游。有去过拉斯维加斯豪赌,也有飞到阿尔卑斯山上空盘旋,有时早饭才到意大利吃完披萨,晚餐就到了法国品尝极品的松露和鹅肝。
宠到了极点也护到了极致,她只需要闭眼休息睁眼玩乐,一切的事情都有他来安排,极尽奢华也极度的快乐。
现在,他走了,没有带上她只是带走了那个手已经被废掉、脚也断了一根,眼睛瞎了一边徒剩半条人命的贺新勇。
肖雅相信,韩蓄一定是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怕她担心所以瞒着她。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干脆就不说归期。
只是他可能没有想过,她也会为他而担心。
好像从认识他起,在两人的关系上,她一直是属于被动和接受的那个人。
这次也相同,只是换了一种心情,心甘情愿地等待。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个月,等到肖雅忍无可忍地揪着早出晚归的韩,和晚出早归的秦冉,拿了两把刀架在他俩的脖子上,凶巴巴地吼:“韩蓄去哪了,你俩到底在替他合谋些什么?”她再不发威估计这两个人就把她当傻子了,天天在她眼皮底下小声说话、神神秘秘、出入鬼祟的。
秦冉开始时是笑嘻嘻的,可是肖雅一不小心在他脖子上,测试了下刀刃的锋利性后,他就笑不出来了:“TMD你玩真的。”
“废话!”谁和他们玩啊。
韩自从家里出事后,就摆脱了以前笑嘻嘻像是啥都不放心上的模样,总是阴沉沉的一副深沉状。他眼里看到的是肖雅最近越来越显露的担忧,而不是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刀。可悲的是她终于对韩蓄动了心用了情时,韩蓄却不要她了,而她还不知道。
深吸一口气,韩艰涩地说:“忘了他吧,他说以后让我好好对你,他不要你了。”
“****!”肖雅将架在秦冉脖子上的刀也移过来,一左一右地架住韩。
韩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同情,这种赤裸裸地悲怜,比嘲笑对肖雅来说更为讽刺。
他是故意的,肖雅知道。
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温文开朗一身正气的男人,而是一个被嫉妒及无法发泄的仇恨,逼到扭曲的人。
“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心里很清楚。两个月了,没有电话没有消息,甚至他都没有告诉过你,他现在只是在新西兰,悠哉地过着舒适的日子。”他继续残忍的、清晰地告诉肖雅,其实韩蓄并没有失踪,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动向,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他继续说:“他不要你了,肖雅,你是个麻烦的人物。为了你他丢了半壁江山,他的世界权力和仇恨比你更重要,你输了!”
秦冉在边上,居然也是认真地点头表示赞同韩的言论。
似乎这两个人真的只是全心全意的为了她好,隐瞒着她只是因为怕她伤心。
肖雅压根没有相信过这些话,很好,韩蓄在新西兰。
她“锵锵”两声扔下双手的刀,再利索地左右开弓扇了韩两巴掌,不算太重,可是清脆有声:“你给我听好,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些鬼话,你尽管自己在心里乐去,我输不输有什么要紧,我和他之间已经不存在什么比赛。就算韩蓄真TMD扔下我跑掉,也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用不着你替他照顾或收拾善后!”
韩果然很认真地听着,眼睛定焦在她因为愤怒而份外艳容的脸上。
他没有骗她,韩蓄是真的这样说过。
“宝贝,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殉情?”
“不会,我会改跟别人,生命如此美好,犯不着为你一个人守着。”
“可是如果你死了,我会追你到地狱最深处。”
“切,到时你去地狱,我在天堂,两不相见。”
“宝贝,怎么办?就算明知道我死后你不会跟来,我也想你可以快乐的生活,我是不是变傻了?”
“没有,你只是爱惨了我。”
躺在床上的肖雅第一次失了眠,不断地回想起在韩蓄离开前一晚上,他和她激烈的爱爱过后,两人之间的对话。
他怎么可以这样,在终于撩动完她的心也跟着他一起沉沦后,又自己决定要走开。
韩蓄!肖雅恨恨地想,你求神拜佛也要保佑在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识相点别把我惹急了,要不我剁了你!
发泄完毕后,肖雅美美地睡了一觉。
韩近期迷上了抽烟,按秦冉的话来说,就是烟酒一起来会有足够的颓废感,来衬托他那迷人的混血儿小脸。听到这句话时,他和秦冉打了一架,成功地让秦冉闭上了嘴。小时候打架秦冉就没赢过他,长大后,他替病人拨牙的时间多于拨刀或拨拳的时间,自然比不过一直有陪着杨涤非那武痴练拳的韩。
“她说要去找韩蓄,你怎么看?”秦冉狠狠地灌酒,狠狠地嘬着烟,哪里还有那时雅痞的牙医形象,来到费城过了这几个月,他混得越来越得心应手的狠。
韩半晌不说话,只是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韩蓄他恨不起来,肖雅他也没有办法去争取。那么,总得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带她去新西兰呗,如果她出事,就算以后我哥回不来,肖也不会放过我。”
秦冉嘿嘿直笑:“也好,我早看不顺眼韩蓄那家伙了,他不是说不能让她过去吗?反正这边的样品也取得差不多了,我也陪你们过去好了。”
韩摇头:“你别去了,到时你家里又得拿你说事,我不一样,孤家寡人了无牵挂了。”虽然他不知道秦冉为什么会替堂哥干活,可是这段时间一起共事,他发现秦冉和小时候那个欺善怕恶的小霸王真的不一样了。秦家家规挺严格的,本来他家里人就不多待见他,如果还继续搅和进这件事,怕是出了事时家里人连个知道的都没有。
“我?”秦冉也学韩仰望夜空,双臂张开闭上眼睛笑得温柔,他是在默默地拥抱着心里那个渴望的人影,不能在人前透露的情感:“没准我救了肖家那丫头,我家里人还会对我另眼相看呢,不用劝我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男人之间从来不需要多话,于是两人酒瓶对酒瓶相撞,干了这酒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在飞往新西兰基督城的飞机上,肖雅镇定得让身边两个男人都不时偷偷地看她几眼,然后再相互交流着饱含深意的眼神。她像是胃口极好,飞机上难吃的餐点都吃了个精光,还喝了好几杯咖啡。
本来就艳丽的颜色,在细心妆点之下,更是容光焕发艳色照人得很,经过她身边的旅客,不管男性女性都会不自觉地往这个东方美人多几眼。
一件丝质鲜红的衬衫,领口扣子松了三颗不扣,微露出雪白饱满的胸线引人暇思。衬衫下摆被她在腰际抓紧往左边打了个花一样的结,迷人的小蛮腰在紧身低腰牛仔裤的衬托下,线条柔媚雪肤可人。圆润的小肚脐上有一个缕花白金小脐环,在红丝质衬衣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而紧身低腰牛仔裤更是将她的俏臀、长腿显露无疑,那双腿修长均匀笔直,在一双黑色高跟小短靴的配衬下,任何只要身心健康的男性看了都会舍不得将眼睛移开。
长长的卷发披散狂野地垂卷于身后,头上用LV的墨镜固定当头箍使,心形的脸和美丽的五官毫无遮挡地尽露人前,美得狂野随性、美得性感之极。
既然韩蓄敢说出让韩好好照顾她的话,她就打算这次让他看看,自己被照顾得多好。
新西兰的基督城是个古朴而美丽的花园城市,很难想象,这个悠闲虔城歌德式教堂林立的地方,是韩蓄会选择的其中一个根据点。韩看到肖雅眼中的疑惑,低声解释:“我哥的生母,是英国贵族,她在她的日记里说过,基督城是她所见过最像英国,却比英国伦敦美丽很多的地方。”
因为韩蓄的身世,很容易让人想到他会选择英国当据点,可是这个最像英国的城市,就不一定有人能将它和他联想到一起。
关于韩蓄的选择,一直替他处理人才输送的秦冉,又更为了解一些。
于是肖雅又多了一个认知,其实除了享受韩蓄的宠爱外,她对他似乎所知十分有限。
是她肖雅天生只会吃、喝、玩、乐,还是韩蓄将她宠成了一个玻璃屋花园里养大的人?似乎她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替苹果养大了一个儿子,让他白白胖胖聪明伶俐地到了四岁认祖归宗。
很好,这笔帐,肯定不能算在自己头上,肖雅认为,她成为一个不思进取毫无长处的人,又是韩蓄的过错。
既然他欠自己这么多,他更是不可以说离开就离开,说两人之间结束就结束。
韩蓄,等着瞧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