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雅的左手有切腕的旧患,本来就比较无力,可能来到新西兰后又受了凉生了病,她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软弱到有点难以控制。
所以当肖宝宝扑进她的怀里,她无力将他抱起来,换来肖宝宝委屈的呶着小嘴抱怨:“妈咪,你不爱宝宝了——”那小嘴翘得可以挂油瓶了,机场来往的人流看着这一蹲一站拥抱在一起的两人,都不会怀疑这一对并不是真正的母子。
肖宝宝快要五岁了,越发长得俊雅,五官立体,如果没有肖亚在边上,这里和他长得最相像的人,就是肖雅了。
“你不爱我我干嘛要爱你。”肖雅十分老油条地回应宝宝的控诉。
宝宝不服气:“可是妈咪,你以前都会抱起宝宝转圈的,你是妈咪怎么可以和小孩子比。”
肖雅嗤鼻:“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臭小子这么快就忘记了?”
肖宝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妈咪,回家了,来,太爷爷想你了——”这小子贼精贼精的,知道肖雅不想回家,哪壶不开偏提哪壶,互相吐槽是他们母子俩的恶趣味。
小手还一直去勾肖雅的手,真的就想调头入闸,小孩子以为回头就能坐上飞机回家了。
肖雅用右手扯住他半边小脸,稍微用上了点手劲掐:“你这臭小子,妈咪白疼你了!”还打算找他当同盟赖着不回家,回头冲捂着嘴偷乐的苹果,使了个姐妹俩间常用的眼色,生怕肖亚发神经听到宝宝的话后,真的买回头票把她打包走人。
苹果收到暗示,肖亚正在和韩碰头,和当地政府派来的人员一起低声沟通些什么,苹果走过去,和肖雅一人拉起宝宝一边的手,就往外走。
来之前她就和肖雅通过电话,知道此行任务重大,是要来支援好姐妹的。
虽然,她万分极度不情愿再见到那个变态妖孽男,可是对肖雅的爱,以及感同身受明白被无缘无故抛离的痛苦,她决定带上儿子一起来随机应变的支持肖雅。
只见到肖宝宝小小声饱含期望地强调:“妈妈,愤怒的小鸟——”
肖雅低声问:“啥鸟?”
苹果同样小小声回答:“他要用我的信用卡下IPAD上的一个游戏。”
这样一说,肖雅明白了,肖宝宝的勒索体质从来都是有原因的,她聪明的不问不发表意见。
“肖宝宝——站住。”背后传来清冷的呼唤,声音不大,却很摄人。
肖宝宝很没有骨气地扯了扯苹果的手,制止边上两个没义气,想继续装听不到前行的大人:“妈妈,爸爸叫我……”他不是怕爸爸,只是想起来了,行李都在爸爸那边。他的IPAD也在那里,肖宝宝从来都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俊杰。
肖雅干净利落地松开手,同时将苹果拉着宝宝那边的手也扯开,将肖宝宝拧转180度:“诺,找你爸去。”然后可耻的做出了抛弃儿童的行为,拉起苹果的手落荒而去。
没有儿子,她就不相信肖亚现在未明正身的情况下,敢扔下还没娶过门的苹果不管。
“舒同,”贺新勇轻轻地走到埋头看着标本转化过程数据的陆舒同身边,小小声地喊,他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陆舒同,不太能接受打扰。
果然平时很温和瑟缩胆小的男人,却暴躁得像刺猥般回头,满眼的红血丝满头的乱发在绷带缝里露出来,十分吓人:“滚——”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容侵犯的领域,对于陆舒同这个人来说,这里就是。
最近他一直废寝忘食、日夜不离开实研室,就是为了研究关于荷尔蒙制剂里的解毒剂。如果按时间来推算,肖雅今年刚才步入种过药剂的第十个年头,虽然注射的剂量很轻,可是不排除身体已经出现了神经排斥的反应。
他得赶在她出事以前,悄悄处理好这件事情。
快了,数据显示,快成功了。
“肖亚来了,肖雅有了支援,可能这几天会来发难。”贺新勇没有被他的狂乱吓到,反而双手固定他的头,绷带上发出来的臭味让他拧眉,陆舒同多少天没有换药了?拉起他的手,想带他离开实验台,贺新勇不悦地说:“你的脸必须定期给医生换药——”
话音未完,陆舒同就甩开他的手扑回原位,口中乱喊:“没时间了,她就要来了,如果她出事,爱德华不会原谅我的!”
一边嚷嚷,他一边又抽搐般笑得破碎凌乱:“快了,解毒剂快好了——”
贺新勇知道再劝也不可能将他劝离这里,自己转走大步离开。
一会儿,被他用枪指着脑门的两个整型名医,战战兢兢地随着他下到实验室,带着医护箱,不管如何,贺新勇都不能让陆舒同的脸烂掉。
而一个隐在暗处的高大身影,听到这里已经足够,解毒剂终于快好了,他满意地隐入更深的暗处。
晚餐时,表面上丝毫不显情绪的肖亚,并没有因为肖雅拐带了苹果而显得不悦。肖雅正笑着逗肖宝宝,苹果要拿盐罐,她就随手用左手去拿,“啪”地一声,盐罐洒了一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了过来,肖雅掩饰性地笑了笑说:“手上有油,滑了。”
肖亚轻描淡写地说:“肖雅,你举下手看看。”
肖雅很快的举了举右手,略带挑衅地张开手指又收拢。
“左手。”眼皮都不带抬的,肖亚强调。
除了肖宝宝外,其他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开始将关注点放在肖雅的左手上了。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耸耸肩:“我左手受过伤,最近受了凉可能会有点风湿,没有太大力气。”
苹果想起肖雅受伤的原因,神情黯然。
肖亚不动声色,韩却和秦冉迅速交换了个受惊的眼神,又速度平复。
肖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奶声奶气地说:“妈咪你手手没力气,以后要拿什么宝宝帮你拿。”
这一句话化解了紧张的气氛,肖雅哈哈大笑十分开心。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小子实在太可爱太窝心了,等到把那个臭男人教训一通拐回来后,一定要拐宝宝喊他爹地。
那样,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那些人,最坏的是什么情况,最好的呢?”捏了捏生疼的眉心,肖亚十分的不爽,他是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唯一最过火的一次,就是借助了家里的力量,找了个光明正大的名目去对付韩蓄。现在,竟然搅入了这种事,韩蓄那****为什么不直接挂掉省事,害得他还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为敌谋力。
韩因为晚餐时候肖雅左手的问题,脸色一直不太好,听到肖亚的问题,想到见过的那些人的惨状,脸上更是阴晴不定。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韩蓄要选择淡然地离开肖雅。不忍心大伤她的心,又不能够亲眼见到她的身体衰落死亡,他想得太多要求太圆满,反而诸多束缚万般为难。
秦冉看他这样子,自觉接口:“按韩蓄给的名单,找到的人最好的一个是半身瘫痪,最坏的已经连脑神经也崩坏了,整个人软在床上,眼皮都不能自已合上,嘴巴也合不拢,一直流口水,更不要提大小便了。韩蓄找了一群科学家,研究了很久,却没有办法制作出可以解掉这种神经毒素的解毒剂,连缓解暂时都没有办法做到。”
肖亚沉默,其他人也一样。
他们脑海里都很难以制止地去想象,如果最后肖雅成为那样子,是不是死亡对她来说更好过一些。
可是熟识肖雅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热爱生命,无论碰上什么事都可以活得很自我,很享受生活的一个人。谁能去劝服这样的人,放弃生命,谁能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一点一点地吞噬掉生命的力量。
肖亚闭上眼睛,不让眼里的脆弱流露出来。
那是他的亲妹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有着三分二相同血源的亲人。
肖雅的未来不能毁在这里,对韩蓄的仇恨可以放下,那不及亲人生命重要。肖亚睁开眼时,已经看不到他曾经的挣扎,只有绝决。
“这事,不要让苹果和肖雅知道。”无知是幸福的,这些担心和隐忧,就让男人们自己背负好了,肖亚对韩和秦冉交代。末了看了眼秦冉,他又补充了一句:“秦二,这事暂时还得多麻烦你,以后等事情解决了,你家那边对你的误会,我会去帮着解释。”
秦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用。”他心里真正在意的那个人,就算知道他为人不坏,也不可能会以柔情的态度对他吧。面对肖亚其实他心里百感交集,这个是曾和她订婚多年的男人。
虽然最后还是她解除了婚约,但秦冉仍然记得看到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新闻时,冲动地给她打过电话:“小羚,是不是肖亚负了你?”当时犹记得她的声音冷淡而疏离:“不是,我们之间不存在爱情,更没有谁负谁之说,谢谢二哥的关心,我很好。”
那声音在淡淡地提醒他,她的事情不到他秦二过问。
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他秦二施恩于肖亚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调侃的笑意,非常有精神地问:“肖少,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先把肖雅那丫头送走?”
肖亚摇了摇头,他担心肖雅等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