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鸿雁
10月10日苒苒老师自传文字交稿，我充当老师“私人秘书”的日子暂告一段落。心里总有一个牵念，想为老师的书里写点什么，毕竟2014年的夏和秋，这紧张而繁忙的撰稿过程，我是亲历者亦是见证者。
2014年的夏、秋是忙碌的。苒苒老师每天都在写、写、写……由于老师不用电脑，所以是完全手写，每一个章节都是手写一遍，然后审视一遍，再誊抄一遍，又做了一次她书中为自己命名的“写家”。四个月中，苒苒老师写出了十万余字的书稿，实际上手写出来的字数最少应该是成稿的两倍。经我录入后的稿件，老师还要订正、修改两遍。“工作量”可谓繁重，“工程”可谓巨大。
2014年的夏、秋是充实的。苒苒老师查阅了从十几岁到现在保存完好的全部日记、大量照片、图书和影像资料，为自己和马老师的两本书稿中的人物和事件提供真实、详细的第一手资料。苒苒老师思维敏捷，对过往事件有着令人惊叹的记忆力，被我们背地里戏称为“活电脑”。
2014年的夏、秋是严格的。老师桌上的文具有黑色、红色两种水笔，还有铅笔、剪刀和胶水。黑色撰写、红色批改，剪刀胶水在段落调整的时候用来剪剪贴贴，铅笔做需要查阅资料的标记……手稿虽多但井然有序，语法章节疏密有致。从行文开始到全稿结束，老师一直都严格按照这样的程序进行，文字中无任何华丽词藻的堆砌，平实的语言中也鲜有情感宣泄，表述简练，却准确、深刻。行行文字犹如疾风吹劲草，读后直指人心，使人心悦诚服。偶尔我在录入时加入的一些词汇，苒苒老师都会一一指出哪个较为恰当，哪个修辞过火，哪个需要查实周到……我仿佛回到了年幼时，站在老师办公桌前忐忑、信服而又有小小得意的时刻。
2014年的夏、秋是愉悦伴随着痛苦的。愉悦是藏在记忆里的很多趣事，如豆蔻年华时被男孩子以各种奇特的方式追求，在哈工大和电影学院学习时遇见的各种人和各种事，也有因学生演出时笑场而气得她从前台跑到后台侧幕旁边冲他们直比划、跺脚……而痛苦，则是记忆被唤醒，勾起了对已经去世的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同学、同事、至亲好友、工作上的伙伴的怀念和追忆，还有伴随回忆而来的失眠的折磨。
2014年的夏、秋是感动的。我们在文稿即将付梓时，收到两位老师的学生从世界各地发来的为祝贺传记出版而撰写的文章。这些学生有的用电脑，有的用Ipad，有的用纸笔，甚至有的在剧组只能用手机短信一字一句拼写出洋洋千言抒发对恩师的情感和无尽谢意。五十多年的教学岁月中，苒苒老师对所有的学生都一样地真挚相待，学生取得成绩时她欣慰开怀，遇到麻烦时她忧心着急，工作忙碌时她默默关注……学生就如她的孩子，而这些孩子们，此时也以自己的方式感念老师们对他们的疼惜和体谅。
2014年的夏、秋是美味的。苒苒老师是圈里出了名的美味大厨，她和马老师的家曾是学生们随时解馋、打牙祭、填饱肚子的所在，是北京电影学院最为门庭若市的地方。虽然我们处于紧张的写作阶段，她没有更多时间来做饭做菜，但那香喷喷的炸酱面、熟烂而劲道的羊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红烧肉都留在了我们的记忆中。当然，最期待的还是苒苒老师最拿手的、老早就答应做给我们吃的马老师的家乡饭“抓饭”。
2014年的夏天和秋天，在自传出版紧张而头绪繁多的工作中，我和苒苒老师从陌生到熟悉，从一头雾水到配合默契。我站在老师身边，协助筛选了六千余张私家相片，旁观了几代演员无悔无私投身表演的学习过程，凝听了老师半个多世纪的传道授业解惑的精髓。四个月，十余万言，我有幸参与和见证了这个非凡的过程。
2014年的夏天和秋天，我在苒苒老师身边工作，她周身流转的不是西山暮色，而是春日暖阳，就如她的名字，苒苒，草木茂盛，绿意盎然。看着她笃定、淡然、自信地微笑，看着她不辞辛劳地笔耕，这些和着那阳光草木的清新味道也沁润着我，让我能放下浮躁，重拾踏实，认真地对待所有繁复的细枝末节。
在此，感谢我的领导张歌秘书长给了我这份“幸福”的工作和极大的信任。还有在此期间一直配合默契的工作搭档刘蕙菡、姜维以及同事和朋友们的支持和相助，没有你们，我的这份幸福不会如此完美。
最后，我要说：苒苒老师，2014年这个夏天、秋天里所有美好幸福的记忆我将不断重温，今后我会全力以赴，不负时光荏苒。
愿苒苒老师和马老师永远健康快乐，永远慈爱地注视着我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