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顾梓吟
在这个家里,我是最不懂事的那一个。
爹爹和大哥都最疼小妹,而娘亲则是最为疼爱我。
小妹也很爱护我,或许这样说,有些可笑,可事情还就真的是如此。
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小妹心思最沉,却也最为家里人打算。
所以,我最喜欢粘着她,因为,这样的小妹,让人心疼。
只要小妹能开开心心的对着我发出一个最真的笑,我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那一天,我偷偷遛进了爹爹的书房。
因为小妹和先生的婚约,我想找找看,爹爹是否留有先生的联系方法。
却不想,爹爹却反常的找找来了,而且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我没有办法,只能缩在书架后面,心中不禁庆幸,幸好我的骨架小,不至于被挤到。
临近傍晚,小妹进来了。
于是,我的认知有了颠覆性的改变。
当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我还是有些呆愣。
我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只是,我又想起了小妹,想起了娘亲。
说实话,娘亲待我胜过我所知道的所有生身母亲。
想着想着,我又释怀了。
就算真如我所听到的那又怎样?
小妹,还是护她的小妹;娘亲,也还是爱她的娘亲,不是么?
我和唐卿他们在这个客栈里已经住了有三天了。
“这个给你,我们要走了。”唐卿从包袱里摸出一细碎的银两,另外还未我准备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我没有结果来,不安的说道:“你们要走了?去哪儿去?不能带上我吗?为什么?”他们不是未婚夫妻吗?如今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又能去哪?
唐卿摇摇头,显然不想跟我多解释什么,那是他们唐家堡的事。唐卿把包袱塞到我的手里,转身就走。
我死活拉着他不肯让他走,明知道他不会喜欢这样难缠又会闹的女子,我却还是这么做了。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样一来,他还真停住脚步不走了。
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他漂亮的双眼眯得越来越细,我有些急了,这样的他让我觉得危险,我悄悄低下了头。
唐卿依旧站定不动,阴沉的道:“顾梓吟,我再说一遍,我们要走了,你松手。”
我想,若我不是叫顾梓吟,没有一个叫顾妃岑的妹妹,那他此刻一定甩手走人了吧!更不会耐着性子和我说出这么长的一句不像解释的话,却又像是解释的话。
“你!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就走?我们不是未婚夫妻吗?”最后,我还是将这种毫无女孩子家的矜持的话说了出来。
我的心坚定的告诉我不能就这么把他放走,否则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这种感觉如此清晰,却又那般的痛……
“唐卿!”一道淡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眷公子。
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我有些无措。
但是,我看到他,就像是见到了我的妹妹顾妃岑,于是,我将他当成了我最后的救命草。
“眷公子,请你们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我不知道我一个人要如何生活?也不能去找我大哥和妹妹。”
我想我真的很卑鄙,居然在这个时候提起我妹妹。
而且我还红了眼眶,却没让眼泪掉下来,我应该要坚强起来的。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对唐卿的思念与日俱增,如今,我更加不能放开手。再次相见,相处不过三两日,我怎能平心接受?虽然这并不是永别,但我相信,下次再见时她还能认得出她吗?
眷公子有些愣愣,其实那张面具将他遮得很严实,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眷公子是个如风一般能让人心情平静的男人。
眷公子看了看唐卿,淡然道,“带她一起回唐家堡吧。”
最终,因为眷公子的一句话唐卿决定带着我一起上路。
但我也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远了,见面亦不见心。
我突然间好想念两年前那一场家宴。
事实上,即便我知道家里的灾祸很可能与唐家脱不了关系。
可是,我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
这里是太虚唐家堡,我是少主唐卿的未婚妻,他是我等了我快两年的、心心念念的未婚夫。
我没有去想,那个时候他们怎会出现?亦没去想父亲、娘亲、大哥是否还在?
“你在想什么?”
梓吟黯然的眸中闪过丝丝光亮,却在抬头的刹那更为灰暗。
我定睛一看,是他的好兄弟小眷,眷公子,看着我,他面具下的嘴角不禁抿地更紧了。
其实,我想见的那个人是他!
可惜,他很少来看我,但是眷公子,会定时过来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因外这个院落实在太偏僻了,而我,也不能离开这个院落。
眷公子看着我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再过半个月,堡中将要办喜事了,你就留在院子里不要到处走动了!”
喜事?我的心弦不期然被拨动,“是什么样的喜事?”
眷公子隐下眼中的光芒,幽幽道:“你可以问他。”
我一直以为所说的喜事,是唐卿即将迎娶我,却不想等来那样一个消息。
直到半月后,那两个出现在我面前的水家兄弟,我才知道,他今日娶亲,新娘却不是我!
现在想来,当初眷公子的欲言又止就是想告诉我,我和他的婚约早已成为过去!而我却还不知!
我偷偷将以前从娘亲房里偷来的玲珑碎装进齿缝里,威胁水家兄弟带我去喜堂,最终他们答应了。
我缓缓倒下,最后一刻我看到了流着泪的妹妹,脸上露着悲恸之色。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年妹妹对她和大哥念叨时的那副淡然的模样。
世事本如是,我不由苦笑,是自己错了吗?
犹记得,那夜漫天的烈火,幸好,妹妹早已离家!
不过她到了云恩寺看不到我和大哥,会很着急吧……
我还记得那晚和大哥被爹爹送出了府,在车上醒来时,隐隐,我就知道会出事,大哥也应该感觉到了,不然,那时,他不会坚持把我送到云恩寺后又独自回去了!
我等了大哥足足三个时辰,可是始终没有等到,等我赶回去时已是一片火海!我一脸仓惶、泪珠不受控制的成线滑落,疯狂地不管不顾地想要冲进去!
等到我安静下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那张诡异的银色面具,在火光的映照下妖滟而瑰丽。
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听到那人的一句‘心仪’,我是不是会和他一起幸福地走完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