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爷,进来吧。”应天赐向张非招了招手,擦赶紧嘴角的食物渣滓。“大人,那天在巧客栈趁着慕容选昏迷之际,下官就将着黄色卷轴也给拿了过来,因为这几天大人一直忙的很,没时间给大人过目,现在请大人看看。”说着将黄色卷轴放在桌子上,入眼金灿灿耀眼,隐隐之中有龙纹,还有个大偌大的黑字,只是卷起来看不到全貌。“这明显就是圣旨,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应天赐心想,伸手想将圣旨打开,伸到半空又停住了。眼前张非正一副怪相看着他,这和平日稳重的张非判若两人,似乎有话要说,又不好直说的样子。又看了那卷轴,应天赐突然笑了,将手缩了回来,对张非也怪笑道:“张师爷,既然是慕容选身上的东西,给我看什么,拿去烧了,这等奸恶小人身上能有什么好东西。”正中下怀,张非和应天赐相视而笑,了然于胸,答道:“好,我这就去把它烧了。”有些东西,看了比不看要糟糕,不知者不罪就是这个道理。装糊涂是一种技巧。张非正要转身离去,突然又问道:“大人,对了,慕容选着家伙怎么处置?”
“去点卯升堂,慕容选犯下这等弥天大罪,我岂能饶他。”
“威武。”
“慕容选,你可认罪?”应天赐头上明镜高悬的匾额在刺得堂下跪的慕容选有些眼痛。“我没罪,这是你们陷害我。”慕容选站起来就要争辩,身后两街役皂棍毫不客气的打下。啪,惊堂木一拍:“你别以为有一个三朝元老的父亲报着就万无一失,目无王法,本官告诉你,你敢犯法,本官就敢拿你正法。”
“哼。”慕容选头扭向一旁,选择了沉,“不动大刑,谅你也不会认罪伏法。应天赐丢下一支令牌:“来人啊,夹棍侍候。”霎时,慕容选十指被上了夹棍。咯咬咯咬,竹棍绳索拉杜的声音。“啊——”一声惨叫在大堂中回荡。“招是不招?”
“慕容家族一定饶不了你,我是千钧侯世子,谁敢对我动刑?”慕容选十指连心,早痛彻心扉。“死到临头还敢拿家族来压人,给本官抬打板侍候有些扭曲的慕容选:“这滚打板的滋味可比夹棍舒服。。”应天赐看着血色中五官三寸来长,雪亮的长打钉在一块四四方方,有六尺大小的木板上密密麻麻的钉满了。木板上残留的黑紫色血迹在大堂的威严声势中显得无比阴沉诡异。慕容选看到这块钉板,全身顿时哆嗦不停,两街役分别花着他的手,作势往钉板上拉去。“不要,我招供了。”慕容选牙齿打着冷战。“这是你的陈诉,如果没问题就画钾吧。”应天赐一副掌握着慕容选生杀予夺的神情。
“应天赐,你一定会后悔的,我慕容家族不会轻易饶过你的。”慕容选倒在血泊中,脸如死灰的在供词上画了押。“那是你慕容家的事,本官只知道为国除暴安良,匡扶正义。”应天赐心中冷笑:“你小子活该,谁叫你们家敢背地里阴我在先。”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慕容选,应天赐一拍惊堂木,宣布道:“慕容选身为官家子弟,目无法纪,非礼良家女子,罪大恶极,罪不容怒,三日后午时,在菜市场口将慕容选开刀问斩,本官亲自监斩,以肃风纪,退堂。”
“老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许山慌慌张张的跑进慕容选的书房,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县令大人今天已经将少爷的案子判了。”
“判了?”慕容远古手中一本蓝皮的孙子兵法啪的掉落地上,难以相信许山的话,口中喃喃道:“他真敢判?我堂堂千钧侯的世子他一个小小县令也敢判?”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许山,期待他的下文,许山喘了口气:“老爷,应县令判了少爷死刑,三日后午时在菜市场中开刀问斩。”
“嗬——”慕容远古口中发出声怪响,闷哼一声,人软软的倒在太师椅上,昏迷了过去。
“老爷,老爷。”慕容远古的原配许氏刚巧从经过书房,正端了莲子汤给慕容远古,刚巧碰上了,立刻对许山道:“快,快将府中的王太医叫来。”
“不用。”慕容远古悠悠醒来,无力的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喘上两口气就没什么大碍了。一个丫鬓已经端来一盏清茶,慕容远古饮了一小口,这才缓过气来。“夫人,去把先帝御踢的铁尺拿来,铁尺是该拿出来用的时候了。”慕容远古咳嗽了一声:“当年天玄大帝还是太子爷的时候,我被先帝任命为太子太傅,因太子爷顽劣,当时先帝踢我一把铁尺,说我道德高深有任天下之师的操行,赐铁尺可打世间一切不明不智不礼之徒,这应天赐一个小小县令,今天我就用这先帝御踢的铁尺打他一打,叫他还敢放肆。”见到慕容远古声色俱厉,怕他一时又气急攻心,许氏不敢许逆他的意思,忙去卧室中将珍藏的铁尺拿出来,交给慕容远古。这铁尺浑身漆黑如墨,宽两指,长三尺,正是当年授课太子所用的星斗铁尺。“应天赐,你这小儿,给老夫出来。”慕容远古穿着千钧侯一品滚瓜紫色龙手握星斗铁尺,大踏步朝县街门走来,口中还叫嚣不停,身后还跟着一群护“站住,应大人今天有事,一概不见外客。”街门外两个守卫想要拦住慕容远袍卫古“不知死活的东西,找打。”慕容远古手中铁尺就朝两人头上雨,般落下,将他们打的头破血流,四处奔窜。这两人不认识慕容远赴手中的铁尺,却认识慕容远古身上的龙袍,就算要他们两人的命,他们也不敢反抗,只是捂着头求饶。“哼,以后张大你们的狗眼。”慕容远古也不等他们票告,雄赳赳气昂昂的朝街门大院走去。见到慕容远古一身一品大员的朝服,杀气腾腾的冲过来,见到的人都纷纷躲开。张非大老远看到慕容远古的神情,暗叫不好,赶紧去给应天赐报告去了。
“大人,不好了,慕容远古拿着御踢星斗铁尺冲过来了,大人你看怎么办?”张非来到应天赐新搬进来的院子,这是火灾之后新建的院落,很清新别致,应天赐就搬过来了,此时正搬了一张持子在院子的水池边看书,正怡然自乐,被张非打断了思路。
“嗯,星斗铁尺?”应天赐可不知道尺子的来历。张非又做了一遍解释,这铁尺无论是在朝廷中还是在民间,都有着很高的地位,尤其是在民间,茶余饭后都津津乐道当年先帝的英明。
“他有先帝爷御踢的铁尺,可以见人就打;我有当今圣上钦赐的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谁怕谁。”应天赐冷哼一声:“况且他儿子犯了国家律法,他还敢猖狂放肆,本就理亏在先,我为什么要怕他。”张非毕竟是有些年纪的人,虽然没有应天赐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神出鬼没的计策的,但是却比应天赐稳重许多,考虑问题比应天赐周全一些:“大人,他毕竟是三朝元老,官拜千钧侯,又手持星斗铁尺,要是你们正面冲突起来,恐怕两者冲突起来面子上不好看。”
“哼,笑话,我就没打算让他好看,我就用尚方宝剑把他斩了,看朝廷中他的那些门生故吏能将我如何?”应天赐傲气勃发,全不理会帝都人脉复杂。
“话虽然如此,但是大人有没有想过,这次大人如果凭借一时冲动把慕容远古给斩在尚方宝剑之下,天玄大帝脸上怎么过的去,他踢你宝剑,无外乎是想你为国家效劳,不想你却先屠戮功臣元老,这不是给天玄大帝脸上抹黑么,你这一斩,恐怕帝都再无你的容身之地。”张非苦苦劝道:“更重要的是,别人都知道你和慕容远古的争斗,现在把人家儿子给关钾了,三天后就要处斩,若再把慕容远古给斩了,天下人如何看大人,恐怕大人在天下也失去威信了。”
“你敢教训我?”应天赐目露凶光,瞪了张非一眼。“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实话实说。”
“不过你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这次我听张师爷的就是。”应天赐本来有些生气张非的莽撞,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身边有一个这样敢直言进谏的人,说不定也是件好事,笑道:“不过我要是一味的躲避,也未免太让他小看,不知道我的手段,也罢,我忍就不出去了,把天玄大帝钦踢的尚方宝剑给我挂在门口屋檐之下,给他个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