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棕翮的脸埋在枕头里,他趴在床上声音闷闷的,“医生说我被人当播种机器,不分时节的乱播乱种,使用过度……”辛以可气急败坏的掐他,“你吓死我了。”
庄棕翮笑着把辛以可拉下来躺好,“晚几年再要孩子吧,下次要个女孩。”
“你说了不算。”辛以可情绪不高。
庄棕翮笑得更加开心,“生男生女要看男的,这个我还真说了算。”他的手放在辛以可的小腹上,嘴巴里神叨叨的咕哝。
辛以可问他说了什么,庄棕翮很正经的说,“好了,下个一定是女孩。”
辛以可笑话他骗人,庄棕翮说等孩子出生就知道他有没有骗人,辛以可觉得还是自己吃亏,和庄棕翮闹着要抓他,两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辛以可没多久就昏昏欲睡,庄棕翮贴在她的后背,他们总是这个姿势入睡,庄棕翮拉着辛以可的手放在手心里捏着,“不问我结婚的事?”
“不问。”
庄棕翮稍微用力捏她,“为什么不问?甘心这么不清不白的跟着我?”
辛以可闭着眼睛往后蹭他的下巴,“你敷衍的话和谎话,我都不想听。”既然知道问了也没答案,为什么还要问呢。
庄棕翮听到辛以可答案愣了愣,他苦笑着抱紧辛以可,“你对我有很大怨气。”
辛以可不愿意回答,庄棕翮就一个劲的闹她,辛以可转过身投进他怀里,面对面的拥抱着睡觉,“有,很大很大,庄棕翮你最好在我耐心用完之前求婚,否则我不会嫁给你的。”
“你的耐心还有多少?”
辛以可闭着眼睛伸出三根手指,“百分之三十,所以你要对我很好很好的,不停给我的耐心充电,才能不用完。”
庄棕翮问她,“为什么是百分之三十?”
“不肯和我求婚,用去百分之十;来这穷地方,用去百分之十;你脾气那么差,用去百分之十;不听我说话,用去百分之十;我干活时候你偷懒,用去百分之十;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用去百分之十。”
“还有百分之十呢?”
辛以可闷着头说,“不告诉你。”
庄棕翮笑,“来这穷地方,我以为你会喜欢;我脾气哪里差,已经改不少;不听你的话是你太啰嗦;其实……我会做饭。”
辛以可的头一下子抬起来,很愤慨的瞪着庄棕翮,“陶子说的是真的,原来你真的会做饭。”辛以可低下头,幽怨地说,“现在剩百分之十了,就算你现在和我求婚,我也不会答应你了。”
庄棕翮为了挽回分数,竟然交代了一直隐瞒的事情,他赶紧投降,“我明天做饭。”
“我向你求婚,辛以可,你愿意嫁给我吗?”庄棕翮觉得时机不错,如果两个人衣衫完整,辛以可可能会拒绝,现在这状况,如果辛以可拒绝,他一定有办法治她。
这是庄棕翮第一次求婚,虽然他和辛以可已经很熟悉,少了那纸张的束缚,他们过得和普通的夫妻一样,可毕竟是少了些什么。今天李经纬说了些准备婚礼的事情,并顺口问了庄棕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一个男人送给心爱的女人最好的礼物,应该就是一场梦寐以求的婚姻吧。
庄棕翮忐忑着等了许久,不见辛以可回答,低头掰着她的脸看,辛以可已经睡着。庄棕翮激动了半天,她竟然睡着了,庄棕翮又气又急,最后只能无奈的笑。
他该要感谢辛以可的善解人意,她什么都不说可什么都懂,她看似没心没肺却是最懂人心的人。庄棕翮紧紧抱着她,是他欠她太多。
庄棕翮退出时候拉上了庄棕翊,用了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庄棕翀成了那场家产之争的最大受益者,庄棕翊后来出狱试过翻腾可没持续多久就烟消云散,后来说是被顾腾云送出了国外,顾雅隽陪着庄棕翊一起出去。
庄棕翀现在住在庄家老宅里,原来满堂堂的一家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个,家里的佣人换了一批新的,大家都忌惮这位年轻的主人,没人敢在背后嚼舌根,或者无从说起。
本市一家财经频道频道已经预约很久,庄棕翀一向不愿出现在电视或报纸上,这几年处得十分低调。在手下人再次请示的时候,庄棕翀竟然同意。
采访者询问的问题事先已经交谈过,很中规中矩的问答,在快要结束的时候,记者话锋一转,“庄总,您刚得了最有作为青年企业家奖,如果要感谢一个人,你要谢谢谁呢?”
这个问题是在预料之外的,庄棕翀静默了几秒,采访者意识到问错了,赶紧自圆其说,“要感谢的一定是您这几年的努力吧……”
“我哥。”庄棕翀抿抿嘴角轻笑,“我大哥,庄棕翮。”
采访者被庄棕翀突如其来的和善惊讶到,她一时忘记身份,又问,“庄先生是位很有魄力的领导,您是否想过请他回来,我相信,如果您二位联手,一定会再造顶峰。”
“我倒希望由他来管理,我好做个自由人。”庄棕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我做过一些错事,他可能还在生我的气。”
“您做了什么错事?”
庄棕翀轻笑一声没有回答,“采访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采访者站起来,放松语调问,“采访已经结束,庄总,如果要您对庄先生说什么,您希望告诉他什么?”
已经拿下来的镜头没有拍到庄棕翀的脸,他的声音却很清楚很怅惘,“大哥。”庄棕翀以为机器已经关掉才顺着说了一声,看着对方手里仍旧在闪烁的机器,他没有计较,很客套的说着话,成熟稳重的做着应该做的事情。
送走采访者,庄棕翀去楼下,经过大厅时候,听到前台那里吵吵嚷嚷的,一个女孩半个身子趴在前台桌子上,双手合十地求着人,“拜托拜托放我进去吧,我真的认识你们庄总,很熟很熟的关系,要不你把他叫下来,到时候就知道他是不是认识我。”
前台很尽职尽责的说着婉拒的话,庄棕翀停住步伐,站在远处看了会,看着女孩子低垂着头往外走,小小的面孔有几分似曾相似。庄棕翀几步迈过去,挡住她的路,“听说,你找我?”
女孩子一下子撞在庄棕翀身上,她揉着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庄棕翀,“你是谁?”
庄棕翀有些好笑的看着女孩子,“庄棕翀,听说你找我?”
女孩子的眼睛噌噌的亮,“你就是庄棕翀,你为什么扣着我的奖学金不给,你知不知道……”
庄棕翀转身往外走,“你饿不饿?”女孩子脚跟在他身后,带了雀跃声音的自来熟,“很饿,我知道附近一家餐厅不错,松鼠鱼格外好吃,我可以带你去不过要你买单……”
这个女孩叫宋盼盼,是庄棕翀的第二任妻子,不够聪明不够漂亮,除了吃就是睡没心没肺见人就笑,除了有一颗强壮的心脏之外就是有一口好牙了吧。庄棕翀对这任妻子格外疼爱,有熟悉辛以可的,会暗地里摇头,宋盼盼不就是辛以可2.0版本吗。
三个月后,庄棕翮与辛以可举办了一场低调又特别的婚礼,儿子得得是小花童,他们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里,含泪拥吻。
十三个月后,宋盼盼很委屈很气势的把一张化验单拍在庄棕翀的脸上,“你不是说你不行吗?你不是说不会怀孕吗?这是什么?什么?”她高声尖叫着嚎,因为情绪激动小胸脯颤颤巍巍的晃。
庄棕翀拿起来很认真的看了一遍,很无辜的对宋盼盼摊手,“可能是误诊,你去哪里检查的,我们再去检查检查。”那张纸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嘴角挂着窃喜的笑,怎么看都是图谋已久。
宋盼盼挣脱开他讨好的手,气呼呼的去沙发上坐着,“骗纸,我已经去别家医院检查过。”宋盼盼突然更加愤慨,颤抖着手指指着庄棕翀英俊高挺的鼻梁骨,“你还想骗我,葛医生说了,你根本已经好了。”
宋盼盼越想越伤心,“是我傻竟然相信你的话,还看了你的检查结果,你如果有心骗我,一定会作假的,你就是骗着我的同情心,骗我结婚骗着要我生孩子,我不要我要做掉。”
已经三十出头的庄棕翀扑腾一下子吓得跪在宋盼盼面前,老泪纵横地求,“可别,我就骗你一次,这次生了就不再生了好不好?都两个月了,再过几周就有手脚有心跳,你舍得?”
庄棕翀故意说的感人,对着宋盼盼仍旧平坦的小腹说哪里有手有脚,宋盼盼被吓了一跳,她哇哇哭,“可我害怕小孩子,我不敢摸她的。”
庄棕翀笑着站起来,抱住她拦在怀里,“你只管生,生下来我带,白天晚上我都带,你只用心情好的时候逗她玩就行,就当家里多了只小猫小狗。”
宋盼盼暂时相信了庄棕翀的话,可等八个月后,她气得又想哭,庄棕翀给她描述的太好了,当妈一点都不好,庄棕翀的确言出必行没日没夜抱孩子,可孩子饿了还是要她喂,宋盼盼前几次仍旧怕软乎乎的孩子,哭丧着脸惨声叫庄棕翀。
月嫂是有经验的教导几次,可宋盼盼仍旧怕,孩子一到她手上她就浑身僵硬想要把孩子给扔掉,庄棕翀也是第一次当爹,怕饿着孩子又怕凉着宋盼盼,日夜不得安生的鞍前马后,才一个半月就瘦了十斤。
最后庄棕翀无法,请辛以可来,两个产妇坐在一起唠嗑,三个小时,宋盼盼才敢颤颤巍巍抱孩子,只是孩子一动她就哭着叫,“老公老公,快点,你闺女又拉屎了。”
庄棕翀放下文件,冲进来给孩子换尿片,一手麻利,心里骂自己:让你这么急着要孩子。
庄棕翀与宋盼盼的孩子是个女孩,大名叫庄庄心妍,小名叫礼物。
宋盼盼与孩子,是上天送给庄棕翀迟到的礼物,补偿给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