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凯坐在吧台上一个人喝着闷酒,苏格兰威士忌的巨辣让他不禁眉眼皱在了一起。张小璃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我陪你吧。”她说,叫酒保多拿了一个杯子。
“你照顾生意,不用管我。”承凯淡淡地说:“我坐一会就回去了。”
“没事,客人也不多。”张小璃抿了一小口,也辣得苦了脸。缓过劲来,她才说:“你怎么不问问我有关宁枫的事呢?这样忍着多没意思。”承凯长舒一口气,眼神闪了闪,他轻笑地说:“你要想告诉我,早就说了,根本不用我追问,不是吗?”
“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闷葫芦!”张小璃翻着白眼道:“绝了!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如果她还有心结,就算找到她又能改变什么呢?解释只会让事态越来越糟糕。你说过她这里生病了,”承凯捶了一下胸口,缓了缓才说:“她需要时间愈合伤口,那我给她时间,我等得起。”
“你就不怕她走远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吗?”
“不会,她会回来的。”承凯很谈定:“我相信她。”
“你哪来的自信?”张小璃上下扫视着他,随着也长舒一口气,叹道:”碰上你这样又帅又长情的男子,宁枫这辈子值了。她要是再不回来,那就太对不起你的这份痴情了。”
承凯呆了呆,张小璃这是话里有话吗?看着张小璃脸上挂着捉狭的笑,他微微皱眉道:“什么意思?”意识到什么,他的心脏开始不规则的跳动,呼吸也随着急促起来。难道是她真的回来了?
“还说不着急?你的表情出卖了你。”张小璃扶额,扬起眉笑得很欢乐。
“别卖关子了,她现在在哪里?”他沙哑着声音,急切的捉住了张小璃的手臂,张小璃疼呼,他放开了手:“对不起,我太用力了。”这时凌佑天来了,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走过来手搭在张小璃的肩膀上,疑惑地问:“怎么了?他怎么你了?”捶了承凯一拳,他不悦:“你对我女朋友怎么了?”
“没有!承凯不是有意的。”张小璃甜笑:“我和他聊宁枫的事呢。”
“三年过去了”凌佑天边倒酒边说:”老弟你还真是耐得住寂寞,宁枫真值得你这样等待吗?是我早放下了。”他话刚落,就被张小璃狠狠地扭了耳朵,瞪着张小璃:“你干嘛?想谋杀亲夫啊?下手那么重!”
“在我面前竟然敢这样大言不惭,你找死吗?”张小璃笑骂。承凯无语地看着俩人逗趣,不禁心烦。
“你们俩够了!”
“好了,看在你等了三年的份上,我就不卖关子了。”张小璃把一张邀请函推到他面前,说:“她回来了,你要是赶得急,应该还可以趁她离开前见上一面。她是胡文宗的助理,这次胡文宗的团队回来是为给某艺术家的作品会策展。这是地址,时间不多,你看着办吧。”
承凯看着桌面上醒目的邀请函,突然莫名感触起来。三年了,他等了三年,张小璃终于肯把宁枫的行程告诉了他。他内心有如小鹿乱撞般欣喜,却又五味杂陈。
“怎么?你不想去见她吗?”张小璃惊讶他的镇定和迟疑,于是说:“那我收走邀请函算了。”她刚把手伸向邀请函,却被承凯一把压在手下。
“我想静一静,”承凯舒了一口气道:“你让我好好想想。”他在努力地平复着纠结复杂的心情。
“行,那你好好想吧。别想太久,时间不等人。”
承凯走在海滩上,抽完一根烟后他长舒了一口气,心情顺畅的他,冲着黑漆漆的海面大声地嘶吼起来,然后在夜色中奋力的奔跑……。
……。
华灯初上,夜色斑斓。在餐厅的中央,身穿一笼白裙的女孩在弹着钢琴,轻声吟唱。
胡文宗用手轻轻摇晃着杯中酒,看着对面默默吃着意面的宁枫,心情很复杂。宁枫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吃着。胡文宗探索的眼神令宁枫不安,她终于忍不住说:“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胡文宗眼神深邃,他抿了一口红酒,笑着说:“只是喜欢这样看着你。”宁枫一听,放下餐巾,无奈的笑着说:”求你别再用这么油腻的眼神看我,行吗?”
“非走不可吗?你真的不能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
“胡大哥,”宁枫再次无奈:“你又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不聊这个话题了吗?”
“我又被拒绝了。”胡文宗苦笑道:“三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这个幸运的家伙!他最好别让你受委屈,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他。”
宁枫一听,禁不住红了眼眶。想着她宁枫何德何能,值得他对她如此不求回报的付出?三年了,她心里明镜似地清楚胡文宗是喜欢她的,他也曾无数次提出正式交往的请求,但在她的婉拒下,依然尊重她的选择,依然关照着她。这是一个品格高尚的男人,她对他有敬昂之情,他是兄长,是指点她迷经的导师,她在乎他,却唯独给不了他想要的爱情。
“胡大哥,我很感激您在我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帮了我。”宁枫真挚地对胡文宗说:“我真的很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一份情谊。如果以后需要我或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只管叫我,我一定随叫随到,义不容辞。”
胡文宗静静地注视了宁枫半会,最后叹息道:“看来我也不能再说什么挽留的话了。”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轻轻地揉了一下,说:“这是一双艺术家的手。我希望有一天,我能荣幸的成为你的作品策展人。答应我要好好用它。”
“谢谢!”宁枫眼眶又红了。
“又哭又笑的,”胡文宗调侃:“在这么浪漫的餐厅,你这个样子,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好朋友,碰一下吧。”宁枫笑:“谢谢你,真心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