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懿殇之恙
“区区一个珑婵,没想到要您亲自监视啊。”珑婵关上门,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根本没在乎来者。
“你可是珑婵,几斤几两这么多年我还是有数的。”那人也没有因为珑婵的态度生气。
“那就应该知道我珑婵言出必行的人,趁我房间无人,竟然偷潜进来,也是您会做出的事?!”珑婵怒气没有掩饰。
“这里是雕栏阁南苑,何来偷潜一说。况且你不也是趁夜私自回去,还进了那小婢女的房间。”那人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对珑婵的怒气视而不见。
“我去那还不是你我之间的交易。”
“你这一身酒气的,让我怎么相信你是为了咱们之间的交易!?”
珑婵轻蔑的“哼”了一声,“本来我们之间就没有信任可言。这点酒骗人可以,想醉倒我还差远了。”
那人一笑问:“那结果呢?”
“没有一定效果那就不是我珑婵了,之后就看您的了。我若能顺利回去并且无人阻碍我与大王,保证您也能愿您心愿。”珑婵转身去换衣服了。“天快亮了,珑婵也要休息了。还请您……”
“茶喝多了,话也挺够了,这南苑待的确实别扭。”那人说完就推门走了。
珑婵盯着关上的门,眼里充斥着怒火和厌恶,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要不是因为从有了善舞之后事情,要不是因为想重新回到殷清冽身边,他根本不想和那人有所接触,甚至是交易,等能回到殷清冽身边,他会马上杀了那人,那个从一开始就鄙视、厌恶自己的人。
……
珑婵走后秋懿殇就一直坐在那里,她不明白珑婵说那些话的用意,也不明白那个吻的用意,不过她知道自己心底里对珑婵的情愫就只能到这里了。其实从一开始就秋懿殇就明白不能陷的深,她以为自己控制的很好,可是真听到珑婵亲口说时,那种钻心的痛是那么的明显,逃避不了。
“善舞,你怎么坐在这里?”寅时商洛泽是商洛泽守卫巡逻的时间,他路过秋懿殇屋外是看到有烛光,就敲门。可是半天没人应,有些担心就擅自推门进来,正纳闷门为什么没上闩时,就看到秋懿殇坐在桌前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秋懿殇听见有人和她说话,她才循声看过去。“你,你怎么进来了?”
商洛泽看着有些呆呆的秋懿殇,担心的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个时候起来了,天还有一阵才亮。哪里不舒服么?脸色看起来有苍白。”
“啊,没事,有些睡不着,起来坐坐。”秋懿殇看见商洛泽担心的表情,朝他笑了笑。但是笑容一定不好看,因为商洛泽更加担心了。
“你再去睡会吧。”商洛泽扶起秋懿殇,刚要转身往床边走。就见秋懿殇身形不稳,一晃往地上倒去。还好商洛泽反应快,一把搂住秋懿殇。商洛泽顿时慌了,大喊了一声。“善舞,你怎么了!”
秋懿殇此时冷汗直冒,紧紧的捂着胃,疼的有些说出话,但想出声安慰商洛泽,结果一开口,一口血吐了出来。
商洛泽将秋懿殇抱到床上,大喊着:“来人啊,去叫御医!”商洛泽这动静闹得不小,护卫大王安全和伺候大王起居的侍卫、奴婢都听到了。商洛泽是御前护卫,秋懿殇又是大王信任的贴身婢女,所以没人敢怠慢,都忙了起来。一时间好像白天已经到了,灯光透亮,所有的人都在活动,该叫御医的叫御医,该叫大王的叫大王……
“大王,不好了,善舞她突然吐血了,是商护卫发现的正叫御医呢。大王要不要回去看看?”前来报信的是先王以前的婢女紫檀,因为侍候的比较好,又有秋懿殇说话,殷清冽就留下了她们以前的几个婢女。
“什么?!善舞吐血?!什么时候的事?来人,起驾回殿。”殷清冽此时刚起,正在毓夫人这儿准备早朝,听到这消息被吓了一跳。甩下毓夫人就往回走。
“就是刚才的事。”紫檀紧跟着殷清冽,边走边战战兢兢的回答。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殷清冽对秋懿殇一切的事都很关心,虽然没有表现明显,但是做了那么多年王都里的人,包括紫檀在内的很多奴婢、侍卫都知道,当今的大王对这个叫善舞的婢女不太一般。因为当今大王只有面对善舞时才会收起帝王冷酷的样子,不会有一种随时要杀人的样子,虽然一样的严肃,但是却柔和很多。
“怎么会突然吐血?你们是怎么侍候她的!”殷清冽此时像要杀人一般,眼睛里的光,有随时刺穿心脏的感觉。
紫檀被吓的有些不会说话了。“奴……奴婢不知善舞怎会吐血,善舞她……她一直都好好的……”
“不知道?!好好的怎么会这样!看来你们是不想活了!”殷清冽大吼的说,怒气已经达到了最高点。殷清冽此时谁要是靠近他都会有生命危险。
紫檀这是已经下的跪在了地上,走不动了,殷清冽也没有理会她。当殷清冽回到殿里时,御医正在把脉。
众人见大王一脸怒气的出现,都纷纷下跪,没人敢抬头。
殷清冽也不管,看到床上秋懿殇昏睡惨白的脸,皱紧眉头,直接问御医。“怎么样了,怎么会吐血,开药了没?你给寡人说说清楚。”
“回禀大王,善舞姑娘是胃心痛,导致的出血。虽然吐出血,但是还好病情并不严重,微臣已经下方开药,按时吃药应该就能好起来。不过这病不易去根,需要长期调养,以后几天的膳食也要以清淡的流食为主。”
“怎会胃心痛呢?”殷清冽听御医说能好,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可能是善舞姑娘最近膳食饮用不规律,没有充分的学习好,劳累过度导致的。但是出现吐血症状,应该是突然间收到了刺激。”
“刺激?”殷清冽眉心微微一簇。“商洛泽,听说是你发现的,你说说怎么回事。”
商洛泽听到殷清冽问话,才将不舍疼惜的目光从秋懿殇身上移开。“属下当时正好交接守护,巡到善舞寝殿发现有烛光,便叫门问了问。善舞说她睡不着起来坐坐,可是属下看善舞脸色不好就劝她歇息。当善舞起身事就忽然昏倒,接着就吐了口血。属下这才……”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药煎好了就送进来。”殷清冽挥手让他们下去,在秋懿殇床边坐下。商洛泽怜惜不舍的看了眼秋懿殇便应声出去了。
因为秋懿殇的缘故殷清冽推迟了早朝,自从殷清冽当了大王早场天天按时进行,从来没有推迟的时候,今天却不知怎的推迟了,这让大臣们很是不得其解。不过只有一人大概才出了缘由,那就是曹荣大人。
秋懿殇因为一整夜都没睡所以这一觉睡到了晌午,睁眼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殷清冽,着实让秋懿殇吓了一跳。
“大王怎么在这里?”秋懿殇向窗外望了望,“什么时辰了?我怎么了?”秋懿殇艰难的想撑起身子,可是胃还是有点痛,所以有些使不出力气。
殷清冽上前扶秋懿殇坐起来。“现在是午时,你睡了一天,药早就煎好了,可你不起已经凉了,我命人再去热热。”
“药?我为何要吃药?”秋懿殇的记忆只停留在昏倒的时候,她只知道自己胃很痛,但是并不知道自己因为胃痛昏睡了半天,更不知道自己的胃痛到了需要吃药的地步。
“你还问我为什么!我倒想问问你呢!怎么会生病?!还到了吐血的地步!难道你就没有照顾过自己?!御医说你是膳食饮用不当又不注意休息才得的胃心痛,还好不要紧,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治你的罪!”殷清冽火气突然发作,瞪着眼睛盯着秋懿殇,声音吼得外面的婢女们都不敢进来看看,生怕说错话掉了脑袋。
秋懿殇没见过这样发火的殷清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笑什么!不许笑。”殷清冽被秋懿殇笑的失了方寸。
“没有,奴婢从来没见过大王这样发火,以前大王发火,是会掐住我的脖子,样子凶的要杀人,可是现在大王发火虽然很凶,但是并不吓人,而且像是在生自己的气。”秋懿殇一时忍不住笑,在一直乐。
殷清冽看着她的笑脸愣住了,秋懿殇的笑脸好像有一种吸引了,吸引着殷清冽的目光。殷清冽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笑,真实自然,鲜活灵动,秋懿殇的整个人因为这个笑异常的美丽,这种美是殷清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想要从此紧紧抓住这个美丽的笑。
殷清冽自顾自的笑了一会儿,发现殷清冽愣在那儿,有些奇怪。“大王,你?怎么了?”
殷清冽听到秋懿殇问他,这才从那个笑容里挣脱出来。“没什么!”殷清冽觉得刚才的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清清嗓子。“咳咳……我这样生气当然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侍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好寡人!现在开始,你就休息,直到寡人认为你可以了,你再做你该做的事。听明白了没有?!寡人还有事情要做,你一会把药喝了。”殷清冽说完这些,也不等秋懿殇回应就逃荒似的走了。
……
殷清冽的寿宴近在眼前,秋懿殇的病情也缓解了。商洛泽在秋懿殇还卧床的时候来问过那晚发生的事,秋懿殇没有说出珑婵来找过他,只是说自己是因为寿宴累到了。虽然商洛泽感觉到秋懿殇有意在隐瞒什么,但是他终究没有追问,因为他在问秋懿殇的时候,秋懿殇露出的表情,让他不忍,他觉得那晚的事和秋懿殇的病有着联系,若是问出了那晚的事,秋懿殇会更加难受,他可不想再一次看到秋懿殇倒在他怀里吐血的样子,那他会疯掉的。
秋懿殇其实不是刻意要向商洛泽隐瞒,只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和商洛泽说,因为她也不明白。商洛泽对珑婵的敌意秋懿殇是知道的,她虽然喜欢上了珑婵,但也清楚的明白自己与珑婵是对立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压抑自己的感情。若是商洛泽知道自己对珑婵的感情到了这么深的一种程度,肯定是会伤心、生气的,她不希望商洛泽伤心,更不希望商洛泽因为生气做出不理智的事。
秋懿殇现在处在两难的境地里,她只希望自己珍视的人能平安,她的复仇不会停止,但是伤害珑婵的事她也做不到,有时秋懿殇讨厌极了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敌人无法当敌人对待,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又无法坦诚相对,两面无形的墙夹住了秋懿殇,让她进退两难,孤身一人的感觉有时逼得她快崩溃了。但是她逃离不了这样的心境,她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在自己复仇的道路上,她要尽可能的保护商洛泽和她想要保护的人,也要尽可能的避免伤害珑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