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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镇江人民奋起抗击日本侵略军(2)

八一三事变后的第3天。8月15日日本侵略军26架轰炸机从日本长崎远距离空袭南京大校机场和句容新机场。驻句容机场的中国空军当即升空9架战斗机拦击敌机,经半小时激战,共击落敌机4架,分别坠毁于句容城南兆文山、下旬和郭庄附近。次日。中国空军又在句容上空击落敌机两架。

8月16日上午,日军战机数架首犯镇江县境,中国空军在埤城与大港上空将其击落3架,击毙日机飞行员7人。8月29日,省会民众教育馆在丁岗举办坠落敌机展览。

9月19日上午8时许,日军机群偷袭镇江城上空,中国空军机群凌空阻击,发生大规模激战,敌机被击毁10架以上,其中5架分别坠毁于城南官塘桥、城西高资镇唐驾庄和江北仪征西古眉乡。

10月8日,1架敌机飞临大港上空,侦察圃山布防,被圃山炮台发炮击中。坠落于扬中八桥镇轮船沙江边,两名飞行员被当地民众击毙。

10月12日上午,日机空袭镇江投弹,驻泊江边的中国炮舰当即开炮,击落日机两架。

11月28日中午。3架日机轰炸镇江北固山下一码头,驻守镇江的炮兵发炮,击落其中1架。

二、南郊抗击战

1937年11月12日日军占领上海后,兵分左、中、右3路,西犯南京。其中右路日军沿京沪铁路向南京推进。从上海撤退而至

的中国军队在重资修建多年的首道国防线吴福线(从长江边的福山镇到杭州湾的乍浦镇)阵地尚未站稳脚跟,日军即追击而来,只得被迫向第二道国防线锡澄线(从长江边的江阴城至无锡)转移。

自11月中旬起,日军连克常熟、苏州,下旬又克无锡、常州,接着江阴失陷,日军直指南京,镇江危在旦夕。

日军于11月29日占领常州后,即以南、中、北3路沿溧(水)

武(进)公路、京沪铁路和镇(江)澄(江阴)公路继续西犯,12月3日和5日,丹阳、句容先后陷落。12月4日,日军第十三师团天谷支队攻占新丰火车站南侧附近的张官渡,占领丹阳、镇江间的马陵镇(今丹阳河阳境内)。12月5日,日军天谷支队从马陵镇分3路进犯镇江,驻守镇江东郊的国民政府军第八十七、第一〇二、第一一二、第一五六师及省保安第二团在官塘桥、三里岗、砚梁山等处奋勇抗击,激战数小时,当晚日军退回马陵镇。6日,日军又向镇江发动进攻,中日双方军队在竹林寺附近展开激战,日军再次被击退。

12月7日拂晓,进攻南京的日军9个师团在攻占了上元门、小卫、高桥门、雨花台、棉花地一线外围阵地后,向南京主城区大举合围进击,首都形势危急。国民政府当即决定放弃对镇江的防卫,命令镇江守军最高指挥官王敬久军长率部撤至龙潭及南京近郊,增援首都保卫战。王敬久等高级将领乃先后离镇,当晚镇江守军各部均向南京方向撤退。与此同时,镇江县长、省会警察局长亦率部属渡江撤至苏北。同日,日军占领镇江东南的辛丰镇。8日晨,日军在重炮猛烈轰击中发起了对镇江城的进攻,上午进犯至南门近郊,然后攻城,中午城区陷落。这是继1842年7月21日英国侵略军入侵镇江以后,镇江再度沦陷于外国侵略者之手。

地处长江之中的扬中县,因其地理位置特殊,日军不敢贸然进犯。迟至1938年2月6日敌才派中岛部队100余人,由汉奸郭葆鑫带引,在二墩子港登陆,攻袭县城三茅镇,国民党扬中县政府溃散。日军占领县城后,不日又撤离扬中。2月11日,小股日军再次袭击县城,当日散离扬中。1939年1月9日,日军又由东江上岸侵扰县城以东中正乡后当日再次撤离。1940年1月11日,日伪军3000余人分13路登陆,大举侵犯扬中,扬中国共两党地方组织合作共建的县政府驻地龙王庙被敌焚毁,县政府解体。敌人占领扬中后,陆续在三茅、老郎、油坊、兴隆、八桥、新坝等主要乡镇构筑据点,驻兵把守。

三、象山、焦山守卫战

12月8日上午镇江南门失守时,驻东北郊江边象山、焦山炮台的守军尚未接到撤退的命令,仍坚守着阵地。临近中午,由南门攻入城内的日军步兵在8辆坦克的掩护下,沿北固山下江边公路向象山方向推进。象山炮台守军猛烈开炮阻击,击退敌军多次进攻。击毁敌坦克3辆,毙伤敌数十人。“是晚,我守军拒敌于象山村,焦山守军亦同时发炮助战。隆隆炮声,彻夜未绝”。(引自焦山定慧寺僧人德峻《焦山沦陷记》,下同)在敌我双方激烈的炮战中,象山炮台损毁严重,象山守军终因“寇众我寡,不得已退守焦山”。

12月9日午后,日军出动12架飞机轮番轰炸焦山炮台,同时派出大批士兵分乘10余艘汽艇反复进击焦山,先后均被焦山守军打退。焦山守军和僧侣虽“展开壮烈的抵抗战”,“无如焦山地处江心,坚守为难,盖以后方联络,易遭切断故也。是以经一度激烈抵抗后,复向江北都天庙退却。未几,接得(江苏省)顾主席祝同死守焦山令,因复运弹至山顶,并加派重兵,以资固守”。10日晨,焦山守军“对江南敌阵连发百余炮”,敌据象山“隔江互轰,各有死伤。午刻,敌突然开始猛攻,自午至晚,连续向我发200余炮,并加派飞机轰炸”。海西庵中弹起火,鹤寿堂、枕江阁、三层楼、伊楼、米仓等相继毁于炮火。

12月11日凌晨2时,中国守军40名敢死队员登山支援,发誓继续死守3日。“是日午前,敌猛攻如昨,我军自得后援,士气大旺,亦立予还击。午后,突有满装敌军之汽艇十数艘,疾驶来山,欲将登岸,我军以机枪向之扫射,敌不支而溃。”12日晨8时起,“敌重施故伎,以钢炮飞机向我夹攻,我军以后援不继,死伤过半,火力渐趋薄弱;至午后1时,敌卒于山前登陆。至此焦山完全沦人敌手!”

四、圃山关阻击战

位于镇江城东30公里处的圃山,耸立于长江之滨,其支脉五峰山之大矶头、二矶头伸至江中,与对江高桥东洲对峙。宽阔的江面到此突然狭窄,形成矶峻流急、地势险要的关隘--圃山关。此关是长江人海口至南京段继吴淞、江阴两要塞的第三道扼守江防、抵御外侮的重要关隘。明清以来,中国政府在紧靠圃山之麓的大矶头、二矶头和龟山头等处修筑炮台等江防工事。至上海抗战爆发前夕,圃山关炮台共配置大炮9门,其中较先进的快炮5门,要塞垒炮4门;驻炮兵100余名,士气高昂,粮弹充足,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1937年11月上海沦陷后,日军水陆兼程,40余艘军舰溯江西上,向镇江、南京进犯。可圃山炮台少校台长卢佐周。在国民政府军队从淞沪前线撤退时,就随镇江要塞司令林显扬逃往南京了。行前卢命令上尉俞某拆去炮闩,将探照灯、发电机等设备拆下埋藏,然后率部逃往苏北。当官的弃台逃命,士兵中却有爱国的血性男儿。以少尉台员骆熺标为首的12人,毅然留下,自发组成敢死队抗击日军。而俞某在撤离前竞毁掉8门大炮,仅留下龟山头1门快炮未拆毁。骆熺标等立即将这门快炮修复,又将散落的炮弹搜装起来,并轮流值班,监视江面,随时准备痛击来犯敌舰。

从吴淞口进入长江的日本军舰一路未遏阻击。于12月10日驶抵圃山江面,妄想如期到达南京江面。实行对南京水陆夹击的计划。可龟山头的敢死队勇士已等候在炮台边,由骆熺标指挥,刘福贵、谢祥贵、肖某搬装炮弹,炮手彭永义负责开炮。当日本军舰驶入射程时,骆熺标命令连发两炮,惜未命中,接着发射第三炮,不偏不离击中了敌旗舰尾部,致舵机失灵,整舰失去控制,直在江中打转,其他军舰见状不敢贸然再进。日舰指挥官情况不明,以为遇到了劲敌阻截,急令调转舰头,率队退到三江营停泊。敢死队员们见日舰冒烟起火,斗志更高,立即装好第三炮,想一举击沉日舰。不料,这一炮不但没有打出去,反而把炮筒炸坏了,骆熺标等义士眼睁睁地望着敌舰逃遁。

日本侵略军疑有重兵埋伏,翌日一早,派侦察机3架飞临圃山上空侦察,并派轰炸机连日轰炸两天。最后敌人派出驻丹阳的保田部队,经埤城急行军至圌山,及至登临炮位,发现炮台已毁,且无守军,又至附近山野、村庄搜索一遍,才向泊在江中的日舰发出旗语。引来敌汽艇告知实情后,敌舰才起锚向南京疾驶,比原定驶抵南京的时间迟到了3天。圃山关12名勇士开炮阻击敌舰的壮举,鼓舞了镇江人民抗敌御侮的斗志,也为遭受空前劫难的南京人民多留了3天江上逃生的时间。不然惨死在日军刀枪下的冤魂不知又要徒增多少万!

(第三节日军侵犯镇江的暴行

一、狂轰滥炸

日本侵略军在八一三事变后就多次空袭镇江。随着上海抗战形势吃紧。特别是中国空军参战能力的削弱,日军飞机更加频繁更大规模地空袭镇江,对无辜平民和繁华街市、居民住宅区、水运航道及大量公共民用设施等建筑物实施狂轰滥炸01937年10月13日,6架日机飞临镇江江边上空投弹,炸毁沿江一带多处民用建筑,炸伤平民20余人。10月14日上午9时半,5架日机空袭镇江火车站,投弹两枚,机车库被炸毁,炸死工人6人011月22日,12架日机两次空袭镇江城,炸毁二马路(今迎江路)口的美孚火油公司和大华饭店等多处建筑物,炸死炸伤30余人。

日机轰炸镇江城的高潮是11月27日和28日。其时由于中国空军屡经战耗,可以起飞迎战的飞机陡减,敌机乃如临不设防之空域。为所欲为,无所顾忌,空袭范围之广,时间之长,投弹之多,为害之烈,都是前所未有的。27日从早到晚一整天,日军派出多批机群。川流不息地对镇江全城进行梳篦式轰炸,计投弹140余枚,炸毁房屋难计其数,南门外大街、银山门商业区一片断垣残壁,义渡码头、牛皮坡、拖板桥、日新街、五条街、鼓楼岗、丁家巷、石头巷、下河头、松花巷、万家巷、牌坊巷、江照庵等大批民房被炸毁,省立镇江中学(黄山新址)、省立镇江师范和穆源小学等大批校舍损毁殆尽。日机的狂轰滥炸,造成大量人员伤亡。牌湾附近一池塘,四周趴躺了躲空袭的民众60余人,被日机发现后投下一颗杀伤力极强的开花弹,悉数炸死,鲜血染红了池水。大市口附近钱家山一处谭姓家庭地下室躲藏全家9人,洞旁房屋中弹,震塌洞顶,除祖母和孙子谭启贤两人被救活外,余皆压死。据不完全统计。这天仅城区居民即被炸死340余人,炸伤156人。

11月28日,镇江城又遭日机狂轰滥炸。清晨,6架日机沿鼎石山(今宝塔山)都天庙到西门桥数公里长的运河反复投弹、扫射。停泊河中的百余艘商船、民船悉被炸毁,大批船民不及登岸躲避而炸死。河滨公园旁的一段二三百米长的运河中,船民死伤无数。半沉的船上、水面上和两岸河滩上到处是断肢残臂,尸血染红了河面,其状惨不忍睹。一陈姓船妇,满脸鲜血,坐在岸边,不哭不语,两眼直视已死的丈夫和儿子,显因惊吓而呆痴。中午,敌机再犯镇江,又轰炸这段运河上的虎踞桥北端的越城,顷刻间,50余平民死于非命。另有3架日机对北固山下正在往船上装运石子的200多名工人投弹、扫射,几乎无人幸免于难。这天仅城区平民又被日机炸死近500人。

这次连续两天的大轰炸,祸及镇江城乡。南郊官塘桥、吕家湾等地农村亦遭空袭劫难。为躲避轰炸而逃至东郊丹徒镇和大港等处乘船过江的大批难民,也遭日机丧心病狂的扫射,多数渡船被打沉。江中一时飘浮了大批尸体。

在丹阳,10月13日,日机轰炸新丰火车站,炸毁旅客列车车厢4节,车上4名员工和6名旅客被炸死,伤百余人。翌日,日机再次空袭丹阳境内铁路,投弹5枚,并用机枪扫射,平民死伤多人。日军入侵县境前10天内,几乎每天都有日机飞临铁路沿线上空及其两侧狂轰滥炸,众多集镇、村庄及桥梁、涵洞等交通水利设施遭受严重破坏。11月22日,多架日机空袭丹阳,投弹近20枚。其中在陵口火车站投弹5枚。11月27日,日机首次轰炸县城,坐落中市大街(今新民中路)中段的恒昌煤油库中弹起火,火势蔓延焚遍全街。其时地方政府已仓皇撤退,居民也纷纷逃离,无人营救,任其燃烧。28日,大风彻夜,烈焰飞腾,火光烛天。29日,日机再次肆虐,将南门大街、东门大街相继炸毁,后又继以大火延烧数日,不但县城内外重要街道及闹市区均被焚毁,即使偏僻街巷的住宅区亦未能幸免。至沦陷时,全城除老西门大街、城东燕子巷、东河路外,其余街道两旁的房屋所剩无几,计被炸毁平房9006间、楼房1036间、校舍310间,合计10352间;炸死居民72人:工商民各界被毁财产约2000万银元。此为丹阳建城以来之空前浩劫。

一、纵火焚城

1937年12月8日,日本侵略军入侵镇江后,铁蹄所至,烧杀淫掠,无恶不作。

日军从占领镇江的第一天起,就到处放火。冲在最前面的是专门配备的一支支烧杀队,他们如一群群凶神恶煞的魔鬼恣意张狂,存心毁灭中国和平居民的财产和生计,见一些大门禁闭无法人室抢掠的房屋,就放火泄愤,烧光了之;疑有女人藏匿的房舍。懒得费神寻觅,索性放火,逼迫女人为了逃命而落人虎口。日军以从本土带来的专用放火器材纵火,还不准救火,谁救火就杀死谁,任将繁华的街市和住宅区一片片地化为焦土废墟。据亲历镇江沦陷全过程的爱国实业家张怿伯在其所著《镇江沦陷记》中记载,在日军进城后的10余天中,“白天看见烟焰东连西接,夜则红光满天,劈啪爆炸声、凄惨号哭声,时入耳鼓。草房区域被烧甚广,难以数计。繁盛区域被烧的,如东坞街、西坞街、日新街、鱼巷、山巷、柴炭巷、太保巷、中华路、二马路、南马路、大江边、盆汤巷、姚一湾、小营盘、杨家门、五条街、大市口、南门大街。”镇江当时的5家典当行也统统化为灰烬。闹市街区首当其冲,几乎全被烧光,偏僻的小街小巷也在劫难逃。全城39个镇,除六和、黄华、铁路3镇外,其余36镇均遭火焚。在焚城的浩劫中,学校等文化教育设施,如镇江师范及千秋、敏成等小学均葬身火海。佛门净地也难逃法西斯凶焰。竹林寺、鹤林寺、招隐寺、甘露寺等皆成遍地瓦砾。最惨的是著名焦山禅林,日军攻占焦山后,又大肆纵火焚毁了方丈楼、御书楼、法堂、石肯堂、碧山庵、松寥阁、水昌客、枯木堂、蓬莱阁等大批建筑物,大雄宝殿以西寺庙除祖堂、华严阁残存外,全部被毁。

据1938年伪丹徒县公署向伪省政府的报告称,镇江城区共烧毁民房16700余间,公共建筑被焚毁者不计其数,仅焦山3日大火,即烧得原有99间半的寺庙留存无几。灰飞烟灭之后,有人走到黑桥上举目北眺,能毫无遮掩地一眼望见江边的平政桥,可以想见劫后镇江的破败和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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