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对于杨坚委以重任,齐王宇文宪和内史王轨却是担忧不已。
“王大人,恕本王直言,皇上让杨坚镇守定州,本王实在是担心啊,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王轨道:“王爷忧虑的甚是啊,定州乃是天下精兵之处,军事要塞,关键是他现在还是太子的国丈啊,如今太子已经成年却是整日的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看不出有什么好的才能和品德,而杨坚却是德才兼备深藏不露,若现在不加以抑制,恐怕将来又是一个权臣啊。”
“王大人,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就向皇上奏明,请皇上收回成命,必要的时候请皇上痛下决心除掉杨坚。”宇文宪道。
王轨摇摇头,“王爷莫急啊。如今皇上刚刚平定了齐国,光复中原,大赦天下,而杨坚平齐有功,如今刚刚加封了杨坚,这个时候奏疏皇上,岂不是扫了皇上的大兴?皇上是不会动心的,相反却怀疑我们的用心。再说杨坚也非一般之人啊,当年宇文护早就对他动了杀机,几次要置他于死地,可他都奇迹般地躲避了过去。再说皇上与他也是结拜兄弟,他对皇上也有大恩,皇上也是个宅心仁厚的君主历来看重情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王轨缓缓地说道。
“是啊,王大人,本王之所以这么忧虑杨坚,并非嫉妒,乃是太子实在是太不成器了,若太子是英明之主,本王也不会这般焦虑。照这般下去,太子恐怕将来难成大器啊。”宇文宪道,“大周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和惨杀,但愿以后不要再重蹈覆辙啊。”
“王爷啊,我们现在不要贸然上奏,到了京城再徐图商计吧。”
宇文邕行军到了洛阳,暂歇了几日,望着洛阳山川形胜,城池坚固,不禁慨然而叹:“洛阳真是固若金汤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怪不得多少朝代都在这里定都,的确有帝都的气势啊。多亏了韦孝宽献计,朕绕过了洛阳攻打齐国,否则还真是胜败难料啊。”宇文邕望着颜之推道:“要是颜爱卿还守卫洛阳,朕恐怕就会进退两难了。”
“皇上乃是聪明睿智之主,齐国举事失理,刑罚暴乱,奸邪当道,即便臣挡得了一时,但终究皇上还会攻破洛阳的,天道昭昭,皇上是恭行天罚,是替天行道的。”
“颜爱卿啊,让我们君臣共同努力吧,你应该知道朕的下一个目标。”
“臣谢皇上提携之恩,臣定当竭尽平生才力,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让皇上在五年之内挥师南下,饮马长江。”
正当宇文邕在前线出生入死讨伐征战的时候,太子宇文赟却在长安城内日夜饮宴,笙歌艳舞好不自在。宇文赟好像是兴致十足,每天都要和杨丽华缠绵几回,醉在酒中,沉浸在温柔乡里,真是逍遥快活胜似神仙,全然不关心前线战事。宇文赟果然是风流成性,一次看到东宫内职掌衣物执事的女子怦然心动,强行召幸了她,谁知宇文赟竟然让其怀孕,宇文赟怕父皇怪罪本打算将她赶出宫去,在杨丽华的反复劝说下才决定留在宫中。
杨丽华后来打听到这女子叫朱满月,因家人有罪被没入宫中,充当奴仆,杨丽华并没有丝毫的歧视,反而很同情她的遭遇,让其在宫内安心静养,专心待产。
然而杨丽华虽然是女流之辈却比宇文赟经懂事故,看到宇文赟如此荒淫无度,不理政事,不禁眉头紧蹙多次好言相劝,宇文赟都置之不理。杨丽华苦闷难解,只得回到杨家府邸,向独孤伽罗倾诉,独孤伽罗听后也是唉声叹气。
“女儿啊,你就暂且隐忍不要和太子发生冲突,毕竟他是未来的国君啊,不能失宠于他,否则受苦的是你啊!”
“母后,我不知道嫁入皇家到底是福还是祸?”杨丽华茫然地说。
“女儿啊,或许这就是命吧。”独孤伽罗也无可奈何地说,语气中满是悲伤。
“对了,听说你让太子收容了一个女子是不是?”伽罗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故意问道。
“母后,太子已经让人家怀孕了,她一个穷苦孩子家,太子将其赶出宫去,让她何去何从啊,再说她毕竟怀上了太子的骨肉啊。总不能这般无情无义将她逼上绝路吧。”杨丽华道。
“哎呀,女儿啊,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生下的是个男孩,那你该怎么办啊?你现在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地位还能保住吗?”
“母后,女儿不考虑这些,女儿现在只知道,她怀上了太子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毕竟现在我做了母亲,感同身受。母后,我们若设身处地地想一下,若是父王在你怀上我的时候无情的把你赶出家门,你会怎么办?”
伽罗愕然,好久才道:“你父王不会这么做的,否则我就不会嫁给他了。”
“太子也不能这么做,虽然他是太子,若是让他们这么做了,那他还不如普通人家贫民子弟。若是我熟视无睹,那我良心会过不去的。”杨丽华道。
“哎,女儿啊,你心太善良啊,母后真担心你以后怎么能在险恶的后宫待下去啊。”
“母后,女儿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真诚待人,将心比心,也会赢得别人的尊重。”
“哎,你越是这么说,母后越是担心啊,太子暴虐成性,还是你父王忧虑的是啊,你嫁入皇家到底是福是祸啊。”伽罗不禁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