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和独孤伽罗在床上相依相偎着,“相公,你说我们都这般年纪了,却还是要分离,不知道这何时是个头啊。”伽罗无奈地说。
“快了,娘子,我马上也走不动了,到时候就坐下来陪着你。”杨坚道,“现在想起来,宇文护专政的时候,那才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虽然头上悬着一把剑,但是那时候我们朝夕相处,互相扶持。在最艰难最难熬的岁月中,我们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可那也是我们患难与共,风雨同舟的日子。”
“想起那段时光,真的值得我们回忆啊。”伽罗感慨道。
“娘子,哪一天等我们真老的走不动了,我们就坐下来慢慢地回忆,好好享受咱们的晚年生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相公,难道我们这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了吗?”
“娘子,我们还平淡啊,我们的经历也算是险象环生,惊心动魄了,只是每一次在生死临界点上,我们总是有惊无险,也算是神佛佑护了。”杨坚道。
两人聊着便觉困意来临便准备更衣入睡,却听得外面阵阵喧嚷声,经久不息。杨坚顿时警觉起来,穿衣来到府邸外,见士兵们正在沿街警戒。
“敢问军士,深更半夜的,出了什么事?”杨坚不由得问道。
“回大将军,皇上要驾临天兴宫。”
杨坚听后不由得摇头叹息走进了府邸。
杨坚将情况告诉了伽罗,伽罗也不禁神色哀伤,“相公,天元皇帝这般折腾,真是苦了咱们的女儿啊。”
杨坚皱紧眉头,“娘子,我还是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宇文赟圣驾很快走出了皇宫,这次宇文赟又是心血来潮,让四位皇后与自己一起前往天兴宫,唯独留下了杨丽华。宇文赟在后面近似疯狂地驱赶着四位皇后的銮驾,四位皇后一路颠簸,苦不堪言,却只能忍气吞声。
“哈哈,真是过瘾啊!”宇文赟狂声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第二日杨坚与家人辞别,正欲准备南下赴任,却见一宫廷侍卫疾驰而来,诏令杨坚迅速入宫。杨坚不明所以,内心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恐惧渐渐袭上心头。杨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了皇宫,原来才得知宇文赟染病在床,起不了身,杨坚顿时松了一口气,杨坚小心翼翼的前往寝宫内,发现御医们正在忙碌着,宇文赟脸色苍白,神色哀戚。
“相公,你没事吧。”杨坚刚一回到府邸独孤伽罗一下子抱住了杨坚,伽罗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娘子,我没事,只是太上皇出事了。”杨坚道。
“太上皇出了什么事?”
“病倒了。”杨坚道,“好像还不轻啊。”
“病呢?相公,我昨天还听你说他夜里巡幸天兴宫,怎么一夜之间便病倒呢?”伽罗疑惑地问道。
“谁知道,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不过他日夜淫乐,身体不垮才怪,这也是对他的报应,但愿这次教训能让他有所悔悟。”
“娘子,我还是决定再缓几天前往寿阳吧。据我观察天元这次好像病得挺严重的。”
杨坚说完脑海中便浮现出赵昭与来和对自己所说的话,历历在目,渐渐清晰起来。杨坚全身不由得颤抖起来,好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宇文赟病情不但没有丝毫的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病势沉重,御医们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却还是无法救治。没过几天,宇文赟嗓子便开始沙哑,说起话来气若游丝。
宇文赟这一病可愁怀了郑译和刘昉等人,两人不禁慌张了起来。
“郑兄啊,太上皇这次可是凶多吉少啊?”刘昉道。
“是啊,我问过御医了,御医说已经病入膏肓了,恐怕难以好转了。”郑译道,“刘兄啊,怎么会这样啊,我们以为我们从此荣华富贵高枕无忧了。可谁知这才仅仅过了两年,我们的风光便到了尽头。”
“是啊,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要真是太上皇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两人表情难过心情显得十分沉重,两人不禁唉声叹气。
“郑大人,刘大人,太上皇下了一道诏书,令赵王、陈王、越王、代王、滕王火速进京。”不大一会一位太监慌慌张张地前来禀报。
两人听后目瞪口呆,心如坠入了无底深渊当中,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迷茫和绝望。
两人此时并不关心宇文赟的病情了,而是想着怎么能继续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