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哥哥,你看到了吗,我们已经攻占了大隋的许多州郡,马上就要对长安进行合围,想不到大隋如此不堪一击,我们会如此的顺利。”千金公主见到长孙晟丝毫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兴奋。
“公主,我看到了……我看到血流成河,看到了哀鸿遍野,公主,你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我没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以为这是我愿意的吗?我是在报仇,难免会有流血,难免要有死亡!”千金公主打断长孙晟的话。
“公主,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其实你可以放下仇恨,你已经找到了幸福的所在。在大草原上,你可以过着另外一番生活,因为突厥可汗非常的宠你,非常爱你!”
“长孙晟,本公主再告诉你一次,你以为我现在能放下仇恨吗?父母兄弟惨遭杀害,国恨家仇,这耻辱和仇恨,岂会轻易就会忘记?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在我父王和众多皇族兄弟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便深深地在我心中生根发芽了。那就是杀入长安,将杨坚五马分尸,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公主,这次我最后一次劝说公主,既然公主公主执迷不悟,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但是公主,我还没有我是汉人,更没有忘记我是武川军人,我绝不会再允许你助纣为虐。”
“这不是你允许不允许的,只怕你无力阻挡。”
长孙晟望着千金公主黯然神伤,“公主,你真的打算要复兴大周吗?”
“那是当然,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让我动摇的。不然我也不会这般忍辱负重,兴师动众。”
“公主,你既然要复兴周室,那公主找好宇文皇族的皇位继承人了吗?公主要何人来当大周的皇帝?”长孙晟问道。
“这……”千金公主一时语塞。
“公主,你既然还没有找好皇位继承人就这么着急的仓促起兵,未免太仓促了吧。要是突厥人攻入了长安,你还没有找到皇室子弟,那么取得统治地位的便只能是突厥人了。虽然沙钵略可汗对你非常宠爱,言听计从,可是面对富饶的中原,恐怕他也很难做出让步;即使沙钵略可汗同意,那突厥的其他可汗和贵族长老回同意吗?他若是一意孤行的话,就会失去突厥人的支持,陷入众叛亲离的下场,毕竟他继位才不过仅仅两年;若是复国不成,那公主就成了卖国贼,就会给中原带来深重的灾难。既然如此,公主百年之后难道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面见宇文先祖了吗?”
“公主,你也不想看到这等下场吧。若是这般的话,你的祖先也不会原谅你的,你要知道周武帝可是因为讨伐突厥而赍志而没的。他也不愿看到突厥在中原恣意妄为,无恶不作。”长孙晟最后提醒道,“再说你们也不见得抵达长安就能攻破长安,调往江南的三十万大军现在也肯定正在回返长安。”
千金公主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长孙晟所说的这些话也正是她这几天所忧虑的。
千金公主翻来覆去思索了好几天终于决定暂时劝说沙钵略撤军,以便做更深入更周密的复国准备。千金公主便开始在枕边柔声细语的劝说沙钵略撤军,其实沙钵略如今也是进退两难。达奚长儒给了突厥强烈的抵抗,若是围攻长安,必然会付出十分惨重的代价,达头可汗和一些突厥的将军已经顾虑重重,开始劝说沙钵略撤军,毕竟他们劫掠了大量的财物,足以够他们挥霍一阵子了,大不了再卷土重来,何必与大隋争个你死我活。沙钵略一时难以定夺,若是撤兵,恐怕难以向千金公主交代,如今千金公主主动提出,沙钵略当然爽快地答应了。
千金公主又向沙钵略耳语了一番,听得沙钵略更是心花怒放,搂着千金公主又是抚摸又是亲吻,着实一番快活。
千金公主召见了长孙晟。
“长孙将军,我和可汗商议了一番,可汗同意我们有条件地撤兵。”
“请问公主你们有什么条件?”长孙晟警觉地问道。
“当然是要杨坚给予我们战争赔偿了,我们攻打到现在也是损兵折将,突厥不像你们大隋,地域辽阔,很快便能消弭战争创伤,所以……”
“无耻,真是无耻!占我土地,掠我家园,现在居然还恬不知耻地索要战争补偿。”
“哼,长孙将军,你可以现在就当场拒绝,那我们就不撤兵,你相不相信我们一个月之内便能抵达长安。”千金公主恶狠狠地回应道。
“好吧,你说出你们的条件吧。”
“赔偿我们突厥粮食300万石,100万段锦帛和布绢,还有将白道川割让给我们突厥。”千金公主脱口而出,“这就是我们的条件,容不得杨坚讨价还价,只准回答是或者否。”
“公主,你太残忍了,你究竟还是不是宇文皇室的子孙?”
“是,我身上流淌着宇文皇室的血脉,我是堂堂正正的宇文皇室的子孙,正因为这样我才这么做,因为我现在是突厥的贺可敦。”
“公主,你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冲昏了头脑。你现在还有选择,那就是杀了我;否则的话,今后我们便没有任何恩义了,我们便是敌人。”长孙晟道。
“我不杀你,其实我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八年前认识了你,从此你便一直让我魂牵梦绕,牵肠挂肚。若是有一天我死在了你的手里,我也认命了,我也不会后悔。”千金公主幽幽地说。
“你回去告诉杨坚,我和他绝无和解的可能,只能是鱼死网破,你死我活。”千金公主在长孙晟即将走出营帐的时候大声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