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向杨坚奏议皇后的丧礼按王侯之礼,但以天子的规格来安葬。千乘结驷,万骑重营,礼极至隆,备极哀崇。杨坚也知道该是下葬伽罗了,便下诏令所有在京官员前去祭拜,天下州郡设像祭祀。
杨坚也不顾群臣的反对,亲自出席并主持伽罗的葬礼,葬下了伽罗,杨坚的心空荡荡地。
杨坚在极度的悲痛中安葬了伽罗,并且在伽罗的墓穴中特备了一棺穴。
阿麼啊,朕在你母后的陵前给你下一道圣旨,在朕百年之后,你要把朕和你母后葬在一起,死同穴,朕和你母后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永不分离。杨坚泪流满面哀戚地泣诉道。
如生如死,如亡如存,始终如一,你不得违背!杨坚再一次强调。
杨坚的悲痛渐渐被北边的战事转移了,他强打起精神将目光再次瞄向了北方的草原。
突厥自从都蓝可汗被杀后旋即陷入了新一轮的内乱当中。达头自认为大汉打败了阿史那氏,本欲统一突厥。无奈启民可汗在大隋的支持下卷土重来,许多都蓝部落投奔了启民可汗。达头自然不愿意达头发展壮,决定趁其立足不稳之际,将启民可汗彻底击败。启民可汗刚刚步入草原,便遭到了达头的强势攻击。启民被迫退守到长城沿线,长孙晟也向朝廷告急,请求出兵援助启民可汗。
杨广和杨素为了巩固各自的地位,树立在朝中的权威便自告奋勇奏请率军抗拒突厥。杨坚便令杨广和杨素出兵灵武道,长孙晟为秦州总管,汉王杨谅出兵马邑道,合力围攻达头可汗。经过几场恶战,大隋终于率军击退了达头可汗,启民可汗得以立足。
杨广大获全胜,凯旋回京。朝野上下对其刮目相看,杨广也是自鸣得意。
杨坚为了庆贺胜利,再次下诏向各州颁发舍利,并派舍利使前往各州举行安放舍利入塔仪式,并且下诏崇敬佛、道二教,于五岳四镇、江、河、淮、海见庙立祀;敢有毁坏偷盗佛像以及天尊像者以不道论,沙门坏佛像,道士坏天尊者,以恶逆论。百官大为错愕,但谁也不敢公开反对杨坚了。杨广内心也有种不安,父皇这般做会让大隋误入歧途。但是也不敢公开劝说父皇,更不敢公开违背父皇的旨意。只是悄悄命令江南各州消极应付此事。
随着启民可汗立足渐稳,力量进一步壮大。达头可汗内部却进一步分化,不久达头的铁勒、思结、伏利具、浑、阿拔等部族也归附了启民。长孙晟感觉时机已经成熟,决定趁势给予达头致命的一击。但他得知杨坚沉溺在宗教符端祥瑞之中不能自拔时,在遥远的北方也不禁摇头叹息。但他认为不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会稍纵即逝,便以天象奏疏杨坚,除了说明突厥内情外,特意在最后说道:臣夜登城楼,望见碛北有赤气,长百余里,皆如雨足,下垂被地。谨验兵书,此名洒血,其下之国必且破亡。欲灭突厥,宜在今日。
杨坚看后很是受鼓舞,便再次任命杨素为云州道行军元帅,携启民可汗北伐,击败达头,以助启民取得对突厥的统治权。面对大隋和启民的联合攻势,达头可汗部族更是分裂,几场战争下来,达头的劣势更加明显,又有不少部族背弃了达头,投奔启民可汗。达头见大势已去,绝望之下率亲信部族投奔吐谷浑。
自此,大隋终于取得了对突厥的绝对胜利,为大隋北疆迎来了和平与安宁。
战争结束后,突厥和大隋的战火渐渐熄灭,启民可汗逐渐取得了对突厥的控制权。长孙晟也得胜还朝。启民可汗想到自己被打得落花流水,如丧家之犬,差一点儿命丧黄泉,而如今自己竟然能光复突厥汗国,真是恍如梦境。心里更是对长孙晟心存感念之恩,得知长孙晟回朝赴任呢,不免有些恋恋不舍。
长孙将军,你对本可汗不但有救命之恩,本可汗能够光复突厥,你也是功不可没啊,你是突厥的救星,不知道这一别我们能否还能再见面。
可汗,突厥与中原两国交战了一百余年。我自从大隋的高祖皇帝开始便开始经营北方边境,用战争和鲜血和突厥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一场场的战争让突厥和大隋的仇怨,战争也加剧了两国间的隔阂与仇恨。二十多年,两国有多少将士丧身大漠草原,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有时候我也很痛苦,不能阻止两国间的战火,却只能继续一场又一场的杀戮。人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更悲剧的呢?可汗两国若是真的能够和平相处,在这边疆之地,耳畔响起牧羊声和笛箫声,在蓝天白云间,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样的话,我们也对得住死去将士的亡魂了。希望我们不再互相杀戮,而是和平共处,世代友好。战争和掠夺是生存的方式,但是和平与交流也是民族和国家交往的形式。可汗,经过这么多的战争,我们应该体会到战争的残酷,和平的不易。两国的和平,不但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
长孙将军,放心吧。突厥不会再与大隋为敌了。只希望大隋能够给予突厥生存和繁衍的空间,本可汗会珍惜两国间来之不易的和平。本可汗保证在有生之年,绝不与大隋为敌,当和平共处,互不侵犯。
好,有可汗这句话,我便更有把握向皇上交代了。长孙晟显得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