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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往事后期空记

赵明诚不在了,她不知道他将会走到什么地方,真的只是如历史记载的那样,这个时候该经过哪个地方了吗?可是历史还是有缺陷的啊,它不可能将他的全部记录!如果,在现代,她兴许就接受了这份婚姻了。即使,她从来没有打算结婚,可是正如一些朋友说的,即使找不到自己爱的人,也该找个爱自己的人结婚了,而不是空老一生。

“空老一生,也许还不错?”黎晴照喝着酒,脑子似乎不清醒了,心里却明白得很。赵明诚一去已经是多年未归了,是为了她吗?是她让他有家不可归了的,一定是!黎晴照自我呢喃道。

想如今都已是宣和二年,那些匆匆而过的岁月,她好像什么也没有收获,只剩了这杯中酒,手中词。

原以为,酒是属于男人的,可不曾想,有一天也会成为自己手中不可或缺的一样,和这词一样,好像只有借着这些诗词,慰藉那空了的心灵。

‘一曲新词酒一杯’她确实好像可以理解晏殊的这一句。

溪亭每天从外回来,都给她带回一些消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前一阵子,她听得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信奉道教了,还对朝野上下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将接着又听得他在皇宫内建起了宫观,设道官无数。

后来,她又听到外人说哪个哪个地方民变了,她总会不经意间想象那个人的心情,她不会为他的安危担忧,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有事。

“小姐,听说我朝前一阵子与那金朝订了盟约,夹击辽国……”溪亭还在旁边和黎晴照讲着她在外面听到的事。

“……”黎晴照只是任由溪亭在旁边讲,也不打断,她知道,她和溪亭都需要一点东西缓解这种尴尬,那么,讲故事也算一个吧。

“小姐,姑爷送信回来说他到莱州任职了。”晃眼又一年,溪亭总会跟她报告那个人的消息,只要黎晴照不愿意去看的,溪亭都会代司其职。

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山又断,潇潇微雨闻孤馆。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没来由的,岁月过去,她已38。在古代,她这样活着,好像什么也不曾干,唯一的不用干也会发生的就是时间会自动过去。

“小姐,姑爷差人来说让小姐到莱州一趟。”一天,溪亭出现告诉黎晴照这个消息。

“我不想去。”她并不想见他,也许这个样子过了,她不想重复了李清照的步伐。她不想成了一个彻底的李清照而不是黎晴照,她不愿意成为别人,为什么她要是别人不能是自己!

“小姐,姑爷说他忙,可是又想了解夫人的近况,希望小姐能够亲自去和他说说。”溪亭知道小姐待郭氏好,小姐一直不走,也是因为担心郭氏知道了自己已经不再是赵府的媳妇后过分难过,溪亭想只有这样子说小姐才肯去见那个人的。其实那人是想让溪亭去莱州,告诉他小姐的近况还是郭氏的,可是溪亭却撒谎了,也许这是个善意的谎言,溪亭这么认为。她知道那个人想小姐了,可是却不能回来,因为他知道他一旦返回小姐便会离开,所以,这个坏人就由她来当好了。

这样匆匆的答应,匆匆的赶往莱州,黎晴照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烧坏了,她却真的应了溪亭亲自去一趟莱州。

“一间房。”途中遇到一家驿站,黎晴照看到‘昌乐馆’三字毫不犹豫地进去了,是记忆使然吗,她竟然会想要和李清照一样住一夜这途中名叫昌乐馆的客栈。也许早在无形之中,自己就不然而然地扮演了这个角色,而且已经上隐,戒不掉了。只是,她却没有可以写信的对象!

这一夜,下起了潇潇微雨,而这个途中的孤馆恰也似她这般在细雨中孤单呢!在驿站房间的窗边,黎晴照倚着窗边,看向外面黑暗的世界,那丝丝细雨无情,和这夜一样,该来的,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喜而消失。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就是李清照的声声慢吗?为什么至今她都寻觅不到一种东西,她知道那种东西是她想要的,却怎么也触及不到。

郭氏的病虽然看起来好些了,可是她知道那只是表象,她此去莱州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劝说赵明诚回来看望郭氏。虽然她从来都不太赞成什么父母在不远游,可是郭氏毕竟老了,需要儿子在身边嘘寒问暖,而不是她这个实际上没有什么关系的人。

她是感性的,她从来都不否认这一点,要不然以前也不会选择了文学这一专业。

在看到她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真的是他日夜想念的人吗?她来了,是的,她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了,他真的好想掐一掐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地那么明显的。“溪亭呢?”他本来是让溪亭来的,可是她却来了,她来了。他尽可能地压抑心里的喜悦。

“她在青州照顾你母亲。”黎晴照完全不自觉自己的称呼有多么的生疏。

是啊,那个是他的母亲,不是她的了,“哦。”只是为什么她会来,他好想问,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想是赶了好久的路了,先进屋里来休息休息。”赵明诚像个不懂事的孩子,顿时失了方向,可是才一会,他便清醒了。他知道从青州到莱州山长水阔,难为她了。

“溪亭说你让我来,所以我便来了。”进屋的时候黎晴照先表明了自己此来不过为了郭氏,别无其他。

他让她来?他思索了一会,知道了溪亭对她撒谎了,可是溪亭为什么要那么做,如今他也不想追究了,一切都是因为,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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