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何氏这次听得真切,抬眼看见女儿,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不去管身上沾满的纸屑灰尘,趴在棺材边沿上伸出手去触碰女儿的脸颊,是温的温的,女儿醒了,没有高兴多久何氏又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这次是高兴的,果然老天是开眼的看得见她着卑微如她的痛楚。
“姨娘,扶我出来吧。”
“哎,哎!”何氏用衣袖随意擦拭了满脸的鼻涕眼泪,高兴的爬起来搀扶女儿。
“您眼睛红肿的厉害,都是女儿的不是,快不要再哭了。”李曦儿扶着何氏的手臂出了棺材轻声的安慰何氏。
“哪有你什么不是,都是姨娘不好,听了夫人的话给你定下这样的亲事”说起女儿的婚事,何氏又愤恨的抱怨。
“这里是,义庄……”
“是啊,是义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跟姨娘去何状家,去他那里我们母女好好说说话”何氏牵了女儿的手,给她和自己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装,出了义庄。
义庄本就有些偏远,出门走过三条街,在一片平民院落,李曦儿见到了何氏口中的何壮。
何状长相平凡,身材略胖,穿着粗布的衣衫,倒是很干净。何状本来是与何氏同村,与何氏一同长大。在何状心里,何氏终将成为自己的妻子。只是何氏遇见了从村子经过的李毅然,又被李毅然吸引嫁了他为妾。何状心中不平,想看看嫁了高门的何氏过的什么日子,就跑到城里。何状找了送菜的营生,有时也会给李府送菜。平时见到何氏的丫鬟红儿有什么事都帮着操办,何氏自然也知道他的存在。守了李府这十多年,何状知道何氏过的并不顺心,只是不管她如何,他的心思都随着她没有办法收回来了。前些年,有好几位看着何状实在,想给他说和了亲事都被他拒绝了。尤其是从李曦儿定下婚事,何状也帮着多方打听,帮着何氏操办些琐碎的事,这婚事本就不顺,何状平时都不敢离开家门太远,他怕何氏派来的人有事找不到他。
“何叔,要麻烦您了。”李曦儿客气的称呼,想着姨娘何其幸运有这样的蓝颜知己。
“不敢当三小姐,何状就是李府的下人。”何状受宠若惊,连连谦让。何状请何氏母女进门坐下,沏了茶,拿了果子。他这里的东西自然没有办法跟李家穆家比,看着李曦儿端坐在那里很是歉意。
“你快别客气,就坐下吧。咱们跟曦儿好好说说这几日的情况。”何氏让何状坐下来,三个人说起这几天的事。
何氏早打听过穆云帆比李曦儿大一岁,常年体弱卧病在床。李曦儿刚嫁过去三天,穆家传话出来说夫妻和睦,只是穆云帆身体不适不能回门,这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没有什么。又过了一段日子突然传话说夫妻两个突然昏厥了,李曦儿的嫡兄李同科去看过,穆家非要说曦儿克夫,说李家的婚书生辰八字给的有问题,要休退。李同科不知道这场婚姻中间还有其他的事,跟他们争辩了几句扬长而去找父亲商量。穆家却直接把昏厥的曦儿直接抬了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穆家的休书。李家当然不认,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李毅然跟穆伟宗在书房长谈后认下穆家的说法。后来穆家送了大笔的银子过来,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如果只是这样何氏也就认了,谁让女儿命不好,可李家却说嫁出去的女儿死了不能入族墓只能停在义庄里,何氏气不过出声争辩,她人轻言微做不得主,夫人要把她关在房里。女儿明明还有气息,不管别人怎么想,作为母亲何氏都想守着女儿,万一她醒来,看到自己在义庄里要怎么办,最后只好妥协,跟夫人告了罪去义庄守着李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