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壮走过来后,先是向老村长抱拳躬身行了一个礼,随即便笑容亲切的看着雷小鱼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小鱼兄如此深藏不露啊,连雷英烈那小子居然都不是你的对手,如今恐怕就算是我,在你手里也讨不了好了呢!既然今天如此良辰美景,气氛又是如此融洽和谐,不如你我二人切磋一翻如何?放心,只是点到为止,不是真的要分出胜负,不会伤到你的。”
雷大壮的表现确实无懈可击,看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那种,见猎心喜、真心讨教的模样。亲切温和的态度,洪亮爽朗的声音,听的众人心中一阵悸动,都忍不住想看一下这二人的精彩切磋。不时,便响起了一阵阵起哄喝彩之声。
看热闹的村民们自然是乐意非常,他们心中也好奇,这以前废柴似的小鱼,怎么今天崛起了呢?
老村长仍然是笑呵呵的摸着山羊胡须,亲切的看着他们两人,淡淡道,“既然小壮有如此雅兴,小鱼你就陪他走几招吧。你二人点到即可,不必分出胜负。”
雷大壮闻言心中暗喜,表面却仍是不露声色,大义凛然的对老村长道,“村长爷爷放心,即便是小鱼兄一时没有收住力将我击伤,我也不会怪罪于他,毕竟我们修炼武学还未到收发自如的地步,偶尔掌控不住力道自然是难免的。”
随即,他又转头面向小鱼亲切的道,“小鱼兄,请放心,我自然会掌握好力道,不会击伤你的,你尽管放手一博便是,不必有所顾忌。”
众人听到雷大壮的话,不由都暗暗点头,心想这雷大壮年纪虽然不大,心胸却如此宽广,早晚要成大器。
站在人群之中的雷大雨,听到儿子此言,脸色微变,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清楚,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谦虚礼让了?肚子里还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水呢!不过,他自己也比他儿子好不了多少,表面谦谦君子,暗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坏,明明心胸狭窄的可怜,却偏偏要装做大度豪爽,只是村里的村民们大多淳朴善良,哪里有此等心机,还真当他是个大好人呢。
小鱼自然也没有此等心机,也觉得雷大壮的话有道理,于是向他开口道,“大壮兄,请放心,我自然会尽力掌握好力道的,但若是大壮兄一时没有掌握好力道将我击伤,那也是我技不如人,断然不会有怀恨在心的道理,大壮兄尽管出手便是,不必在意。”
“好好好……”老村长还是笑呵呵的,不过脸上闪过一丝古怪之意,“都是好孩子啊,放心吧,你们才多少的力道,还能伤到哪里去,尽管放手一博便是,伤了我自然会全力医治,保管你们一个个事后依然是生龙活虎的。”
比试开始了,小鱼和雷大壮站到了红圈内。所有的人都围观过来,就连在另一边休息的雷老虎忍不住赶过来了,现场的气氛更是隐隐达到了高潮。
话虽然说的漂亮,但是小鱼的心里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雷大壮对他怀有恶意,并不似他表现出来的这般亲切和气。
双方都静静的站着,积蓄着气力和气势,都在寻找机会给予对方凌厉一击,占得先手。
雷大壮终究是没忍住,况且他并不想忍,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只所以站了这么一回,一方面自然是调动力量、积蓄气势,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表现得过于积极,而让别人看出来他真正得交手意图。他率先出招,招式凌厉异常,一对硕大得拳头耍的是拳风不漏,呼呼的就往小鱼的身上招呼,一点都没有控制力道不致伤人的意思,怎么狠怎么来,怎么好耍怎么来。当真的是听了老村长的话,放手一博了。
看到雷大壮来势汹汹,小鱼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酝酿已久的气势,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点,随着小鱼的掌风,竟然是朝着雷大壮迎了上去。
众人想象中的,小鱼会暂避锋芒,以守为主,以待寻找机会再给予雷大壮必杀一击的情况,并没有情况,竟然是如此硬碰硬的顶上去了。不过,这样也好,比试也肯定更加精彩。
小鱼的力道还是掌控的很好的,正如对待雷英烈那般,他并不想在这种比试中伤到对手,所以,手掌在和对方拳头接触的时候,都是以守为主,并没有主动去攻击对方。
双方身手敏捷,掌风和拳风时不时的交错、硬抗,对拼了半盏茶的时间,速度竟然都没有丝毫的减弱。毕竟都是有一定外炼基础的好手,放在江湖之中,也是以一顶十的好汉。
周围爆发出阵阵喝彩,甚至有一些性情豪爽的雷家大汉,都忍不住的直搓手,希望自己也能下场比试一番了。原来雷家村这两代人几乎个个都有武艺在身,虽然只有雷阿牛和雷震天是小鱼爷爷的亲传弟子,但是其他人也都传授了外炼之法,这么多年习练下来,个个放到外面都是以一顶十的好手。
所以,雷家村虽然是个人口不足百人的小村落,实力却是极其强大的。村民们个个武艺高强,进山打猎、寻找山货自然是轻轻松松,过了日子也是惬意无比,并不比城里一般的小康家庭差,甚至在饮食方面还有更大的优势。
小鱼他们这年轻一代,也因为有足够的饮食供应,才能补足外炼的消耗,身体也自然锻炼的强大无比。
雷大壮见自己这般硬攻良久,都没有伤到雷小鱼,心中对雷小鱼的实力,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评估,知道再这样下去,估计还是伤不到小鱼分毫。
“看样子只能以巧取胜了。”雷大壮心里暗暗发狠,随即想到一个阴招。于是,在接了小鱼一掌后,故意装作吃不住这一掌之力,身形一滞之下,后续的招式也显得凌乱起来,更是在腰腹处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似是只要小鱼抓住这次机会,就能如上次对付雷英烈那般,轻轻松松将他劈出圈外。
小鱼自然不会想这么多,看到这个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只见他跨步上前,一招掌法急如迅风,便劈了上去。只是之前的感觉,此时变的更加清晰,好像自己这一掌劈出去后,便要承受莫大的威胁一般,于是便只使出七分力气,实则暗暗戒备当中。
见小鱼这一掌劈过来,暗中设局的雷大壮狰狞一笑,心中更是暗自得意。他迅速变招,腰身一扭,右腿如蛟龙出海般凌厉踢出,竟然是使出了一套威力更大的腿法。原来这便是雷大壮的隐藏实力,之前的比试中都没有使出过,此时用出来,便是要对小鱼一击必杀。
果然不出所料,小鱼对于心中的感觉更加信任了,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由于他暗中戒备,并未让雷大壮的阴谋得逞,只见他突然改攻势为守势,左掌轻飘飘的劈在雷大壮的右腿之上,便借力退出了两步开外,身上的掌势凝而不散,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神来一腿,而受到任何的影响,反而因为这两步的距离,已经完全脱离开雷大壮的腿势笼罩范围。
雷大壮蓦然一愣,“难到他早已看穿自己的意图?不可能!这傻里吧唧的小子,怎么会看穿自己的精心之局!那就是他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应变反应之快非自己所能及,之前的一切都是真正的在和自己友好切磋,真正的实力都一直未出?这怎么可能!我才是最强的,我才是雷家村年轻一代的第一人,这雷小鱼就应该如同屐底之泥,被自己肆意践踏才对,绝不容许他骑到我的头上!”
雷大壮狂暴了,真正的狂暴了。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愤怒过,简直可以用义愤填膺来形容。而因为狂暴,似乎他也激发出了一些身体的潜能,发挥出了平时十二分的实力,腿势一时大涨,急身近前,便将小鱼笼罩了进去。
面对雷大壮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小鱼依旧是处之泰然,掌风更是显的轻飘飘,竟然将所有的腿招一并接下,并未有丝毫的颓势。
不过,在外人看来,却是小鱼此时被雷大壮逼的只有招架之力,再无一丝反击的机会,不由爆发出一阵喝彩。这场比试的精彩已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这突然而来的喝彩之声对于小鱼倒是没什么,不过听在雷大壮的耳中却是如此的刺耳。
眼见自己的爆发都对小鱼没有任何效果,知道小鱼如今的实力已在他之上,雷大壮便渐渐收住攻势,趁着一个机会,借了小鱼一掌之力,便脱离开小鱼的掌风,不再出招,抱拳道,“小鱼兄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此实力已不在我之下,今日之切磋实在是让我收益匪浅。只是再打下去万一收不住手,伤了对方,也委实不大好,小鱼兄大度并不介意我全力出手,但若是我不小心伤了小鱼兄,这心里还是非常过意不去的。不若就此收手,待来日你我实力大进之时,再切磋也不迟。”
这雷大壮虽然心性狡诈残忍伪善,但是也是心思细腻之辈,知道今日已不可为,不如等来日自己实力大涨之时,在择机狠狠教训小鱼也不迟,所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当然了,场面话自然要说的漂亮点,不然别人还以为是自己怕了呢!
小鱼见雷大壮已经收手,便也收住掌势,立身抱拳道,“大壮兄果然是名不虚传,我不如也。来日等你我实力大进之时,定要找个机会再好好切磋一番。”
“好好好……”老村长笑眯眯的,摸了摸山羊胡子道,“果然都是我雷家好儿郎,只是你们明日即将外出拜师学艺,外面的世界自然不比我们村里,明枪暗箭、尔虞我诈之事实属平常,作为一族子弟,你们理应互相照顾扶持,今日见你们如此,我心甚慰。既然如此,这场切磋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第三名之争了,小老虎和小英烈都出来吧。”
雷老虎和雷英烈都应声站出来,走到红圈中开始比试,这自然又是另一番龙争虎斗。
不过小鱼并没有看下去的心情,他还想着早点去山谷中修炼呢!于是,找了一个空档,他便溜出人群,朝着家的方向赶去。
只是他并没有看到,人群中有一个身影,对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个隐藏极深的残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