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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混沌

星占秘典第七部:上古巫术,其第十辑,混沌氏。

上古氏族,多以图腾为印记,所谓混沌氏,亦是如此。而关于混沌,当然以庄子所言最为贴切:

“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混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混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

“日凿一窍,七日而混沌死。”

这便是混沌之死,可见,混沌形状如蛋,没有七窍五官,不必视听食吸,却能够生存。混沌氏以混沌为图腾,想必从混沌之中所学甚丰。

混沌氏的巫法,星占秘典共收录四种,分别是屏息术、混沌归元功、混沌感凶术、羽化肢解之术。

屏息是混沌的第一步,七窍先封鼻;混沌归元功练成之后,据说可以不畏寒暑,四季如一,而且可以不吃不喝不拉不撒数十天,到这里就有些混沌的感觉了;混沌感凶术,可以在封闭耳目识觉的情况下,感知到危险的来临,至此,人的全部感官都、所有通窍都已祛除,只剩下一个所谓的混沌,便算掌握了混沌氏的精髓。

至于最后,羽化肢解之术,可以通过将自己的肉身焚毁,从而得到灵魂、记忆的解放,最后将之印刻到别人的记忆里。

不得不说,李狗儿占了一个便宜,——他先学习的是通灵术!通灵术是最强大的感知,可以感知到别人的内心。

因此,混沌氏的四大巫法,对于李狗儿来说,学习起来是事半功倍的。

因此,李狗儿平日里游荡山林、修习功法,并不妨碍他继续回忆星殒的记忆。

星殒能够被称为占星术的宗师,并非空穴来风,也不是星家人的自吹自擂。首先,基础方面,星殒早在八岁的时候,就背下了漫天星辰图,同时目力之强,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星星,甚至可以预测星星的轨迹。

当然,最关键的是,星殒九岁的时候,成功预测当时的晋国皇帝司马德尊将在三月驾崩。当时的司马德尊正值壮年,身体壮得像头牛,于是家里人以为星殒学习占星术学习糊涂了,便没有理会。

没想到,三月十二日,司马德尊果然驾崩了!

就在司马德尊驾崩的那天早上,冀王李明丰指责太子谋逆,将其打压入狱,之后立鲁王司马泰良为帝。

司马泰良两年前曾拜访星家,当时年仅七岁的星殒便看出此人有帝王之相。如今司马泰良果真成为皇帝,于是欲赏星家万金、并赐国师之号。不料星殒却对星家人说道:“司马泰良两年之内必死,他的赏赐,千万不能要……不仅不能要,而且我们家名声在外,现在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此时的星殒早已成了家里人眼中的神棍,他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年后,也就是星殒十岁生日之后,司马泰良死于中毒。此时的李明丰早已受封一个亘古未有的爵位“大冀王”,可谓权倾天下。

在封建王朝,权倾天下的人只能有一个,就是皇上。当权倾天下的人不是皇上的时候,这个人便是****,是天底下最奸最佞之人,当人人得而诛之。

人人得而诛之这六个字大有猫腻,所谓人人,可不是平民百姓,而是封疆裂土之重臣!大冀王不忠谋逆,可给了狼子野心之臣谋逆的理由,一时间,群雄割据,天下大乱!

那些日子,称王者最多时甚至以百计,想当皇帝的人削尖了脑袋,四处找门路。而能预测帝王成败的星家,也成了众王争相寻找的家族。所以,星殒的十岁、十一岁,是在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涯中度过的。

李狗儿看到这些颠沛流离的记忆,不禁有些唏嘘——自己不就正在颠沛流离呢吗?

这片山林,他走了数百遍,看着远远的山,李狗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老家——这些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思乡。

如果说星殒是神的宠儿,从小就集万千光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话,那么李狗儿就是神灵的弃子,在一个穷乡僻壤里,尚且不受待见,如果不是遇到了星殒,估计他的这一生能不能娶到老婆都是问题。

李狗儿蜷缩在树上,封闭自己的六识五感,整个人却如同灵魂出窍一般,以一个奇怪的视角,审查这片林子里的万千生物。

他的行动受到弥天大阵的限制,他的灵觉却不受,他甚至“看”得到数里之外的长着两只脑袋的老虎。

“长着两只脑袋的老虎?”李狗儿顿时从树上跳下来,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两只脑袋的老虎,叫冰火双头虎,它的两只脑袋分别可以喷出冰刺和火球,老大你都能看到那里啦?”小红解释道。

李狗儿问道:“这片山林里,是不是有很多像你一样可以喷火的野兽?”

“喷火的倒不多,但是有很多野兽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我都是不敢惹的。”

“连你都不敢惹?”

小红无奈地道:“我是这种灵兽里面最弱的,否则我怎么可能在这边缘地带和那些普通的野兽为伍?”

李狗儿仿佛来了兴致,他心中暗想,一定要会一会那个冰火双头虎。

“我劝你还是不要冒失,那只老虎看上去挺弱,不过实力超强的。我那次和它交手,差点被它冻死,最后它说我是龙的后代……”

李狗儿瞪大眼睛:“你和它说话?”

“怎么?我和你不也能说话么?”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用修炼就会通灵之术?”

李狗儿的疑问马上被一段回忆所取代:火玉蛇瑟缩着从冰块里爬出,想要溜走,双头虎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李狗儿的脑中顿时浮现出两个字,龙吼。

火玉蛇的口中竟然也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于是双头虎点了点头,火玉蛇便溜走了。

李狗儿问道:“难道说,龙吼是你们灵**流的语言?”

小红的蛇头不住地上下窜动,仿佛同意地不能再同意。

李狗儿喃喃道:“没理由啊,通灵术里面一共有四千一百一十二种兽语,里面偏偏没有龙语?难道说世界上真的有龙存在吗?”

小红已经熟悉了人类的思维,答道:“连两个头能够喷火的老虎都存在,为什么不能存在龙呢?甚至没有眼睛耳朵的混沌都有可能存在,龙为什么不能存在?太昊氏,就是以龙为图腾的!”

“太昊氏?”李狗儿连忙翻开星占秘典,果然,上古巫法十二篇里面,有一个氏族叫做太昊,仅在伏羲、神农之后,排名还在皇帝的少典氏之前!

“在上古时代,灵兽虽然有着种种异能,但是语言天赋却远远不如灵长。龙作为百灵之首,虽然可以通过叫声来震慑百兽、引动天劫,却无法做到像灵长一样自由地交流……”

“什么是灵长?”李狗儿突然发现,这条火玉蛇的学识还挺高的,知道一些连星殒都不知道的东西。

“你们人类这种外形,能够说话的就是灵长,包括矮人、翼人什么的。太昊氏就是灵长,他们通过研究龙的叫声,发明了龙语。也就是说,龙语是一种巫法,只不过这种巫法并不仅仅灵长可以学习,灵兽也可以学习。”

“原来如此,你怎么才和我说?”

“因为这些混乱的记忆,是用灵长的语言记载的,我也是最近才明白。”小红尴尬地说道。

李狗儿的确感到了小红的尴尬,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对通灵术的运用了。

小红继续说道:“龙语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想知道吗?”

“什么?”

“驭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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