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我想,目前就由我暗地查访,悄悄搜集线索。”
“好,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小心行事,千万保证自己的安全。”
听到此话,朱昀有些感动,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出门而去。
“小秦,这是怎么回事?”福华冲进秦宽的房间,看到他躺在床上,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臂放在一侧,脸上还有不少划痕。
“少爷,我……”看到福华进屋,秦宽也不顾扯动伤口所带来的疼痛,执意坐起来。一旁服侍他的小丫头吓得连忙上前去扶。
“别起来,好好躺着。我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伤,还有……”福华欲言又止,看了看那个小丫头,便没再说下去。
“你先出去吧,我和福公子有事要说。”秦宽立刻发话支开了她,自己半倚着支起上身。
待两人定下神,福华再次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秦宽,他当然希望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可看秦宽的状况,似乎接下来的话并不会如他所愿。
“你走之后,我一刻都不敢离开过小姐,这段日子她都在担心你,所以白天就一直站在村口等你回来。昨儿我发现厨房里实在没食物了,就和她说,趁天没黑去跟其他村民借一些来。当时,她就站在那儿,几个村妇就在不远的河边洗衣服。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小姐就不见了。我询问过那几个村妇,她们都说刚才还看见的,一抬头就没人了。”
“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在那里盘查了一会儿,发现地上有脚印,就找了几个村民一起追过去。追到后山便没路了。我不死心,就和大家一起爬上山,结果……”秦宽霎时一阵惭愧,“我平日不习惯走山路,一不留神摔了下来,幸好其他人发现,便将我送回来了。”
“原来如此。”福华叹着气,果然是个坏消息。
“少爷,你把过小姐交给我,我却……”秦宽说着就要流出泪来,悔恨之意谁看了都会动容。
“事已至此,也别想太多了。你好好休息,把伤养好。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协助。”
“放心,我这伤顶多两天功夫,一旦能下床,我立刻随你去找过小姐。”
“好。那我先出去了,你需要静养。”
“少爷慢走。”秦宽再次吃力地躺下,不再多说什么。
“小子,你到底要让爹娘担心到什么时候!”景如坤声色俱厉,两眼瞪得如同庙里供奉的十八罗汉。福华离开秦宽的房间,打算从角门溜出去见隋谦,却不巧被大哥撞见。
“大哥!”福华着实被吓了一跳,匆忙喊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景如坤气不打一处来,这是自家大院,他这弟弟到当他是外人不成。
“不是,不是,我这不就是一说嘛,大哥别生气。”深知大哥是刀子嘴豆腐心,福华立刻使出怀柔政策,上前讨好两句,就该没事了。
“你小子最近出息了”,景如坤这次偏不买账,“我问你,过家小姐被劫的事儿,跟你有没有干系?”
“大哥这话说得差矣,总不能是我做的绑匪,劫持的人质吧。”
“你少和我耍贫嘴,爹娘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和过小姐私会的事儿。”
“这——谁说的!冤枉啊!”
“你还想抵赖!过小姐的贴身丫头兰眉早就说出来了。过大人和父亲现在就在书房商议怎么抓你!”
“啊?抓我?”
“若不是秦宽受伤,估计现在早就该被抓起来问话了。爹就是太疼你,才一直忍着。”
“这……”
福华开始发现,整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参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万万没想到,本来只是一次血气方刚,追求爱情的美好提议,却似已脱离了预设的轨迹,滑向一处不知明的黑暗。
“你啊,你啊,怎么就这么胆大包天呢!”景如坤转变了语气,从刚才的咄咄逼人,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隋家是什么身份,他家的事你也敢参合,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我和馨儿是……”
“是什么,两情相悦还是一见如故?怎么到如今,你还是这么孩子气!”
景如坤虽然一直在责备弟弟,可眼神中明显透出一丝悲怜的神色。这世上恐怕再没人有他了解,与心爱之人不能长相厮守的切肤之痛。他是真希望能帮如影一把,可对方的背景——一个是宰相,一个是江南的大官,全不是景家可以得罪得起的。
“好吧,我这就去见爹,向老人家禀明一切。”
景如坤点了点头,默默跟在弟弟身后。颓然的背影挡住了视线,心中不禁一悸,有些事总要面对的,也许真的面对了,也就不再可怕了。
福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后花园,来到书房门口。
“在下有十足的把握,福公子与此事毫不相干。”隋谦的声音,他也来了。
“可是……”
“爹,孩儿来迟了。”福华推门走进去,过知良和父亲坐在正座,隋谦站在右手边的位置。
“你来得正好,自己闯的祸,就该亲自承担!”景尚武正襟危坐,用力拍了拍桌子。从眼神中就看出,他是真的在生气。
福华不敢怠慢,立刻走到大厅中央跪了下去。
“孩儿不孝,叫爹娘蒙羞。”
“哼!你也知道‘孝’字怎么写!我以为,你全当我们都死了呢!”
“儿子不敢!”从来没被父亲这么严厉地斥责过,福华吓得浑身发抖。
“景老爷请息怒,公子虽在此事中略显鲁莽,但实属有情可原。当务之急,还是以找到失踪的过小姐为先,好请过大人安心。”
“是,是,隋大人说的是。”隋谦毕恭毕敬地这么一劝,两位长辈便再不多话了。尤其是过知良,看着隋谦的表情里,充满着说不尽的感激和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