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如上周一样,父亲早上送我去学校,晚上在接我回家,和平常一样的家常饭,和平常一样吃完饭就回自己的房间,唯一不同的是我告诉父亲今天我在班级里主动的做起了自我介绍,而父亲洗完碗筷后直接进了我的房间,我坐在床上,父亲坐在我的书桌前,正对着我,我看他,他看着我,一个人都不说话。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父亲掏出了一包烟问道:“我可以抽一根么?”,“恩”我简单的回答到,这是我第一次见父亲点烟,一根在平凡的不能平凡的烟,廉价的不能在廉价的烟,相对于父亲的身份,一点都不匹配,父亲并不缺钱,相反很富有,他在追寻自己的梦想之前,将大部分的积蓄都给了我,包括这四百平米的别墅,如今我一个人住在这,很是冷清,我每天下班回到家都会打扫一下房子,就像当初父亲那样,认真的感受那位我尊敬的父亲。
我曾问过父亲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差,父亲回答我说:“我赚钱,仅仅只是为了赚钱而赚钱,并不是为了自己过上多好的生活,我只是在年轻的时候做了没有做对的事情,所以如今我得到了报应,无论抽再好的烟都解不了我的忧,穿再好的衣服也不能排除心里的那份孤冷,住再大的房也不能给自己一份安全感,思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了自己对自己心里的那份信仰,不要让自己活在无限的痛苦中,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父亲的。”
父亲抽完一根烟,开口说道:“今天你做自我介绍了?很好啊,我还想你要多久才能上讲台呢,不错啊,心里舒服多了么?”我听着父亲对我的表扬和安慰,知道父亲一定很体谅我,我能做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
“多说点话,讲话也是一种艺术,我也不喜欢说话,真的,我觉得说话多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所谓言多必失,能说到自己要说的重点就好了,你可以做到的。”父亲一脸认真的对我说着,确实,父亲很少说话,原来父亲也和我一样不喜欢,我当时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父亲见我没有回答他,摇了摇头继续说到:“思成,今天我说在我四岁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我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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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那年四岁,父亲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奶奶,在一家织布厂里打工,因为工资少,所以经常会加夜班,那一天,父亲和以往一样,吃完晚饭后,奶奶接着洗完碗筷,在床上搂着哄父亲睡觉,父亲和平常一样很快进入了睡眠。
“呲呲呲呲”,一阵阵的声响,惊醒了熟睡中的父亲,父亲睁开眼,看到的是电灯的开关冒着火花,父亲说,他那时候的电灯开关,不像我现在看的这样,是一个黑黑的、圆圆的、凸出来的东西,上面还有一个小柄,上下啦就是开灯和关灯,说起来,我到现在也没有见过父亲说的那种开关。
父亲受到惊吓,连忙起身往奶奶的被窝里钻,我还记得父亲说到这的时候,笑着说奶奶当时真的好聪明,怕父亲晚上醒来害怕,于是在父亲睡着后,把被子拱起来,那样父亲就会以为奶奶还在边上,然后继续睡觉。
当父亲发现奶奶并不在边上的时候,吓得哭了起来,立马下床要冲向门想要出去,结果发现门怎么拉都不会开,原来奶奶把门反锁了,就怕父亲晚上醒来找不找奶奶出门找她,父亲见门打不开,心里更急了,于是他把头转向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户,父亲说,他那时候的窗户,是木头做的,而且还有几根木棍插在窗户上,这样小偷就进不来了。
父亲将头转向窗户后,摸着黑找来了一个木凳,父亲说以前晚上天很黑,可不像现在这么亮畅,父亲将木凳放在窗户下,爬上了木凳,徒手将窗户插着的木根一根根掰断了,父亲说,成年人都很难做到,居然给他一个毛头小子做到了,还说当时觉得好容易就掰断了,也许是时间太久老化了,反正令居听到这事都诧异的很。
父亲在掰断了窗户插着的木棍后,顺着窗户翻了出去,顺着自己的记忆走到奶奶上班的地方,去奶奶上班的路途上,需要走过一段很小的小路,小路大概只有两个人宽,小路的边上还有一条小河,没有护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进去,而且一路上还有很多没人养的野狗到处流窜,父亲说他一路走过去,时不时的听到野狗叫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并不害怕,父亲还说,那一晚是他见过的月亮最圆最亮的一次,月光照在河面上,反射的月光照在父亲脚下的路,父亲说看的很清楚,父亲一步一步的顺着小路走着,跨过一座没有护栏的小混凝土桥,跨过桥后顺着记忆往左转继续走着,然后一直走到路得尽头,能看到那里有一盏路灯,路灯下是一条很大的三岔路,走到三岔路后往左转,一路上都是路灯,路看的很清楚,父亲说那条路主要是货车行驶的,没有现在专门的人行道,一路上没有人居住,一片片都是空荡荡的,那晚很安静,安静的能听到微风吹过耳边留下的声音,仿佛在告诉父亲马上就到奶奶那了,父亲说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到了奶奶上班的厂里。
门卫看到了父亲站在厂门口,一眼认出了是奶奶的孩子,便立马带父亲进了保安室,保安立马为父亲打了一晚白米饭,父亲说那时候厂里的餐具可不像现在厂里的那样,就是一个方方的铁盒子,保安在打完米饭后,直接去找奶奶了,父亲说到这的时候还突然噗嗤一笑,说他那时候不小心把饭打翻了,连饭和饭盒掉在长板凳后面地上了,结果保安回来看见饭盒不见了,还郁闷了好一段时间。
父亲说,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夜里发现奶奶不在了,想起床开灯,结果开关坏了冒火花,所以把父亲吓坏了才找妈妈去了。父亲说完后,叫我去洗了澡,他在我房间继续抽着第二根烟,父亲将被子给我盖好后对我说:“人的潜能其实很大,无论在多么艰难的环境,都不能放弃,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只有怕过不去的人。”父亲说完后,就径直走出去并安静的关上了门。
父亲的话,我记忆犹新,在我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总是会碰到许许多多的麻烦,有的时候真想直接抛在脑后,想要去逃避,然而想到父亲对我说的这句话后,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去面对这些困难,而且一一的都克服了,父亲是我的榜样,因为我想要像我的父亲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