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三人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大套间,第一道门虚掩着,里面的房屋结构有些特殊,大致呈圆形,令江鸥瞬间想起了坟墓,好可怕的联想,江鸥心头一阵惶恐:我的爱情会不会就此葬送在这“坟墓”里?她不自觉地打量着这“坟墓”,只见,向阳的墙体结构是无色透明的加厚双重玻璃幕墙,悬挂着充满温情和浪漫的欧式窗帘。窗帘拉开,可以看到外面夜空中正悬挂着一轮刚刚升起的皓月。房间里的装饰非常奢华,顶部是晶莹剔透的圆形水晶灯,正发出璀璨光芒,给房间渲染出了纯洁、高雅、吉祥的气氛。大红色实木地板上铺着金黄色全毛地毯,白色的欧式实木家具精雕细琢,里面安装着最先进的家庭影院设备。江鸥的目光逡巡着,最后停驻在里面十几米远的第二道门处,门是虚掩着的,可以看到里面灯光幽幽,像是神秘莫测的神仙洞府。
江鸥始终没有勇气走进第一道门,只是扶着白色的门站在那里,眼睛里流露出紧张惶恐神色,直瞪瞪地望着第一道门里的豪华摆设,又望着十几米远的第二道门,她像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又本能地摇晃脑袋。这时,只听见第二道门里面隐隐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小妖精,你不是要给我洗衣服、烘干衣服吗?脱了我的衣服,竟把我拉上了床。”
“熊样,像是我勾引你似的,你早都对人家心怀不轨了,快要把我折腾死了。”
“就要折腾死你……”
江鸥拼命地捂住耳朵,却又疾步如飞地走进了第一道门,几个人走到传出男女声音的第二道门,宋明探头探脑地凑近虚掩的卧室门,听得浑身上下像是着火一般。江帆气得瞪大乌溜溜的小眼睛,江鸥则“扑通”一声,重重地栽倒在了那里。
“谁?”正在卧室里颠鸾倒凤的欧阳云飞和刘荷不约而同地惊问。与此同时,宋明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卧室门,赤裸裸的欧阳云飞和刘荷早已吓得呆如木鸡。宋明虽然比欧阳云飞高些,但是相对瘦些,力量不及,可是,这会儿他的力气却是惊人的,轻而易举地就把欧阳云飞从床上揪了起来。宋明扯着欧阳云飞来到江鸥面前,当着江鸥的面对他一阵疯狂出击,嘴里愤怒地叫骂,分明还带着表现自己的架势:“欧阳云飞,你这个畜生,江鸥怀了孩子,你不知道呵护疼爱她,竟还跟刘荷胡搞!你看看我对江帆啥样?自从江帆怀孕后,我见天围绕着她转,把她当作女皇帝伺候,咱俩真是天上地下!”
卧室里,大腹便便的江帆已经跟刘荷撕打在了一起,边打边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跟了多少男人了?想嫁给我哥,我哥不要,就又开始偷我姐夫了。你对得起我姐吗?我姐把你当作知心朋友对待,把你当作亲妹妹看待,听说你生病,她怀着孕跑到医院里伺候昏迷的你,还叫我隔三岔五地去看你。而你竟然偷她的男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是啥玩意儿?”
“我只是一时意乱情迷,我只是把欧阳云飞当作了刘枫。”刘荷急急地解释着。
“不管你的初衷是啥,你终究是做了对不起我姐的事!”江帆越说越气,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便砸向刘荷。刘荷已经觉得对不起江鸥了,考虑到江帆怀孕,原本不想跟她动手。后来,她见江帆下手越来越重,把她的脸都抓破了,现在又拿电话机狠劲砸她脑袋,便开始反抗了。大腹便便的江帆因为身体不灵便,被刘荷推倒在了卧室地板上,孕妇裙下面很快便流出了血……
宋明听见江帆的哭喊声,放下欧阳云飞,一脚踹飞了刘荷,刘荷“啊”的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后重重倒在了那里。宋明还想狠狠地暴打刘荷,见江帆下体流血,暂时放过刘荷,抱着江帆跑出别墅。与此同时,欧阳云飞随便穿上一件衣服,抱着摔倒在那儿无力爬起的江鸥就跑。二人将自己的女人放到各自的车里,疾速离去。谁知,在别墅群大门口,保安不让出去,又见二人开着宝马、奥迪,而且车里各躺着一个孕妇,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下体还不住地往外冒血,满车都是血腥味儿。保安一时也不敢再拦阻,赶紧放行。
欧阳云飞开着车一路绿灯冲进了S市一家大医院,值夜班的妇产科大夫仔细检查后,说江鸥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而且发育得非常好,建议再住院两天观察观察。欧阳云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谁知,江鸥紧紧地抓住大夫的手号啕大哭说:“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一定要流产!”
“你为什么要流产?你现在可是大龄产妇啊。”妇产科大夫说了很多江鸥不应该流产的理由,就是说不通她。后来,大夫对失魂落魄般站在那里的欧阳云飞说:“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你妻子的事?咦,你怎么穿着女人的睡裙?”
欧阳云飞这才发现,因为匆忙,自己竟穿着刘荷的睡裙出来了,尴尬地转移话题,对大夫说:“出来得急了,穿了老婆的睡裙。”
“你们小两口好好商量商量吧,这么好的胎儿流产了太可惜了。我们大夫是治病救人的,谁都不想杀生。”大夫说着,看着江鸥,“两口子有事说事,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出气!”说着,关上病房门走了出去。
大夫走后,江鸥大叫让欧阳云飞滚出病房,气得失声痛哭:“你穿的不是你老婆的睡裙吗?你找你老婆刘荷去啊?你……你……”欧阳云飞嘴里哄着江鸥不哭,一边打自己耳光,一边脱刘荷的睡裙,谁知道,因为急急忙忙地从刘荷家里出来,里面竟忘了穿内裤!于是,欧阳云飞尴尬万分地又穿上了睡裙,想回自己家换衣服吧,又实在不放心情绪几欲失控的江鸥。
“我要流产,我要离婚,这家医院不给我流产,我就到别家那里做,只要给钱,就会有大夫给我做!”江鸥哭着喊叫着,在病房里转着圈,病房门被欧阳云飞上了暗锁并堵住了,她出不去。欧阳云飞见江鸥喊叫得厉害,简直就像是患了歇斯底里病症,害怕丢面子的他噼里啪啦狠劲打着自己耳光。
江鸥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无声哽咽的她沉沉地倒在病床上,突然又坐起来,用双手捂住耳朵,她好像又听到了欧阳云飞和刘荷的淫声浪语,随之,她的眼前和脑海里出现的尽是欧阳云飞和刘荷在那里翻云覆雨的场景……“我受不了啊!”她从病床上蹦起来,双手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又冲欧阳云飞大叫:“你滚啊,你死去啊,你死了我都不会哭!”说是不哭,那眼泪汹涌澎湃在脸上,就像是决堤的海。
“我知道自己错了,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死,就等我看到咱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好不好?”欧阳云飞哽咽着哭着,想拉住江鸥的手。
“不要碰我!”江鸥双手舞动着。
“你冷静点儿,好不好?这是医院,不是咱家,在家里你用刀子杀了我都行!你这么激动,对咱们的孩子不好啊!”
听欧阳云飞提到孩子,江鸥暂时清醒了,冷静了,哭喊声小了很多。这时,医院急诊楼前,120急救车刺耳的鸣叫声透过打开的窗户传来,有急救人员在说:“快,快……你们抬孕妇!你们抬这个中弹的警察!”
听到急救人员说“孕妇”,江鸥心一紧,她想起了妹妹江帆,赶紧从病床上挣扎着起来,从推拉窗户那儿俯首望楼下,越看那个担架上的孕妇越像江帆!她撒腿跑出了病房,从二楼急匆匆跑到一楼,拨开人群……果真是江帆!只见江帆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双目紧紧地闭着,嘴巴微微开启着,一动不动,她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渺远,好像与身边的人远隔着万水千山,甚至更远。
“妹妹,你怎么啦?”江鸥哭喊着扑上去,却被急救人员拉开了。
急救人员说江鸥:“你是家属吗?孕妇现在气息微弱得很,你这样会耽误我们抢救她,赶紧准备给你妹妹看病的钱去吧。”
原来,宋明带着江帆往医院赶的路上,一路上遇到的竟都是红灯,干急过不去。后来,宋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闯红灯,偏偏遇到了一个愣头青警察非要扣他的私家车并进行罚款,宋明下来就打警察,结果路边乘凉的群众不愿意,说警察是秉公执法,警察有了群众的支持越发来劲,结果,宋明拿出别在腰间的枪支冲警察一弹射去。这下可真惹恼了来来往往的行人,更有几个不怕死的人,他们围攻宋明,夺下了他的枪支,更多的群众冲上来开始你一拳我一脚地打宋明,宋明的奥迪车也跟着遭殃了,竟然有人要放火烧了它!幸亏有人发现宋明的奥迪车里有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急忙拨打了120急救,江帆才没有跟宋明的奥迪车一起被人给烧了。
在急救人员的大力抢救下,江帆的命勉强保住,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因为她失血过多,胎死腹中。
宋明那晚当众对警察开枪的事最终不了了之,那个抢救过来的警察由一级警员被破格提升为一级警督,他不但不追究宋明的责任,而且公开登报“澄清”此事说:事发当晚,那个开枪射击他的人警方已经调查清楚了,是黑社会成员!
还好,宋明因为此事,骄纵脾气从此收敛了,据说他父亲宋徽差点儿把他给打死。宋家别墅里,宋徽边打宋明边气咻咻地骂:“你在泰国就差点打跨国官司,是欧阳云飞揽承了此事。现在,上边领导很快就要来市里检查调研公检法党风廉政建设工作,你这可是在关键时候戳事,不但是在要你自己的命,更是要我这个老子的命,你想断送我视同生命的政治前途吗?我……我打死你都不解气!”
陈杏梅劝着气得浑身哆嗦的老头子,拉着打得爬不起来的儿子,一时又想起了胎死腹中的大胖孙子,坐在客厅的大红地毯上嗷嗷大哭起来:“我的亲娘啊,这是谁作的孽啊?明儿从初中就开始找女人,一个也没有怀孕,十几年了,就把仇家女儿的肚子搞大了,而且是个大胖孙子。谁知,就又这样,宋家真的要绝后了吗?”说着哭着,陈杏梅就要上吊自杀。
“妈,您别绝望、别寻死,您可能还有孙子,在……在江鸥的肚子里……”宋明哭着拉着要弃他而去的陈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