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鸥一边给蛋蛋吃着奶,一边细细回忆着有关蛋蛋的事,她也相信蛋蛋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又有疑虑。夏典提醒江鸥:“要不,这两天你也带着蛋蛋去做亲子鉴定?”
江鸥忽然想到欧阳云飞也秘密回国吊唁陈杏梅来了,便给他打电话说了这事,欧阳云飞听说儿子现在江鸥这儿,急急赶来。
乍见欧阳云飞,江鸥吓了一跳,差点认不出他:只见欧阳云飞满头银发,白嫩的脸上增添了一道刀疤,那刀疤犹如一只蜈蚣贴在脸上,修长秀美的凤目竟有一只失明了!江鸥失声哭起来:“你……你才走了几个月,竟成了这样子,在国外被人欺负了吗?”
欧阳云飞见江鸥哭,知道她真心实意牵挂自己心疼自己,眼圈一红,掉下泪来,说:“我要真的变成这副尊容,你还会爱我吗?”
江鸥一怔,才想起欧阳云飞是秘密回国吊唁陈杏梅的,忙问:“你是故意化装成这样的?再怎么丑也是咱儿子的爹!”
欧阳云飞一边急急抱过蛋蛋,蛋蛋不跟他,哭闹不止。他暂时只有作罢,眼圈一红,很是愧疚地看着抱着蛋蛋的江鸥说:“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啊。还做啥亲子鉴定啊,蛋蛋就是我的儿子!这次我出国的时候想带走他!”
江鸥急了:“关键是,宋徽、宋明以前说,蛋蛋是他们宋家的孩子,是宋明的情妇生的,这可怎么办?你抱走蛋蛋,我要负责任的!”
提及宋徽、宋明,欧阳云飞不觉骂道:“宋家人逼着我娶宋玉,宋玉在我面前见天像个女皇帝,我辛苦打拼出来的公司,现在都是他妈的宋玉说了算。陈杏梅这个老太婆死了,我原以为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万万没想到,宋家父子借着菊城爱婴医院的事,在社会上树立了形象,成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典型,上得高层领导赏识,下得黎民百姓爱戴拥护。尤其是宋明更厉害,不日就要跟宋徽平起平坐了。”欧阳云飞压低声音给江鸥讲了一个震撼人心的秘密:“我昨天在陈杏梅的灵堂上听人小声议论说,宋明竟是陈杏梅和黄凤岐的私生子!黄凤岐虽死,但是黄凤岐一派的力量非常强劲,黄凤岐死的时候就已经给宋明铺好了路,只等宋明的政绩呢。宋明还真是吉人天相,命好得惹人妒,菊城爱婴医院的事适时出现,现在,这辉煌的政绩尽归宋明,宋明近日就要被委以重任,成为司法系统内的厅级领导,跟现在的宋徽只差一个级别。”
江鸥似自言自语道:“只是不知道,宋徽知道宋明不是他的儿子后,什么心情。”
欧阳云飞沉沉叹口气说:“啥心情?钟爱了近40年的儿子,忽然发觉是别的男人的,心情会好?我看到宋徽一下子变老了,原本人高马大的他个子不挺拔了,人很消瘦,目光发散,步履踟蹰,精神糟糕得很!”
听欧阳云这么说,江鸥一阵剜心疼痛,她说不出地可怜宋徽。欧阳云飞望着痴痴呆呆的江鸥,试着想拉住她的手,江鸥赶紧缩回了。欧阳云飞眼圈红红地说:“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江鸥沉默不语,她不想再跟欧阳云飞说这个关于爱的话题,他们之间现在只有儿子的话题可说。
“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出国这段日子,我细细琢磨自己的感情,发觉我最爱的女人是你。你知道吗,我之前之所以那样对你,还不是因为爱你,不自觉地期待你的完美性!最近,我总是不自觉地想,当初,你是多么痛苦无助,我咋还会那样对你呢?”
江鸥的眼泪瞬间涌出来:“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宋玉已经生了你的孩子,你们的感情经历了很多磨难,最终走到一起是缘分,好好珍惜吧。”
欧阳云飞止不住骂起来,骂的是宋玉:“我珍惜她,可是她不珍惜我!”
正说着,欧阳云飞接到宋玉打来的电话。宋玉问:“干妈的丧事结束了,我咋没看见你?”
欧阳云飞紧张地小声解释:“我在偷偷约蒋干,在商量融资的事呢。”
宋玉诈说:“胡说!我已经跟蒋干通过电话了,你根本就不在他那儿!”
欧阳云飞急了,破口大骂:“我在国外,你见天打电话查岗,现在我回国,你还跟踪我。我现在是个死人身份,能跟谁在一起?”
干妈陈杏梅前脚死,宋玉的骄纵性情便收敛了很多,因为宋徽现在越来越不待见她了。宋玉委屈地对欧阳云飞说:“我是害怕你跟江鸥旧情复燃,夫大如天,你可是我的最终依靠!”
欧阳云飞紧张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江鸥,又忍不住骂宋玉:“我想跟江鸥旧情复燃,她也不愿意啊!江鸥会像你那么贱?”
宋玉的骄纵性情已经养成,见自己给欧阳云飞赔着小心说话,他的气焰反而愈高,不觉烦了,在电话里气咻咻地叫喊:“你再骂我?欧阳云飞,我警告你,你如果敢爱江鸥,我先杀了她,再杀了你和你俩的儿子!”
欧阳云飞被宋玉的话震惊了:“你说啥?”
宋玉头一拗,在电话里嗷嗷着重复了一遍刚说的话。
欧阳云飞气急:“今晚上回家我就先杀了你!”
宋玉又委屈地嗷嗷大哭:“你还想杀了我?知道吗,你对不起我,你答应明媒正娶我,可是你给我的还是情妇的角色。我在李力那活得没有尊严,到你这有啥区别?你名义上已经死了,按讲说,你跟江鸥的夫妻关系应该自此结束,可是,你实际上又没死,而且跟江鸥还有一个儿子牵绊着。你是一个喜欢男孩子的人,我偏偏给你生了女儿,你总是说等我再给你生了儿子就娶我,谁知道是不是在糊弄我!我的委屈有多大你知道吗?现在,我干妈死了,干爹越来越不喜欢我,你在我这里说不了几句话就发火,你干脆杀了我吧!”
欧阳云飞和宋玉打电话的时候,江鸥就站在电话附近,为宋玉的恶毒言语震撼的同时,本能地产生了抗争意识:宋玉不就是因为宋家才这么厉害的吗?她跟李力狼狈为奸害我哥哥,夺走我的丈夫,我一再迁就她,把鸥飞房地产公司挂名老板让给了她,她现在又扬言要杀我和儿子,我干吗要对她忍让?
江鸥终于被恶毒的宋玉逼着不得不用起了策略,对挂了电话的欧阳云飞委屈地说:“我本来不想说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公司的挂名老板让给宋玉吗?我只为叫你好好地活着,咱们的儿子找回来后,在世上有个亲爹!宋玉只为金钱利益,从不考虑你的生死,你真的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欧阳云飞叹了一声气,说:“你以前不对我说这些,我以为你是看不起我的金钱和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江鸥牙一咬、心一横,接着说:“你不在国内这段时间,我听说,宋玉不守妇道,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这暂且不说,最起码跟你好后,她应该在感情上忠于你。”
欧阳云飞早已经气得哇哇怪叫起来:“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
3
半夜时分,愤怒至极的欧阳云飞回到和宋玉的家。宋玉偏偏不知趣,张牙舞爪地蹦着追问欧阳云飞:“你是不是去找江鸥了?是不是想着你俩的儿子呢?我可不是好惹的,我干爹、干弟弟都是我的靠山!”
欧阳云飞现在看见宋玉的跋扈样子就恨不得要杀人,此刻抓住宋玉就打,而且越打越亢奋,身上潜藏着的虐待症一下子复发了……
随着欧阳云飞对宋玉疯狂施虐,曾经被李力打击、伤害,心理上有病态趋向的宋玉瞬间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只见她先是奋力挣脱欧阳云飞,接着拿着身边水果盘里的刀子冲欧阳云飞狠狠地刺去,欧阳云飞的白嫩的脸皮被刺破,鲜血直流,原来贴着的假刀疤后来成了真刀疤!欧阳云飞忍着剧痛夺过宋玉手中的水果刀,狠狠地刺向她,宋玉本能地拔腿就跑。别墅外面,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辨不清方向的宋玉为了躲避欧阳云飞,失足落入别墅门前的荷塘里,不会游泳的宋玉在荷塘里扑腾着,咕咚咕咚地喝着水……
欧阳云飞“哈哈哈”地狂笑着,这时,只听见别墅里刚刚几个月的双胞胎女儿声嘶力竭地哭闹,欧阳云飞一时头疼欲裂,遂杀了襁褓中的双胞胎女儿。保姆吓得屁滚尿流地从家里跑出来,向别墅群的保安求救,保安赶紧拨打了110。
这次家庭暴力事件,让欧阳云飞的“死亡”真相最终暴露在了世人面前,欧阳云飞再度进入监狱。当初,傅作杰因为给上级警方提供了欧阳云飞“已经死亡”的证据,这次被开除党籍、撤销行政职务。傅作杰实际上就是宋徽、宋明父子的替罪羊,只是他不敢为自己鸣不平。
几乎是跟欧阳云飞再度进入监狱的时间一致,鸥飞房地产公司因为融资不当而崩盘。那时,欧洲国家经济危机影响了中国,房地产泡沫化紧跟着影响了中国房地产,房地产大环境本就不好,再加上欧阳云飞这些年为乱七八糟的感情所累,被一些官司缠身,无法全身心投入到房地产事业中,鸥飞房地产崩盘似是在情理之中。
欧阳云飞进入监狱后,江鸥拿着蛋蛋的亲子鉴定书,对欧阳云飞愧疚得无以复加,因为蛋蛋真的不是欧阳云飞的儿子!江鸥在疚对于欧阳云飞的同时,更是在后悔自己不应该在欧阳云飞那儿垫宋玉的砖:“是我害死了宋玉,害死了她的女儿,我是个罪人啊!”
有人说,这件事是江鸥后来出家当尼姑的诱因之一,她要在佛前忏悔往昔的罪孽。
跟欧阳云飞同时再入监狱的还有石青和夏典。
在S市光大亲子鉴定中心,夏典和李力带着帝女做了超精确20位点亲子鉴定,24小时后结果出来:帝女是李力的孩子!李力抱着夏典和帝女喜极而泣。正在这时,蹦出来一个左手残疾、穿着破军服的男人,他右手拿着根棍子,拉着李力就打,边打边说:“我叫你偷我老婆,我叫你偷我老婆!”此人竟是石青!
石青偷偷跟着夏典和李力来到了亲子鉴定中心,这会儿得知帝女真的是李力的女儿,气得不可自控,冲过来就打李力。石青现在是又愣又不要命,左手虽然残疾了,但是常年在部队,练就极好的身体素质,骨子里又有凶猛的野性,很快将李力打倒在亲子鉴定中心门前。旁边的人见石青这样,没人敢劝架,这年头的人们又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没人管这些闲事,竟还有人在吹口哨,场面一时乱糟糟。
二人很快打到了鉴定中心门外参天古木下前。石青越打越激动,把所有的劲儿统统使在了右手上,用右手摁住李力的脖子就往古木上撞,李力顿时头破血流。在死亡面前,人都是有求生欲的,李力毕竟是行伍出身,瞬间变得神勇无比,用双手摁倒了石青,紧接着,把石青的脑袋狠狠地叩到地上。石青顿时也是头破血流……快要被吓傻的夏典缓过神来,赶紧拨打110和120。
这次肉搏的结果是,石青严重脑震荡,李力严重脑震荡脑出血,因为救治及时,李力保住了命。
石青因为蓄意杀人再度被抓进了监狱里,因为是“三进宫”,再出来的可能性不大。
就是在这一天,帝女被患了间歇性精神病的穆白掐死了。穆白掐帝女的时候,嘴里反复嘟囔着:“当年,我把你从刘家村救出来,让你过上了好日子,你现在竟不要我了,就只要你的闺女帝女,我恨帝女!”
穆白掐死了帝女后,被抓进了监狱,进行强制性管制。
夏典因为是从刘家村偷偷出来的,因此作为艾滋病患者被隔离观察。
宋徽利用手中的职权煞费苦心地救了欧阳云飞、石青、秦穆白和夏典,真是白费了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