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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旋即走出来一条虎背熊腰的黑汉子。乍一看,凶恶的吓人。
黑汉子气势汹汹的直奔紫骍马去,一双眸子中,尽是火热神色。
对于武将而言,一匹好马,不吝于战场上的第二条性命,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坐骑。无疑,校场中的那匹拥有狮子骢血脉的紫骍马,可谓万中无一的绝世好马,不比雄阔海的踏雪乌骓、伍昭的照夜玉狮子差半分。甚至单比脚力而言,略强一线。
“咚咚咚……!”
不知哪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开始用枪矛杆尾击打地面,顿时引得无数人效仿,声音震天,犹如密集战鼓般响彻。
“此为何人?”
吴凡不免好奇的问上一句。
天晓得罗芳是怎么窜过来的,在吴凡身后,幽幽道:“校尉钟燕越,颇富勇武。”
吴凡被吓好大一跳,回过头,便看到罗芳那只……包的跟粽子似的手。
罗芳感觉自己是霉运太大,不!应该是吴凡实在是个扫把星!就因为吴凡,他是当着无数将士的面儿,丢人的玩儿了次“自由飞翔”。接着,还被老王爷命令,脊背足足挨打三十军棍。更有昨晚,掰个手腕而已,他居然被吴凡弄得半残一只手……
下意识的与吴凡拉开些距离,罗芳站到好友伍昭身边,嘀嘀咕咕的与伍昭不知说些什么。
吴凡挑挑眉毛,继续关注校场内的事情。
却说那黑汉子钟燕越,豪气冲天的第一个上场,信心满满的接过马夫手里的缰绳,准备翻身上马。
然后……
“嘭!”
扑街。
紫骍马暴烈异常,且动作敏捷,不仅在瞬间躲过钟燕越的动作,还搞搞抬起前蹄,一下子便把钟燕越蹬飞出去。
“咳咳咳……。”
钟燕越痛苦的在地上咳嗽,连血都咳嗽出来,狼狈不堪的被人扶走。
校场的鼓噪声,瞬间静的针落可闻。
“唏律律!!!”
紫骍马似乎颇通人性,得意洋洋的嘶叫起来。
眼瞅着紫骍马的暴烈与桀骜难驯,还有那钟燕越的惨状。不少之前跃跃欲试的人,仿佛被兜头浇盆冷水,连忙打消心中幻想。
于是乎。
气氛变得诡异。
似雄阔海、伍昭这样有实力、有能力去降服紫骍马的人,因为自身拥有合适的坐骑,并没有什么想法,过来无非是看看热闹。而对紫骍马有想法的人,却目睹钟燕越的凄惨,自忖实力不足,压不住紫骍马,不敢再去想。以至于,好久都没有人敢于上前试着去降服紫骍马。
靠山王有些失望的叹息摇头:“我十万大军中,竟无人能降服此马?倒叫一个畜生耀武扬威起来!”
忽然——
“我来!”
吴凡观察许久,龇牙一笑,便要向外走。
雄阔海担心的说道:“兄弟!你小心点儿!那畜生实在凶猛的厉害!”
吴凡转过身,伸手点点自己的脑袋,没说话,转身直奔紫骍马。
“你们松开它!”,吴凡对控制紫骍马的七八个壮汉道:“我得单独跟它谈谈!”
谈谈?
那七八个壮汉简直不知晓该说些什么好!谈谈?岂不闻‘鸡同鸭讲,言语不顺’乎?人怎么可能与马语?
吴凡坚持让人走,自己则是站在距离紫骍马丈许远的地方,与紫骍马对视。
盏茶时间。
“他在做什么?”
“谁知道啊!”
士卒们窃窃私语个不停,全都摸不到头脑。
老王爷在高台上同样关注,也同样的不知吴凡在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
吴凡居然走近紫骍马,伸手在紫骍马的脸颊上拍两把,而紫骍马——竟温顺的打着响鼻,一副谄媚的样子?
怎么个情况?
刚刚还为吴凡捏把汗的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
吴凡翻身上马,试着让紫骍马驮着自己跑两圈儿。
紫骍马高高昂着脑袋,绕着校场,一路小跑,轻快的厉害……完全臣服于吴凡。
“嘶!”
老王爷倒吸一口凉气,道:“有点儿意思哈!”,啧啧咋舌,老王爷对吴凡招手喊道:“吴守正!你过来!”
吴凡驾驭紫骍马,飞奔至点将台,翻身下马,抱拳躬身笑嘻嘻的说道:“大将军,您可别说话不算话啊!这马,我的啦!”
老王爷一翻眼睛,哼哼道:“我还不至于出尔反尔!你小子,得了便宜卖乖!”,话锋一转,老王爷笑着问道:“这匹紫骍马有狮子骢的血脉,性情凶戾暴躁,你是怎么降服它的?我看你就是跟它对视……然后就成了?只恐没那么简单吧?”
吴凡矜持的笑着,道:“大将军!缘分!人与人之间有缘分,人与马之间,也是要有缘分的!我与这匹紫骍马,有缘!”
事实上呢?
半刻钟前。
吴凡走到紫骍马面前,看着紫骍马那双机具攻击性的眼神儿,缓缓地说道:“有这么一个事儿,不知晓你听没听过!却说在大隋帝国开国文帝时,西域大宛献千里马,其鬃曳地,号曰‘狮子骢’,惟郎将裴人基能驭之。文皇帝曾问过裴人基,是怎么驯服那匹狮子骢的。裴人基言:我能制服它,是因为准备三样东西,一是铁鞭,二是铁棍,三是匕首。用铁鞭抽打它,不服,则用铁棍敲击它的脑袋,又不服,则用匕首割断它的喉咙……”
叹了口气,吴凡微微昂头,与紫骍马对视,笑道:“你是个通懂人性的畜生,能够懂我说的话。我现在告诉你,我只给你准备一样东西。你若服我,相安无事,我可以好好待你。你若不服我……”,吴凡只能龇牙一笑:“杀了你!”
吴凡双眼一眯,手,已经扶在挂在腰脊上的十四势刀匣子。
紫骍马打个寒颤,它的确是个很懂人性的家伙,已经感觉到吴凡那非同寻常的语气与杀气。
许久。
吴凡试探着伸手去摸紫骍马。
紫骍马迫于淫/威之下,不得已献媚的探过脸颊。
半刻钟后。
吴某人恬不知耻的将一切归功于——缘分。
不管别人信没信,反正老王爷是信了,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接着对吴凡嘱托道:“既然它被你驯服,便是你的坐骑,你要好生照料着!想来,有如此一匹良马,对你的骑术大有裨益!”
“谢大将军厚赐!”
吴凡抱拳躬身施礼的同时,几乎也等同于紫骍马有了归宿。
在场的众人见热闹没得看,纷纷散去,继续操练。
“王叔?王叔?”
三皇子杨珏在点将台后出声。
老王爷转过头,道:“何事?”
杨珏转着眼睛,难为情的说道:“临行前,父皇还交代我一个事儿,我……能不能单独说说?”
老王爷耳听得是天子的命令,没有怠慢,下点将台,陪同三皇子杨珏前往帅帐。
吴凡望着那位披头散发,走路一瘸一拐,明显是被老王爷殴打的三皇子殿下,似有所思。转过头,他牵着紫骍马,直奔伍昭那边行去。
中军帅帐。
三皇子杨珏抿着嘴唇儿,说道:“王叔,日前燕国来使,请求父皇返还质子……”
“嗯!”
老王爷不动声色的点头,说道:“应该的,南梁国灭后,三足鼎立的时代已经过去。帝国与北燕可谓一山不容二虎,开战是不可避免的。送还质子,也显得帝国磊落……”
杨珏有些急,拍拍巴掌,难为的说道:“王叔,你怎么没听明白呢!父皇的意思是……曦月!”
曦月,乃公主封号,全称曦月公主。
十五年前,当时北燕与南梁相约攻隋,情况紧急。北燕由兵马大元帅“北地枪王”挂帅,领骁骑一十三万万,兵出易京,势如破竹,竟是一路攻打至冀州州府邺城。南梁不甘示弱,渡江北上,徐州、豫州,相继告急。当时老王爷正值巅峰,力主战南梁,稳北燕,天子应允。老王爷统兵马十万,十日之间,斩南梁兵马大将于南阳,灭梁军四万,平定南方战事。继而挥师北上,与“北地枪王”会猎邺城。二人均为当世豪杰,不遑多让,整整一年内,僵直不下。有感于再打下去,双方都讨不得好处,老王爷便与“北地枪王”会盟,各自代表双方天子,罢手言和。而言和的条件,因当时老王爷稍占上风,为大隋帝国曦月公主出嫁和亲,北燕遣皇子为质……
事过多年,当杨珏再次提及曦月公主的名字时,老王爷被击中最柔软的地方,隐藏在心中多年的情绪爆发,一双虎目,泪水模糊……杨云飞在那一刻,不再是威风凛凛的靠山王,只是个普通的老人。靠着帅帐的柱子,以手掩面,双肩耸动不停。
遣质子与和亲,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为个名儿,双方都不会玩真的,可也不会太过分。那位在长安度过十五年的北燕皇子,实际上是个亲王的儿子。而曦月公主……正是靠山王的女儿。一个几乎已经被帝国、被老王爷、被世人遗忘的女儿!人常说老王爷有女儿三个,其实,有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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