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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无极

就在姬广楚举棋不定之时,大殿右首忽然站出个白衣女子来,那白衣女子面上冷冷清清道:“姬教主,如果贵教方便的话小女子愿为乌龙教代劳这一场!”话音甫毕,只见李求剑脸色一变,道:“燕天你说什么?”

原来方才开口说话的白衣少女正是林燕天,姬广楚心下正沉思对方到底是不是会别有用心,另有企图,唐叶儿却深知对方与李求剑两人之间的恩怨,当下拍手笑道:“不错,好主意,由林姑娘代我乌龙教来向李相公讨教几招,这主意再好也不过!”

只见林燕天肤光欺霜胜雪,一双秋目胜似寒冰,面上不带一丝表情,手中抓握一柄三尺长剑,剑尖倾斜指向李求剑,口中冷冰冰道:“李少侠,这一场不如就由我来与你比剑,如何?”李求剑面色难看无比道:“燕天,你——”

林燕天长剑一抖,挽出个剑花来,冷笑道;“怎么,难道是李少侠嫌我武功不够高,不配与你动手么?”李求剑苦涩道:“燕天你这又是何苦?”林燕天面上犹如罩上一层寒霜,道:“不错,我就是要自讨苦吃,你若是不敢与我动手的话,那就赶快认输吧,我便不再逼你!”

李求剑痛道:“你明知道我不能——”林燕天听了面上愈加冷漠,说道:“你既然不能,却又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还不快动手?”说完,只见对方仍是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忽脸色阴冷道:“李求剑你若是怕了,那就只需承认是乌龙教赢了,我便不再为难你……”

这时胡赫孙徐四人听了,不由齐声笑道:“不错,你只需承认只有乌龙教教主才有资格做这武林盟主之位,这位林小姐便饶了你,否则,哼哼……”

李求剑听到此处,知再也无法改变林燕天的心意,当下低叹一声,回身对花非花道:“花姑娘,麻烦借你庄内的剑用上一用。”

林燕天心下一颤,目光痴怔,半晌,忽一咬牙道:“好,好——”说完,一顿足,只见青光一闪,已朝李求剑当胸刺去,这一剑似是弯曲又似是横直,速度竟极是轻灵快捷,李求剑接过花非花递过来的长剑,顺势阻拦在胸前,人却已避开两步之外,明显不愿与对方正面交手,林燕天面现愠色,手中长剑更是快捷无比,不留半分余地。

李求剑却始终只左闪右躲并不愿交手,他手中的长剑一时握在手中,倒似如同虚设的一般,林燕天面色酡红,整个衣袂飘动起来,似只灵燕般身形变化莫测,剑法更是质朴洒脱,刚柔并进,她一连刺了对方数剑,却连对方的衣边也未沾到半边。

李求剑只守不攻,一时既怕伤着了对方却也不敢冒失赢了对方,生怕一个闪失得罪了她,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自己,半会儿下来,倒要比与千军万马作战还要更辛苦,难上万分。

林燕天见自己无论怎样攻击对方,都无法奈何的了他,还只道李求剑是有意当众戏弄自己,当下更是不由恼羞,双颊晕红,口中喝骂道:“你这个小贼——”忽一咬牙,身子前倾,手臂与手中长剑齐飞出刺向李求剑。

李求剑退无可退,只得手腕稍一用力,手中的长剑往燕天的剑上轻轻一压,便已化解此招,林燕天却忽然‘啊’了一声,提起剑向后踉跄退去,似是没有站稳,一时竟险些跌倒。

李求剑一惊,身形一晃,抢上前去扶她道:“燕天你怎样了,有没有……”未说完,忽只觉对方手中的长剑一晃,当下心口一凉,他一时只顾担心对方的安危,而忘记了两人乃是处在对敌当中。

只见林燕天腕中的长剑不知何时竟已刺入了自己的左肩,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方才踉跄退后,一时只不过是佯装的而已,登时,他捂住伤口怔怔望住对方,倒也不觉得伤口怎样痛,心下却只觉异常伤痛,实料不到对方竟会刺上自己一剑。

林燕天见自己一招便已得手,心中本十分欢喜才对,但见对方左肩鲜血如注流个不停,瞬时嘴唇苍白无色,呆呆说不出话来,颤声道“你……你……”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手中的长剑还犹自往下滴流着鲜血。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变纷纷给震住,但见林燕天虽刺中李求剑一剑,瞧她眼中那悲伤的神色却分明比刺伤她自己还要更令人难受三分,胡赫孙徐四人见了却是不由喜出望外,他们四人自是希望林燕天这一剑若是能刺的再深些那才更好。

四人先是互相对视一眼,接着便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这一局分明是你们败了,我们乌龙教胜出了,看来这盟主之位非我家教主不可了,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武当派众人不禁愤然。

这时,李求剑却忽缓缓摇了摇头,微弱喘息道:“这第三局还尚未分出胜负,又如何能算乌龙教胜出了呢?”众人见他似是仍要继续再比下去,心下倒不由一愕,想他已受剑伤,若是再继续比试下去触动伤口的话,只怕连性命都会有所不保。

林燕天脸色惨白,望向别处,轻颤道:“你……你……”她本想说‘你若是伤势实在太重就不要再继续比下去了’,可是话到嘴边,又一念及他身上的剑伤,乃是自己所刺,这下面几句又如何再能说得出来。

顿时,一颗滚大的泪珠在眼眶子里来回滚动,望向李求剑的神情中竟有丝乞求,甚是楚楚可怜,李求剑见对方投过来的目光似嗔还忧,似喜还愁,神情苦涩似是有千万句话要诉说,当下心中不由一动,痴痴的望向对方,但见林燕天面上忽生出一丝红晕来,整个大殿都仿似明亮起来,一时之间,李求剑心下竟不由想顺从她的意思,不再继续比下去。

这时武当派中大弟子展常青忽高声道:“李少侠,我看你就暂先退回来吧,我们大伙儿知道你已尽了力,此番大恩,武当铭记肺腑,更何况你已受了伤若再有何闪失,那大伙儿才当真过意不去,武当更不愿你因为本派而与林师妹产生任何误会。”此番话于说的甚是感激诚恳,发自肺腑之言,林燕天虽不许他以师妹相称,但因对方终究是自己师父的女儿,故此仍是习惯性的称呼林燕天为师妹。

那武当弟子谭英也忍不住说道:“不错,李相公你为人心地很好,待人又义薄云天心存仁厚,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武当就结交你这个朋友了,现下就请你先退回来吧!”话音未落,武当派弟子不禁纷纷道:“正是,李相公,你已尽了力,大伙儿感激不尽,只是此事事关性命绝非儿戏,您就还是先请退回吧……”

顷刻之间,大伙儿纷纷劝拦,此起彼伏,皆是瞧在他已受伤,若再继续比试下去,只怕反而会因此丢了性命,李求剑听到众人呼声,忽不禁心中一凛,面上登时羞愧万分,心下大叫一声惭愧。

原来他方才接触林燕天哀愁的目光,心中一软险些就要答应她退回来,如今经众人这么一唤,才方又登时醒悟过来,此事事关到整个江湖中的前途命运,又绝非他与林燕天之间的个人恩怨,又岂能为了一时的儿女私情,将整个江湖的前途命运丢之脑后呢?

此番一念,当下不由重新调整心绪,吐纳调息片刻之后,慢慢站直了身子向林燕天缓缓吐字道:“林姑娘就请你……继续出招吧!”林燕天见他受伤如此之重,竟还要再比下去,当下不由身子一抖,说道:“你还要再比下去——”

李求剑捂住伤口,面色如土,苦涩道:“不错,正是要再比下去……”他一时因失血过多,连说话也早已断断续续浑身无力,林燕天见他几乎连步子也已站不稳,,却还要继续比下去,只怕不出几招便就连性命也会不保。

当下咬牙道:“你若再继续比下去,只怕连性命也会丢掉,难道你就当真不怕死么?”李求剑眼中一痛,低声道:“我若……当真死在你的手中却也无话,这本该是我欠你的,只是想我区区一条贱命又岂敢劳你……多挂心?”

他这番话本意是指自己对不住她,实在不配有资格让她牵肠挂肚,可是林燕天听在耳中却还只道是对方有意在羞辱自己,当下怒不可竭,手腕一挥,恨声道:“好,你既然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了你,你以后也莫要……怨我无情!”,说完,手中长剑一抖,只听一阵呼呼剑啸声,已朝李求剑胸口挥去。

李求剑凝视剑锋,心下一颤,顿只觉胸口有股热血直上涌,忽闭上了眼睛,脑中不再有任何想法,竟连躲闪也不愿躲闪,口中只喃喃道:“好,你既然这般恨我,那你就杀了我吧,我是决计不会还手的,我若是死了……你便就再也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林燕天手中一顿,身子忽大大的一震,但见对方面色灰白,双目紧闭,竟似是早已心灰意冷,只欲求死,当下不由鼻子一酸,手中的剑停在半空,再也刺不下去,她举了一会儿,只觉手中的长剑竟似有千斤般重,四肢软绵无力,再也无法握住,顿时,只听当啷一声响,她手中的长剑便已跌落在地上。

林燕天凝视对方好久,才终簌簌落下眼泪来道:“其实在你心目中,我始终都没有一丝的分量,你……你武功这么高,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对手,又如何能杀得了你?”道完,一掩面伤心奔出殿中,竟连卫停香与苏苏的呼声也不理会。

李求剑一见,胸中大悲,一时心中只不停大声狂呼道:不是,不是,我心中一直有你,一直有你,你难道竟从不知道么,我心中若是没有你又岂会弄成这副模样。他一时心下悲痛交加,登时吐出一口鲜血,口中大声叫道:“燕天——”接着眼前一黑,竟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而林燕天却早已奔出了殿中,又哪里还能再听得到他的声音。

众人一见大惊,忙上前扶起李求剑,幸好武当太行等派均有携带治疗剑伤的金创药,取出敷在李求剑的伤口之上,过了一会儿,李求剑慢慢醒转过来,寻过众人之后,终没有瞧见林燕天的身影,当下面上现出一丝淡淡的惘然若失。

花盗铃忽然开口道:“姬教主,如今三局胜负已出,大局已定,难得姬教主如此深明大义忘我为公,在贵教总坛设下筵席,造福武林,为天下人选出武林盟主,实在是让天下英雄敬佩,在这里我落花山庄就先代天下英雄谢过教主。”

他一番话语,绝口不提乌龙教落败之事,只满口称赞姬广楚深明大义忘我为公,以江湖为重云云,众人听了不禁暗赞,这花九公子果然聪明的很,他只字不提武当派获胜的事情,却只从侧面大力称赞姬广楚深明大义,令天下人敬佩,分明是堵对方的口,令他再也道不出反悔的话来。

果然花盗铃说完,姬广楚面上阴沉不定,心中异常恼羞,原来他大费周折本是实指望自己能够获得这武林盟主之位,哪曾料到辛苦了一场,到头来搬了石头反砸了自己的脚,空为他人做起嫁衣来,又岂能不怨恨?

当下心中一面寻思,一面清清嗓音高声道:“如今江湖之中果然是人才济济英雄辈出,方才出手的几位更是不同反响,武功了得,我乌龙教佩服的很……”他满口只称赞方才的几人武功高强身手不凡,却并不提及自己战败与选盟主一事。

红润玉已是忍不住,随口冷哼道:“江公子与李公子的武功自然不弱,大伙儿都长着眼睛,谁都瞧的见,只不过姬教主的记忆却似乎有些不好,方才明明已约好了的三局定盟主,却怎的一眨眼工夫便就统统不记得了呢?”

姬广楚一时再也无法否认,只得咳了咳说道:“各位,比武定盟主的事,姬某自然不会忘记,只不过今日乌龙教原本邀请了三十八家大小门派,除了海天派一门出了变故之后,还尚有两家未到,咱们若就此先选下盟主,只怕未免会对那两家……却也有些不敬了吧,倘若是让旁人见了岂不笑话我武林一脉?”

说完,心下倒不由难免有几分窃喜,他说邀请了三十八家倒是属实,并非存心欺骗别人,这两派自始至终都不曾见有人到,原来他还有些不悦,不料如今倒变成了绝妙的借口。

花洗雪道:“不知姬教主请来未到的那两家却又是哪两派?”姬广楚微笑道:“正是无极门与仙恶岛。”殿中众人中有听说过无极门与仙恶岛的人,登时变了颜色,想这无极门与仙恶岛一直以来在江湖中亦正亦邪,行踪不定,一向与中原武林人士并无过多的往来,没料到今日,姬广楚竟会把这一门一岛也给请了来。

接着只听姬广楚说道:“这两派无极门一向居无定所半隐半退,仙恶岛又一直远处东南岛屿之上,他们虽一向并不大过问江湖中的事,但终究源于武林一脉,选举武林盟主此等大事,又岂可不等等他们,听听他们的意见呢?”

说到这里,人群当中忽有个中年汉子怪笑道:“姬教主莫非真是要听听我无极门的意见么?那好极了——”话音刚落,众人一惊,原来这无极门不知何时竟早已就来了,只不过一直隐在众人之中,未曾露面而已。

当下众人不禁目光齐落在传出声音的西北角,只见西北角落里坐着个,脸庞消瘦,服饰怪异的中年汉子,旁边尚有一名眉毛又黑又粗,目光明锐的汉子,两人正是先前曾处处与乌龙教作对热嘲冷讽的那两个汉子,原来这两人竟是无极门的人。

姬广楚一见无极门中的这两人正是先前曾捣乱大会的人,心下压住一丝怒火,道:“原来两位便就是无极门的贵客,失敬,失敬,但不知贵派朱掌门来了没有,何以只叫两位前来,事先也没有通知一下,以至让乌龙教怠慢了宾客!”

脸庞消瘦的汉子怪笑一声道:“姬教主,我们无极门朱掌门乃千金之躯,平素处理本门大小事务,日理万机,又岂会有空暇时间前来参加你的什么乌龙大会,故此今日特派小人陈平三弟丁吉前来代为跑一趟,教主若有什么事说与我们听也是一样的!”

那陈平身侧眉毛又黑又粗的汉子丁吉笑嘻嘻道:“至于我兄弟二人先前未曾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只因为我兄弟二人在无极门中身份卑微地位也不高,实在是难以向大伙儿启齿,故此,若是有什么礼数不周,得罪乌龙教的地方,还请教主莫怪。”

他的这番话语倒还不如不解释的好,姬广楚当下面上忽一阵青一阵白,暗念:无极门的这朱掌门倘若是不来却也罢了,竟居然派了陈平丁吉这样的两个小人物来,分明是有意羞辱自己乌龙教,想他再是会伪装,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却也不禁大怒,顿时,忍不住冷哼道:“纵然就是你们朱掌门亲自来了,却也要恭恭敬敬唤我一声叔辈,哪里轮得到你们两人在此如此猖狂,哼哼,既然是你们掌门未来,只怕今日有些事你们也未必能做得了主!”

丁吉冷笑接道:“既然是掌门亲派我们兄弟二人前来,哼,莫要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纵就是有关整个无极门的兴衰大事,掌门早已交待,我们也一样能做得了主!”众人见他说话间神情傲然,倒不似像在说谎,众人心下不由只觉这无极门掌门倒是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人。

那脸庞消瘦的汉子陈平道:“不知姬教主所指的有些事指的可是选盟主一事?”姬广楚本不想回答,但听到选盟主几个字却又不自禁点了点头,丁吉忽笑道:“我们兄弟俩临来之时,掌门早有交待,姬教主如此大动干戈邀请了江湖各大门派,只怕多半是为了想独统武林统率各派,故此掌门一而再,再而三的交待,乌龙教若当真要选什么武林盟主之类的,就切要表明我无极门的态度,但凡凡夫走卒还是市井屠户小人,人人均可以参选武林盟主,却唯独偏偏姬教主一人不可参选……”

话音未落,莫要说是乌龙教就是别派中人,听了无极门的这番高论却也不禁无语惊诧三分,想这无极门的掌门能说出这番话来,倒也是个个性鲜明思想独特,而又极其胆大的人,分明就是与乌龙教誓不两立。

胡赫孙徐四人不禁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两个无名小卒胆敢在此胡说八道,诋毁本教教主……”未说完,四人竟已同时跃出,手指成钩,电闪般朝陈平丁吉肩头抓去,众人一惊,这四人行动起来倒似一个人般。

就在陈平丁吉兄弟二人肩头要被四人给抓出个血窟窿时,只见陈平丁吉身形一晃,手中似亮了亮某样东西,四人还未触及对方的衣衫,忽不由面色一变,竟又已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速度竟比来时还要更快,唯恐退的慢了便会被蝎子给蜇伤一般。

众豪杰心下大奇,皆不知这陈平丁吉用的是什么法子,竟以至能让四煞在瞬间又退了下来,但又一念及无极门向来便深不可测神秘怪诞,便也不觉奇怪了。

那陈平望向又退了回来的四煞,面上忽微笑道:“本门掌门对你们四人也有话交待,她说你们四人若是再胡作非为助桀为虐的话,就修怪她派人再分别在你们头上、眼上、背上、脚上涂上百虫断肠腐骨膏,让你们四人再受上个三十年之苦,然后全身慢慢溃烂腐骨而死……”

话音未落,胡赫孙徐四人面上竟不禁同时一白,似是听到天下最恐怖的事一般,众群豪一见四人骇成这般,更是均不由又惊又奇,只不知这陈平口中的百虫断肠腐骨膏却又是什么东西,别人不明这百虫断肠腐骨膏到底是什么,但胡赫孙徐四人心里却要比谁都明白,三十年前正是拜百虫断肠腐骨膏所赐,四人才会受尽这三十年的病痛折磨。

原来三十年前胡赫孙徐四人的头发、眼睛、后背、右脚并非天生就是残疾的,皆是因中了百虫断肠腐骨膏剧毒,这才会导致身体致残,头发脱落变红,左眼残瞎,腰部变驼,右脚成跛。

想这百虫断肠腐骨膏乃是采集了天下百条毒虫提炼而成,毒性自是比一般的毒物还要更甚上几倍,一旦肌肤上若是给粘上了半点,登时便会从那个部位开始慢慢烂掉,以至延至全身。想当年四人中毒之后便是依仗自身武功高强,硬是将毒给逼出部分来,却因毒性实在是太厉害,终究无法全部把毒性给逼出来,才以至落的每逢春夏两季,毒性便会随骨间一点点的向四周扩散,年复一年终是无法根除。

故此如今待又一听到百虫断肠腐骨高的名字,自是惊骇异常,深知其中的厉害,半步也不敢再靠近陈平丁吉。

众人这才瞧清,原来陈平手中居然还尚握着一个竹制的小瓶子,从瓶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怪味,不知是什么药物,但胡赫孙徐四人闻了却如避蛇蝎一般,远远的不敢靠近,只怕瓶子里装的就是那百虫断肠腐骨膏了,想必四人方才便是闻到了那股既熟悉又可怕的气味,才会退的如此之快。

姬广楚再也忍耐不住,怒哼一声道:“这个姓朱的丫头简直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自以为当上了无极门的掌门之后,便就如此目中无人了,哼,小小年纪居然也学会了摆架子,恐吓起别人来了,她若是有胆子又为何自己不敢亲自前来,却要派你们两人来,哼,我瞧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才给她下了份帖子,她却居然如此目无尊长……”

众人听了更是瞠目结舌,比之方才胡赫孙徐四煞疾退,还要更令人意外万分,闻姬广楚言下之意,这无极门掌门竟似是个年纪并不甚大的年轻丫头,当下忽不由互相对视,只因谁也没有想到在江湖之中一向神出鬼没,深不可测,亦正亦邪的无极们的掌门竟会似是个年轻丫头,这实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田玉七久居苗疆,一向对无极门的事所知甚少,这会儿听得无极门的掌门竟似是个年幼无知的丫头,心下已先存了几分轻视之心,当下忍不住狂妄道:“这姓朱的丫头又是什么人,竟敢如此猖狂,哼,她还以为她是什么郡主娘娘么,说出来的话便就是金口玉言吗?别人买她的帐,我田玉七可不买——”

下面的那句‘可不买她的帐’还尚未道完,便只见丁吉身形一闪,接着便只听啪啪两声响,只见田玉七弯着腰,捂住自己的右颊,忽从口中吐出两粒牙齿来,其中竟还夹杂着血沫。

众人这一见不禁又惊又好笑,想来丁吉怪他对本门掌门不敬,故此这才出手间打落了他几颗牙齿,也好教训他以后还敢不敢再如此胡言乱语。田玉七一见自己的牙齿竟居然被对方打落,心下又恼又怒,也顾不得往日的形象,出口高声骂道:“妈的,你这个狗娘养的竟敢暗算老子,你——哎呀——”

未说完,忽又捂住了自己的左半边脸,原来左半边脸顷刻间也已挨了数下,一时痛的眼中火星直冒,他见对方出掌又快又奇,自己偏生一点儿也避不过去,当下住了口,不再骂下去。

丁吉笑吟吟的望住他,道:“本门掌门明艳娇秀,聪慧过人,天下无双,胜过千千万万个郡主娘娘,整个无极门上上下下无不敬奉如神明,你今日竟敢辱骂本门掌门便就该吃些苦头,要知道朱掌门她人虽未到,但其威严却不可少半分,这两巴掌就全代掌门教训教训你。”

陈平接道:“今日你这番话幸好只是在我与丁三弟面前说说,倘若是让赵四弟给听了去,只怕你此刻早已连性命也已不保。”田玉七见他神情悠闲,倒不像是随便说说,又一念及丁吉方才那几巴掌既准又快,也不知用的是什么身法,心下一怯,登时便悻悻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姬广楚见这陈平丁吉接二连三的扰事,连扫乌龙教的威面,心中不由怒火中烧,咬牙道:“这个臭丫头年纪不大架子却不小,身为掌门却不知道严于管教属下,随意纵容手下在我七巧峰上撒野,哼,打狗还需看主人,本教就暂先替她管教管教属下,也好让她知道什么叫门规严纪,凡事都不可坏了规矩!”

未说完,人忽已飘动了起来,陈平一见忽喝道:“三弟快让开!”说着一掌推开了丁吉,自己迎上前去,众人见姬广楚闪动时,衣袂飘飞,好似一条乌龙翻云吐雾般,向陈平丁吉二人落脚之处飘去,身形轻盈姿态优美,当真有着说不出的优雅。

众人深知姬广楚只怕是动了真怒,陈平顿时只觉对方身上似揣有一块无形的磁石般,有着某种巨大的吸力,自己欲要避开,双脚却连半步也挪移不动,当下大惊,这时人群中只见忽跃出一名灰衣道士,掠身拦在陈平身前。

陈平顿只觉身前似有股排山倒海般的浑厚力量源源不断涌出,登时便将姬广楚的那股无形吸力化去的无影无踪,陈平定眼望去,只见对方高髻束发,面如温玉,正是武当派掌门温尘道长。

只听温尘说道:“姬兄乃是堂堂一教之主,又何必定要为难两个后生小辈呢,更何况无极门乃是乌龙教邀请来的嘉宾,乌龙教若是这样款待客人,只怕日后若是传扬了出去,未免会让旁人笑话了去,就请姬兄瞧在小弟的份上,暂先饶了他们俩了吧!”语气间说的甚是客气,礼数周全。

姬广楚却是不由听得怒从中来,暗哼:你让我饶了他,我就要饶了他么,哼,你以为你已是武林盟主,可以随便发号施令了么,他冷哼数声,口中并不答腔,手中却已暗暗倾注了内力。

想他自任乌龙教教主十余年以来,教内武学博大精奇,他所习的武学放眼整个江湖已是绝顶之高,无人可及的了,但今日所施出的内力,顷刻之间便被对方给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绵绵不断化为乌有,竟似冰遇到水般,登时便已化解了开,心下自是有说不出的惊诧。

没料到对方的内力竟已到了这种炉火纯青收发自如的地步了,但见对方拼过内力之后,面上神情自如,施出的内力倒好似小流如汇江海一般微不足道,姬广楚见对方武功如此深不可测登峰造极,一时倒也不敢再贸然出手。

当下忽手臂一垂,面上哈哈大笑道:“既然温尘兄都已这般说了,我若是再计较的话反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好,今日我就瞧在武当派的面子上,不再为难他们就是。”道完,退身一边,果然不再追究陈平丁吉二人。

温尘见状,却也不点破这其中的缘由,只心下一叹,这姬广楚却极不简单,心下明明已恨极无极门中陈平丁吉二人,却居然也能硬是忍住,可见城府之深常人难抵。

那陈平丁吉齐过来拜谢温尘道:“多谢道长!”他二人阅历江湖已久,经验老到,似这等暗拼内力的较量又岂会看不出,自然心下明白若非方才温尘道长出手,只怕自己兄弟二人必是凶多吉少。

温尘却只点点头,神情间并无过多的表情,他因无极门虽非似乌龙教这般声名不佳,但却也是个喜怒无常亦正亦邪的门派,不愿过分亲近,方才之所以出手,皆是瞧在陈平丁吉兄弟俩敢说敢做的份上,这才出手相助。

陈平丁吉见了却也并不见怪,只见二人面上恭恭敬敬,神情间露出一丝喜色,陈平道:“道长侠义心肠实令人生佩,今日我兄弟二人蒙道长相救,此份大恩莫齿难忘,我兄弟临来之际本门掌门曾有言,我兄弟二人若是在七巧峰上树有强敌,道长若不相救便也罢了,但如若不计本门名声,出手仗义相救,那无极门今日便以武当马首是瞻,一切都将暂听从道长的安排。”

丁吉接着道:“本门掌门果然没有看错人,道长当真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我无极门佩服的很。”神情甚是恭敬,同时却也有一丝对本门掌门料事如神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

众人这才有些明白,原来无极门掌门早已料到,以陈平丁吉的不恭话语,难免会得罪乌龙教,对方若是骤然出手的话,以武当派温尘往日的所作所为必不会袖手旁观,对方若肯上前相助的话,就足以见证武当派果然名不虚传,将此武林盟主之位托付给这样一个人,又岂有什么不放心的?

众人当下纷纷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无极门掌门生出一丝好奇之心来,只不知这位朱掌门又是个怎样的人,一个小小的弱质女子这般聪慧过人,才智双全,虽未亲到,竟能将殿中所发生的事猜出个大概来,将众位堂堂七尺男儿给戏弄于股掌之间,只怕是全天下也难再找出第二个来。

姬广楚听得陈平丁吉言语间,竟好似将整个无极门都暂以武当派惟命是从,心下顿时有着说不出的恼怒与懊悔,不曾想到自己一个疏忽,反将无极门给推向了武当那边,心下只气得差点没有吐血出来。

怪不得温尘肯多管闲事,原来这其中竟还是有好处的,他自己因做事一向从不择手段,故此认为别人做事自也是为了利益而为,他心中一时后悔,倒非为了骤然出手而后悔,实是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反成全了对方而懊悔不已。

温尘听了却也不禁一怔,万没料到这无极门的掌门竟会有此举做法,实是出乎意料之外,耳中只听得姬广楚淡哼说道:“仙恶岛还一直未曾见有人来,就算无极门再是佩服拥护武当派却也无用,只怕一切还要等仙恶岛上的人来了再说……”

陈平冷笑道:“仙恶岛远居海外,若是从此再也不来了,那这武林盟主便就永远也不需选了,是不是?”

乌龙教中的肖覃忽尖声笑道:“仙恶岛若当真从此不来了,那只能说明是怕了我乌龙教,他胆子若只有这么大,那又有何办法——”说完忍不住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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