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要说么?”
赤叶撩出长剑,在空中优美地划了一个弧。那句话不知道是对面前这一小队士兵说的,还是对落蒂卡说的。
“你.。”落蒂卡说不出话来,眼睛盯着面前那队士兵。
“喂,我说,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吧?之前,你不是说能够救村子里那些人么?”男孩的声音变得冷冽
之前那份淡淡的柔和,不知道被隐藏到哪儿去了
“我.。。”
“打完再说。”男孩扭过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
去掉了一身的包袱,赤叶觉得那份战斗的快感渐渐涌上心头,现在无论是敌是友,他只想拿起那把剑,去战斗。
嘴角僵冷地上扬
他主动动了,一手执着长剑,在平地上猛的斩过。
铛——
身穿甲胄的士兵没有表情,干枯黄瘦的脸一动不动。手不自然地抬起那杆长筒枪,挡住了赤叶的一剑。
“奇怪,没有刻意去挡,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赤叶被震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一圈,平稳落地
心想的瞬间
右手青筋紧绷,指节捏在剑柄上啪啪作响,他猛的将长剑掷出去,如同一道流星,刺杀而至。
他的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最前排的士兵僵僵地扭了扭脖子,却没有接下这一剑。脱手的长剑带着急速刺了过去,几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刺入士兵的身体。
兹——
士兵的身体如同灰粉般消散开来
竟然消散在空气里
“啊!——”落蒂卡惊叫起来,缩在石柱后面,紧张不已。
似乎是注意到前面一个伙伴的消失。后面的士兵发出喀拉拉的声响,手紧握着长筒枪,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上方的人。
那是赤叶
他早已高高跃起
只是,他此时是空手,并没有什么武器。
“试试这招吧。”他笑了笑
身体到达了最高处,开始呈下坠的趋势。他以头朝下的姿势俯冲,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脚,猛踢了下去。
“乓——”
这种士兵显然对空袭没有过敌对经验
傻愣愣地被踢中
只是,带着巨大力量的脚提在士兵的头上,却不能再往下分毫了。赤叶抄起地上的长剑,借力一跃,再次落地。
“应该试试师傅说的那种力量了。”赤叶暗道
将长剑竖在胸前
双手紧握
他的左眼缓缓合拢,那是红色的那只眼睛。只留下一只蓝色的眼睛睁开。
一股淡蓝色的幽光从他的手臂流出,覆盖上剑身。
“临!”
那只赤红的眼眸猛地睁开
紧接着
他提着长剑,奔了过去。
长剑长长地拽着一道淡蓝色的光束,切割开空气。
铁器碰撞的声音在一行人的身影里炸开,一把把长筒枪如豆腐般被切开,掉在地上。
轰——
蓝光炸开,化作漂亮的波纹扩散在天地间
沙沙沙——
一队士兵,全都化作沙尘般,消散了
一道寒光闪过
剑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这招还真是吓人啊,怪不得师傅不让我用呢。”赤叶做出大惊小怪的模样,其实内心的确是有些震撼的
剑士与剑之间颇有渊源
每一位剑士都可以提取体内的精神力,凝聚在他的长剑上,化作战斗的力量。精神力的力量是巨大的,转化作的战斗力可怕无比。
同样,精神力的抽出对身体的伤害是巨大的
如果不等待身体的恢复,就强行抽出,会造成身体的损坏。这种损坏是永不可修补的。
这仅仅是代价
使用的条件很苛刻。需要精湛的剑技,强大的精神,还有与剑的熟悉度。
这就是为什么
男孩总在早晨,一个人默默的清洗着他的剑
无论剑是否有生命,它都默默地为着持有它的剑士付出着,也许是一场战斗,也许是剑的身体。这种尊重,剑值得承受。
“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落蒂卡已经走了出来,对着他叫道
“杀了?你没看到,他们根本不是人么?”赤叶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可。。可是。”
“如果是人,怎么会连身体都没有呢!”
“他们也没有要伤害你,你怎么能这样呢?也许他们是来接我们过去的。”落蒂卡很生气,激烈地争辩道
“你的意思是,是我错了?”
赤叶觉得有些气愤了,那群士兵流露出来的绝对是危险的气息。地上的长筒枪上还有些血渍,不是赤叶的,那么就是别人的了。
“不是么?”落蒂卡质问道
“你是怎么了?有这个时间和我吵,不如去做拯救你村子的事情!。”
男孩被问的一肚子火气,对着她吼了一句
“我就说,剑士没一个好东西!我要去跟那些人说,把剑士都赶出去,这样落岩就不会覆灭了!。”
落蒂卡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愤恨,眼睛死死的看着赤叶
“我.。。”男孩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
从那个沙漠古镇子里
他从沙蝎堆里抱出了女孩
在落岩遗址里
他从深渊中抱住了这个女孩
甚至在死之前,他都说出了那番话
男孩很单纯,根本没有一点别的想法。他真的只是想改变她对剑士的看法
剑士,是值得尊敬的
可是
即便是现在,他灭掉了这一队带着危险的士兵
她都没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
他笑了,笑的很讽刺,比之前在沙漠里那种自嘲都诡异,笑的很大声,很凄惨,很悲凉,很自作多情,不是么?
他只是来完成他的宿命的
什么破烂女王,什么消失的废墟国家,什么奇怪的病,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甚至就在前一天,他根本都不认识这些人
一直以来,究竟是谁在帮谁?
从那间木屋里留下一半的水和食物,到现在.
是的,没有必要
做的一切都没有必要,不是么?
那么,纠结于这句话,又有什么必要呢?
那种淡淡的愤怒从心里消散了,化作一种无所谓的思绪。
他是个男孩,不是受气包
长风吹过
男孩已经走到高塔之间的桥梁上。
桥的那一头,聚集着密密麻麻的那种土黄甲胄士兵,他们神情冷漠地看着男孩,男孩咧嘴微笑看着他们。
就如在沙漠里密密麻麻的蝎子
他不想跑了
心中的憋屈,得砍出来发泄一下。
管你什么臭屁古国呢
铁器碰撞的火花,舞动的雪白剑影,消散在空气中的风尘
落岩下的河道里
水流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