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天中,津铭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不是津铭不想吃,只是他们不给,强盗们还算慷慨,至少水是管够的。伤口变得红肿发青,津铭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生命在流逝,商穹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勉强地清洗了一下伤口,用衣服帮津铭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所以我说,你去挑衅那些人干什么啊。”
“他们把项链拿走了。”
“项链?确实隐约看见过,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该怎么办,是重要的东西的话,那要好好地拿回来才行。”
“以我们现在这个情况,自身都难保吧。”
“不要放弃啊,一定会得救的。”
“恩。”
粗制的麻绳勒得很紧,扭动一下身体也显得很困难,加上身体上的疼痛,津铭重重地喘着气,仿佛虽是都会昏过去,事实就是,津铭确确实实——昏睡过去了。
津铭支起身,自己仍身在那片草原——这是梦境,很明确了的事实——在这里感受不到疼痛。而且这个梦与往常的不一样,太过真实,触觉,嗅觉,味觉,津铭都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就像是在现实一般。
“商穹?”津铭看着早已醒来,站在前方望着远处的男子——他在看一些什么?
“你,醒了么?”商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津铭,手指着前方,津铭顺着方向看了过去——火,漫天的大火烧毁了村落,无一幸免,炽热的气息席卷而来,因为火是在草原上弥漫开来的,加上有风,火格外的旺盛,隐隐有要吞没整片草原的气势。
“掌管水的元素精灵,遵从契约,吾等感谢魔神所给予的恩惠,并宣誓永远信仰于魔神,以我的灵魂作为媒介,把力量借给我。”
水魔法涌动,蓝色的水柱从地而起,在空中迸发,化为雨洒落大地,浇灭了大火,留下的只有烧焦了的土地和房屋,还有即将化为灰尘的居民的尸体——原来这个村庄还是有人居住的啊。他们露着白骨,有些面部没有烧毁的人的脸上露着惊恐的表情——这是地狱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起火了。”津铭的瞳孔收缩,面对这一景象,津铭不知该从何说起,事情太过突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商穹正好使用的是水系魔法,不然后果可想而知——商穹对魔法的适应性很高啊,这种程度,一般人做不到的吧。
“魔兽。是魔兽干的。”
“魔兽?为什么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当然听不见了,说到底只是一个梦,津铭如是想着,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有些心口不一的感觉。
“地狱犬。”商穹自动无视掉了津铭后半句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走到津铭身边收拾好东西,把袋子背在自己身上准备要走。
“地狱犬,那种在火山那边的东西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不知道,我们先走吧。马被烧死了,我们只能徒步了。”
“商穹这不像你,你不是那种不把问题弄清楚就不会罢休的人吗?”
“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走吧。”
——好奇怪,这件事情的疑点不是很多吗,真的是地狱犬做的应该要再检查一下会比较好,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把我带走。虽是如此想着,津铭还是跟着商穹离开了——明明还想要再呆一会,再多观察一会的——身体自己动了?
任务单上说的是西边的村庄,没有说哪里算是西边,没有说是什么村庄,没有说是几个村庄,要去哪里找呢?刚出城的时候就遇到了强盗,草原中西部的强盗为什么要特地敢来城市外围来劫持我们呢,而且准备的相当充分。还有这个梦,如果只是梦的话,这个梦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出城的那个时间?去佣兵营的那个时间?和商穹吵架的那时间?还是来到圣佩叶斯坦的那个时间?
究竟是谁——他想干什么,他想得到什么,他想告诉我什么。
津铭和商穹走了十多公里,一路上遇见的旅人商人有不少,但他们都匆匆的走着,在赶时间一般。
“我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走着看看吧。”
“诶?我还以为你知道路。”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那个。。。商穹,你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吗?”
“当然,不就是找魔兽的线索吗?”
“既然如此,商穹不是很奇怪吗,明明已经发现了地狱犬的踪迹为什么不继续找下去,却带着我远离那个地方。”
“待在那里会有危险的吧,那些魔兽也很来历不明啊。”
“那,怎么不回阿拜里呢,只要告诉佣兵营的人,找到魔兽的线索了,是地狱犬干的,不就好了吗,反正只是找线索的,一条两条什么的也不算任务失败啊。”
津铭停了下来,直视着商穹的眼睛,她已经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下去了。
“津铭,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明明只要跟着我走就好了。”
“我,没有任何理由要听你的话。”
“走吧。”商穹拉起津铭的手腕,准备继续向前走。
“放手,你不是商穹。”
“你,在说什么呢。”
“就算是梦也好现实也好,商穹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情。”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津铭?”
“恩。”
“不要把世界上所有人都想的太简单啊,泽尔思女王陛下。”
“你,什么意思!”津铭对于对方叫出了自己的身份明显一愣。
“没有任何意义,就只是叫叫。”商穹勾出一抹笑容,眯了眯眼,凑近津铭,鼻尖与鼻尖之间仅有五毫米。
“够了,说吧,你是谁。”津铭退后一步,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慌张,对未知生物的害怕。
“商穹,就仅仅只是商穹。”没有再废话,商穹拉着津铭向前走去,津铭想阻止,但身体却自顾自动了,顺从的跟着身前的那个男人走了,无法控制,心口不一。
——身体好痛,身体好冷,脑袋好重。津铭缓缓睁开眼睛,现在是午夜时分,身上湿哒哒的——刚被人浇过一桶水。昏昏沉沉地直起身子,引入眼帘的就是弗列格?亚德里恩——他坐在椅子上俯视着津铭。
“有事?”津铭虚弱的开口说着,有些沙哑。
“小姑娘,说谎可不好哦。”
“我哪里说谎了。”
“关于姓氏方面的,小姑娘敢对魔神发誓没有说谎么。”
“你在胡说些什么。”
弗列格?亚德里恩凑近了津铭的耳边,悄声说着,“小姑娘是泽尔思的王族对吧,可骗不了叔叔哦。”
津铭的心里漏掉了一拍,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被发现了?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的外貌除了在加冕仪式上被王城内的人见过以外,应该没有人见过吧。世界上银发蓝瞳的人这么多,怎么敢确信我就是?
“多想了,区区一个小贵族,怎么敢——高攀——”
“好了,这个话题以后再说,现在我希望可以和你单独聊聊。”
弗列格?亚德里恩把津铭单独带到了一个房间,关上门。
“小姑娘的同伴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特意没有告诉他哦。”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不不不,区区一介莽夫,怎么敢接受女王陛下的感谢。”
“说吧,你想要什么?”
“小姑,不,津铭陛下准备‘赏赐’给我些什么呢。”
“我么,现在只想给你一拳。”
“哈哈哈,那可还真是太遗憾了,如果我把你交给国王,你觉得国王会给我什么呢。”
“你可以去试试看。”
“没想到小姑娘还真是不好威胁啊,那么就直白一点好了,如果我把隔壁房间里的那位杀了呢?”
“你会死的。”
“哈哈哈哈,还真是厉害,不过你现在有什么依仗敢这么对我说话?恩?”弗列格?亚德里恩一拳打到了津铭的肚子上,津铭吃痛,鲜血又从嘴中流了出来,
“那我就直白点说吧,小姑娘,我希望你可以下令让泽尔思和圣佩叶斯坦开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