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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弥补,难以愈合的伤(3)

颜晓薇的航班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出口处已经围满了接机的人,有几十个年轻的女孩手里拉着横幅,上面写着“皇子后援团真情永不变”。她们仰起青春的脸庞,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唧唧喳喳聊着喜爱的偶像,兴奋地跺着脚,无所顾忌地放声大笑。

像她们这样毫无保留地喜欢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吧!虽然不熟悉对方,或许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就疯狂地迷恋上了,耗费几个小时只为能看对方一眼,这种狂热与执著实在令人羡慕。

难怪有人说,青春是件奢侈品,也只有在这样的年纪,才能信誓旦旦地说,真情永不变。

真情如此昂贵,可以轻易付出吗?加上永远这个期限,太过沉重了。人为爱疯狂,究竟是为了满足自己对爱的渴求,还是真有那么一个值得爱的人。爱情的美好,是不是想象出来的,爱上的人,会不会只是幻影。

程慕生也好,邓文珊也罢,不管他们多不看好这段感情,他都会坚持下去。毕竟这是他的选择,就算颜晓薇隐藏了许多秘密,只要他没发现,就当没发生过。

“皇子霖,皇子霖,皇子后援团真情永不变,啊啊,我爱你……”

尖叫声震耳欲聋,看来航班已经到了。林谦走近几步,视线跃过众人头顶,看向行李转盘。颜晓薇和她的同事正在等行李,听到出口的叫声,都回头看了眼,林谦向她招手,可惜被女孩子们举起的海报挡住了。

颜晓薇没看见林谦,转过身继续等行李,程慕生的行李先到,他随手把肩上的帆布包丢给颜晓薇。

“明天到公司还我,行李太多拿不了。”

程慕生的行李一箱接一箱,大大小小的名牌购物袋堆满了推车。颜晓薇拎着他的包,感觉莫名其妙,她是他的员工,又不是用人,这种事也要她做?不过其他同事血拼战绩也很可观,相比之下,她的行李还算少的。

颜晓薇拎下行李箱,拉开外层拉链,把程慕生的包塞进去,跟着同事们走向出口。

“看呀,她们都是皇子霖的粉丝,原来我们那班飞机还有明星呢。他是来开演唱会的吧,他一定坐的是头等舱。”周莉指着疯狂尖叫的女孩子,时不时地往回看,“等等,别走那么快,人家大明星都是最后才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合影。”

“走吧,他有那么多粉丝等着,哪有空跟你合影。”颜晓薇在人群中寻找林谦的身影,他说过来接她,应该早就到了。

“不要这么扫兴嘛,好不容易遇见个明星,连签名也没要到多可惜。”周莉越说越来劲儿,干脆停下来不走了。

周莉从皮包里掏出相机,像个小粉丝一样跃跃欲试。颜晓薇正左右为难,忽然看见了人群中的林谦,连忙拍了下周莉的肩膀。

“林谦他来接我了,我得走了,不陪你啦!”

颜晓薇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奔向林谦,周莉无奈地摇摇头,“见色忘友,女人哪,就是这样无情。不过林大帅哥确实养眼,算她好福气。”

回来的路上,颜晓薇说起出差途中的趣事,林谦时不时宠溺地望着她笑,不时地揉揉她的头发,捏捏她的小脸。

“你瘦了,待会儿回家多吃点儿。”林谦看她瘦了一圈的脸,心疼得要命。

“哪有,我可能是晒黑了吧!”颜晓薇挽着他的手,头靠在他肩膀上,窗外夜色正浓,她想好好睡一觉。

“困了?先睡会儿,到家叫你。”林谦亲了下她的额头,伸手到后座拿毛毯给她盖上。

颜晓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林谦身边,她总能这么安心。

林谦看着她天真无瑕的睡颜,很难把她和那晚听到的呻吟声联系起来,程慕生故意挑拨,邓文珊煽风点火,他都没有动摇。他相信颜晓薇是无辜的,她不会在做出那种事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回到他身边。

可是,当他看到程慕生递给她一包东西,而她顺从地放进自己的行李箱,心里那根刺又在隐隐作痛。她身边还有许多同事,程慕生为什么非要给她?颜晓薇问也没问就把东西收起来,难道她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林谦讨厌这样的自己,疑神疑鬼小肚鸡肠,根本就不像个男人。他不允许别人诋毁颜晓薇,哪怕听到一点儿怀疑的声音,他都要铆足全力反击回去。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各种猜想层出不穷,快让他的脑袋胀破了。

话说回来,颜晓薇帮程慕生保管私人物品又有什么关系,程慕生那种养尊处优的少爷脾气,当所有人都是陪衬,随便使唤员工更是常有的事。程慕生背地里算计颜晓薇,当面却不至于,他那么爱面子的人,舍不得让自己出丑。

林谦终于想通了,他和颜晓薇之间容不下程慕生,只要牵扯到这个人,他就不会停止猜忌。既然做不到宽容大度,那就做回坦荡的小人吧!看来他们是时候好好谈一谈了。

享用美味的晚餐,望着深爱的男人,颜晓薇觉得自己很幸福。林谦英俊帅气温柔体贴,头脑精明能力出众,他既是浪漫的情人,又是忠诚的伴侣。这种好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但就让她找到了。

别人说得没错,她是个好命的女人,虽然情路坎坷,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记得有人说她是女强人,其实那只是个误会,她骨子里是恋家的小女人,对事业没有多大野心,拼命工作是被责任心驱使,和女强人没有半点关系。

现在她找到了想要厮守一生的人,事业不再是她的全部,为了她爱的人,她可以做出任何牺牲。

“我知道自己很帅,但你也不用一直盯着看吧!”林谦头也不抬地说,语气中充满了骄傲。

颜晓薇脸一红,对付起盘子里的龙虾,“是,你最帅,你帅得天上有地上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林谦笑起来,“我的晓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

“什么你的,我的,肉麻死了。”颜晓薇越想越好笑,抬眼看他,“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把帅啊帅的挂在嘴边,你真是超级无敌自恋。”

“我不自恋,我只恋你。”林谦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颜晓薇心里美滋滋的,装作不以为意,“好了,快吃东西吧,油嘴滑舌。”

林谦抽出纸巾擦手,起身走到颜晓薇面前,低下头把她圈在怀里,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突然想起来还有更好吃的,我等不及了……”

“喂……”颜晓薇的唇微微开启,他的舌趁势而入,轻而易举点燃她的热情。他们紧紧拥抱,借着这个吻倾诉彼此的思念。

林谦抱起她走向卧室,继续缠绵悠长的吻。沉浸于他的柔情,颜晓薇如同置身云端。很久过后,林谦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只是他的欲望还没平息,迅速地解开她胸前的纽扣。

“等一下,我先去冲澡。”颜晓薇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布满红晕的脸颊泛出细密的汗珠。

“好,我等你。”林谦看她飞快地奔进浴室,全身放松躺在床上,回味着她的甜美,之前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初春的雨,将他心里的阴霾冲刷干净。林谦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谦,帮我拿下睡衣好吗?在我的行李箱里,那件浅紫色的。”颜晓薇隔着浴室门叫他。

“知道了。”林谦走到客厅,拎起她的行李箱放在沙发上,打开箱子找出那件丝质睡衣。

他拿着睡衣往浴室走,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行李箱外层口袋。

“找到了吗?”颜晓薇拉开门,从门缝里伸出手。

“嗯,给你。”林谦递给她睡衣,颜晓薇说声谢谢,重新把门关上。

林谦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走回客厅拉开行李箱的拉链,拿出程慕生给她的帆布包。他的心脏跳得很快,他知道这样做很卑鄙,就算他是颜晓薇的男朋友,也没有资格触犯她的隐私。但他实在很好奇,他想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要看清事实,证明自己确实多心了,如果这个心结打不开,他始终会有疑虑。

程慕生的包很轻,应该没有多少东西,林谦的手微微颤抖,却没有犹豫。他从包里拿出一件黑色透明蕾丝内衣,心里开始不是滋味,紧接着是配套的丁字裤,还有几个花花绿绿的避孕套。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林谦手里攥着内衣走回卧室,颜晓薇正拿浴巾擦头发,听到他的脚步声,旋转着身体来到他面前。

“这件睡衣新买的,好看吗?”颜晓薇张开双臂抱住他,发觉他的身体有些僵硬,纳闷地问,“你怎么了?”

林谦低头看她,眼底的冰冷令人心悸,“这件引不起我的兴趣,你那套黑色性感内衣倒是不错。”

颜晓薇听出他话里有话,慢慢放开手,“我哪有什么黑色内衣,你什么意思?”

“至少,也得是这种程度才能满足我。”林谦把内衣丢在床上,伸手去扯颜晓薇身上的睡衣,“换上我看看,是不是能让所有男人都为你疯狂。”

“住手,你到底是怎么了?”颜晓薇推开他,后退了几步,看了眼床上的内衣,摇头说,“这不是我的,你在哪儿找到的?”

“你能穿给别的男人看,为什么不能穿给我看?”林谦冲上来撕开她的睡衣,把她抱起来扔在床上,“别以为放在程慕生那儿,就没人知道这是你的,你不是喜欢这种吗,现在就给我穿上……”

颜晓薇的身体暴露在他眼前,她听出一些头绪,连忙为自己辩护:“我根本不知道他包里有什么,这不是我的东西,不是……”

“不是你的东西你二话不说就接过来?我在机场都看到了,他推那么多行李,还差这一点儿吗?因为这本来就是你的,所以他得还给你!”林谦听到她激动的叫嚷,想起电话里的呻吟,情绪彻底失控,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双手放肆地抚摸着她。

“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做什么,他身边的女人是不是你?我给你打过无数次电话,你还跟我装傻!颜晓薇,你就那么饥不择食,跟我分开没几天,就捺不住寂寞了?他喜欢你搔首弄姿的样子吗?你穿成这样他很兴奋吧!告诉我,我和他,谁更能满足你?”

“不,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谦,不要这样,不要……”颜晓薇紧咬着唇,拒绝他的侵入,林谦不依不饶,加重手掌的力道。

林谦像一头欲望爆发的野兽,颜晓薇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她不甘心忍受这种羞辱,狠狠咬住他的手臂,咬到鲜血直流,唇齿间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气。

疼痛唤回他的理智,林谦放开颜晓薇,看她哭红的双眼,不禁有些懊恼。他跳下床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冷水浇熄了体内的欲火,冲去狼藉的血痕。他究竟是怎么了?他差点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如果颜晓薇是无辜的,他的强迫只会带给她巨大的伤害!

如果,他不想再用如果解释一切,他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走出浴室,颜晓薇已经不在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追出去留住她,但他做出那种事又觉得没有颜面。林谦捡起被撕碎的睡衣,叠好放在床头,气恼地跺了几脚,程慕生,该死的程慕生!

会议室里阳光充足,晒在身上懒洋洋的,程慕生滔滔不绝地炫耀这次出差的成果,公司元老和不明真相的职员听得投入,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周莉撇撇嘴,心想这还不是她们的功劳,他不过就是个出钱的老板,只顾着寻欢作乐,没出过半分力。她们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左拥右抱出海垂钓,现在还好意思独揽功绩。不过,小职员被剥削这种事见怪不怪,谁叫她们没有身家过亿的老爸和非富即贵的老公。

看向身边的颜晓薇,她好像没有多大反应,她应该就快辞职了,找到那么出色的男朋友,还不抓紧把终身大事定下来,在这种公司混下去有什么前途。

昨晚从林谦家里逃出来,颜晓薇彻夜难眠。他们历经考验决定重新开始,她以为她的爱终于有了着落。但没想到不管她多么努力,还是没有办法回到从前。这份感情早已千疮百孔,即使他们费尽心思,也不可能和好如初。

他不相信她,空凭想象无端猜疑,她出差前征询过他的意见,如果他不放心,她宁愿放弃这份工作。但他没有流露出丝毫不快,反而劝她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太会伪装了,其实他就是心口不一。

他怎么就不想想,如果她和程慕生有私情,她怎么可能把罪证带回来,还愚蠢到被他发现?她不明白林谦为什么这样失控,他一向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难道一件内衣就能让他失去理智吗?

颜晓薇冷静下来,反复想着他说的话,逐渐整理出一些眉目。她在酒店昏睡那晚,林谦给她打过电话,她不仅没接到,还有可能惹出误会。但她查过来电记录,没有他的号码,打过去的时候,也没听出他有什么不满。

上网查她的电话清单,那晚林谦打过十几通电话,居然没有一条记录显示,看来问题出在她的手机上。可是她的手机一直放在皮包里,谁能动手脚呢?颜晓薇仔细回想那天发生的事,她和程慕生一起吃晚饭,接着就上楼休息了。

走向电梯的时候,她撞到餐厅服务生,皮包和文件都掉在地上,她忙着捡文件,没留意程慕生在做什么。程慕生把包递给她,她也没有细看,回去以后忙着准备资料,直到昏睡过去都没用过手机。

第二天中午,她被房间电话叫醒,程慕生在电话里大发脾气,怪她给公司形象抹黑。接着就来了个女服务员,借口检查线路进入她的房间,随后她在沙发缝隙里找到手机。这一连串事情衔接得很自然,看不出有明显的漏洞,但仔细一想,就很不对劲了。

程慕生请她吃饭,看上去像个体贴下属的上司,但他这么做是为了拿到她的手机。得逞之后怕她发现,又送给她感冒药,嘱咐她好好睡一觉。原来他早有预谋,他利用手机挑拨她和林谦的关系,之后派人偷偷送回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林谦受了刺激,而她还不知情。两人的矛盾越来越激化,迟早都会爆发的。

想到这儿,颜晓薇有些纠结,程慕生送的感冒药,一定有令人昏睡的效果,但她并没有吃啊!虽说那几天她身体不舒服,但工作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在外住酒店只会起得更早,没理由一觉睡到中午。

对了,那杯红酒,程慕生看她没喝,还有意调侃,现在想来,那不是句玩笑话,他很有可能已在酒里下了药。

颜晓薇看着侃侃而谈的程慕生,阵阵寒意涌上心头。她了解的程慕生,虽然性格很差,但还不至于这么卑鄙。手机事件过后,他看林谦没上钩,又导演了机场那出戏。林谦原本可能也有一些动摇,但在猜疑与信任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只是心里或多或少会留有阴影,当他看见内衣之类的私物,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接下来,还要请各部门齐心一致,为艺纯走向世界共同努力。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各位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程慕生例行公事地问一句,准备宣布散会。

“程总……”颜晓薇拎起座位下的帆布包,当着众人的面扔给程慕生,“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可以跟我们解释一下吗?”

同事们不约而同看向程慕生,盯着那个蓝白相接的小包。程慕生的脸刷一下红了,故作镇静地咳嗽两声,“散会吧,我和颜经理还有些私事要谈。”

众人了然地看向颜晓薇,纷纷起身离开。颜晓薇走到程慕生面前,重重地把文件夹拍在桌上,“大家不要误会,我和程总除了公事无话可说,可事关公司形象信誉,为什么不留下来看清楚?”

听她这么说,同事们都停下来,程慕生气得干瞪眼,拍着桌子大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程慕生当众发飙,八成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同事们各怀心思匆匆走人,周莉从颜晓薇身边经过,朝她眨下眼睛,悄悄竖起大拇指。

程慕生用力关上会议室的门,转过身指着颜晓薇的鼻子叫起来:“你闹够了没有,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你存心让我难堪啊!你明知道那些老顽固巴不得看我出丑,还给我整这一出,你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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