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幕僚生涯的第二波,1917年后,他和蒋介石都到广州,为中华民国军政府参军。随后被派往四川,他的老家,联系护法力量。在重庆,他和杨森、夏之时等成立川事维持会。
广州军政府方面,南方军阀排斥中山先生,先生往上海。广州军政府则以岑春煊为总裁。岑春煊为政学系宿将,李烈钧邀张群参与军政府事,遂与岑春煊结识。此际,军政府为政学系把持,政学系骨干章士钊为军政府秘书长,杨永泰为广东省省长。
这是张群与政学系的渊源,后来张群被视为新政学系的领袖,即源出于此。
1924年,冯玉祥在黄郛的策动帮助下,发动北京政变,黄郛出面组摄政内阁,为总理。张群则出任河南省警务处长。吴佩孚1926年反扑,张群返回上海。
蒋介石在1922年,当陈炯明叛变时,应中山先生之命,从浙江老家赶回广州,任东路讨贼军参谋长,随后又任大本营参谋长。1925年,东征奏捷。1926年,他任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决定率师北伐。北方军阀加起来有七八十万人,北伐军只有几万人,差不多为十分之一比例。所以,必须战斗与瓦解其内部同时运用。张群担任分化孙传芳的工作。
张群受蒋之邀,从上海返回,从此被蒋先生倚为股肱智囊。
叔孙通式的人物
刘文岛可算一个善于拍马,官运亨通的幕僚,也是典型的叔孙通式的人物,曾为唐生智的政治部主任,后来更任唐生智驻广东代表;他和唐生智系保定军校同期同学,后来留学法国,派头洋气。北伐前期,他已活跃于湘鄂之间。
唐生智派他到广东,对李济深和李宗仁竭尽奉承之能事。对他的随员,则常常因小事予以呵斥。“一次纪念周演说,要求唐生智的部下孝顺唐总指挥,像儿子孝顺父亲一样。台下文武官员两千余人哄堂大笑,唐生智本人在台上全副戎装,怡然自得。会议后何键、李品仙等说,你要做儿子尽管去做,我们可没有资格领受这个荣衔。”(《李宗仁回忆录》,第二十章)
在唐生智第八军期间,他常介绍他自己说是保定军校出身,又留学法国,实在文武兼资,做党代表一职似最为合适。
武汉南京对立时期,他反蒋比谁都激烈,其言辞诸如斥责“满街都是革命党,满屋都是贪官污吏”,他提倡“整顿纪纲,中兴道德”,耸动视听。宁汉对立解除,蒋介石占了先机,他马上又输诚于蒋,当上立法委员,随后就被派为驻外大使。
刘氏所著《党政生活论》颇得梁启超赞赏。1918年12月,他随梁启超所率的欧洲考察团赴巴黎,并得其资助入巴黎大学政治系深造,获博士学位。1925年回国,受聘于武昌私立中华大学,不久应陈铭枢之邀赴粤,结识蒋介石,并加入国民党。是年冬赴湘,策动唐生智参加国民革命。1926年7月任唐第八军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授中将军衔,随即参加北伐。
1937年11月回国后,历任国防最高委员会委员、全国慰劳总会第三慰劳团团长等职。抗日战争胜利后,任华中宣慰使,1948年5月当选立法委员。新中国建立前去台湾,曾创办《健康长寿月刊》。著有《政党政治论》《行业组合论》《行业组合与近代思想》《意大利史地》,与其妻廖某合译有《新军论》《民约论》等。
作家胡秋原年轻时曾得到他的关照。他1931年为驻德公使,1933年调驻意大利全权公使。胡秋原几个年轻人到了罗马,来到中国公使馆,见到了刘文岛公使。将陈铭枢的介绍信取出,递给刘文岛。“这样吧,今天晚上就请各位到使馆来,替各位洗尘,大家痛痛快快地喝一杯,如何?好哇。罗学濂头一个笑着回答,我们就叨扰公使一顿,晚上大家欢聚一下。来不及发请柬了,那就一言为定,晚上7点,请各位驾临使馆,刘公使很亲切地说。”(张漱菡《胡秋原传》湖北人民出版社)
刘文岛也有牢骚,他以为公务员素质导致许多事情无从理董。他曾在一次会议上说:“关于许多重大的事总想先和党部去商量,可是本席请求他们开谈话会,报告一切情事,他们却回复‘无开谈话会之必要’。既然不要开谈话会,也可无事了,岂知过后却又施攻击。本席可以说照现在这种情况,行政官吏所有的精神用之于做事只十之二三,其余十之七八都是对付党部的,这样又哪里可望事业的发展,市政的进步呢?”
极端恶劣环境下幕僚无法生长
因为土壤极其贫瘠恶劣,也无法运作,强而为之,则导致动辄得咎,甚至莫名其妙灾祸不请自来,进而身首异处,灰飞烟灭,而这样的主官也因几乎是毫无目的的残忍最终毁于一旦。
盛世才就是这样的典型。
其人早年从日本甫回国期间,就贪污郭松龄家的丧款。
他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后,在南京国民政府参谋本部任作战科科长。其人野心强烈,不安于位,恰值金树仁的代表在南京延揽军事人才,他即携眷假道西伯利亚来到新疆。在当地的乱局中崭露头角。他任张培元的参谋长,打仗甚为狡猾,特点是,胜不穷追,败不骤退。他收买和瓦解敌方骨干,也颇为见效。这和书法中的险笔拗救相似,孙过庭论书云,违而不犯,正所谓迹违而理不违也。
他会因时乘便,坐享政变成果,也会利用千钧一发的时机,击败当地军事实力派。
他对南京政权多次翻覆,忽而输诚,忽而抗命,他利用召集军事会议的幌子,将在疆的东北军将领一网打尽,悉数予以绞杀。他统治新疆11年,血腥气息充塞天地之间。其部下稍有不听话者,即捏造罪名,诬其图谋不轨。像陶明樾、李笑天、陈中原等,有的是他曾经的幕僚,有的是朋友,而陈中原更是他的督办公署的参谋处长。南京巡查大员来时,这些人稍有接触,即予逮捕,处以极刑。
他将保安局更名为新疆全省公安处,那是他的小克格勃。处长及副处长为中将衔,底下有名目繁多的科室。该处对任何人有权侦查、追究、逮捕、审讯。盛世才认定的嫌疑人物,则由该处派遣专人跟踪,就是对他的岳父也不例外。像厅长、警备司令这一级高官,也要对该处的人客气三分。
他任用那些头脑简单、缺乏常识而又生性残忍者来充实公安处,各种阴谋暴动案往往罗织成功。除此以外,还有他直接指挥的直线特务。像他的卫士甚至药房经理……都被他侦缉跟踪,他还利用政府官员各级干部互相监督,这些人中也颇有利令智昏者,竟有这样的事情,两人自居亲信互相告密,后来在狱中碰到一起,彼此啼笑皆非,最后同归于尽……仅杜重远一案就牵连逮捕数千人,酷刑之下,求死不得;搞笑的是,直接制造杜案的特务也被逮捕。
到了1942年他又炮制第三次阴谋暴动案,进行社会政治大清洗,将他的弟弟盛世骐予以刺杀,同时逮捕弟媳和岳父的小妾,将这两个女人诬为通奸者,由此突破,大肆抓人……
他历年来逮捕13万多人,只有两万人幸存,屠杀达11万人。他在重庆的压力下,走脱无门,离开新疆赴重庆时,押运了75辆大卡车,装满他历年搜刮的财宝金银……
他在新疆形同割据。1944年被监察委员弹劾,指其残暴贪赃之事,擢发难数,监狱遍于全疆。什么官员、处长、厅长今天还是他的座上客,明天就成了他的阶下囚。他先后用过的十个副官长,有的是他的幕僚,官阶都是少将,其中有九个先后进了监狱,而罚罪证据就是酷刑下的口供。
极端的个人独裁,出尔反尔,喜怒无常。
他的治下,往往是黑云压城,山雨欲来,冤魂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