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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秦可卿病情及时间考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曹雪芹在“红楼梦”中说的已十分清楚。她不是因病而死的。

曹雪芹对于秦可卿的死,书中第五回有关秦可卿的《曲词》中写道:“画梁春尽落香尘”就说明秦可卿是“自缢”而死的。

在《红楼梦》第十三回中,在秦可卿死后的当时,书中写到: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闷,都有些伤心。

就更进一步说明了秦可卿的死,并非因一病不起而自然死去的了。所以,曹雪芹在书中,从第十回到第十二回内,有意在多处写到秦可卿的病情。虽然几乎就要死了,但终于没有死去。那么,曹雪 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在拙文《秦可卿是(红楼梦>中第一关键人物》里,详细论述了在曹雪芹笔下秦可卿的真实出身,以及她和宁府兴亡的关系等等。而在本文内,仅就曹雪芹对秦可卿的生病的过程及时间的描述,略 表己见。

曹雪芹在《红楼梦》书中,关联到“秦可卿病情”的文字,从第十回“秦可卿得病”,到第十三回“秦可卿死去”,第十四回“出殡”,第十五回“送殡”等,共占用了“六个”回目。

秦可卿的病情的发展过程以及其延续时间,是怎样的呢?我在下面以摘录有关的原文,加以说明。

1.第十回末,书中说到:秦可卿得了病。冯紫英向贾珍介绍了一位他幼时从学的先生张友士,来给秦可卿看病。秦可卿当时的病情是:

那先生说:“……据我看这脉息,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但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此病是忧虑伤脾,肝火忒旺,……”先生笑道:“依小弟看来, 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痊愈了。”

2.第十一回内,书中又介绍了秦可卿得病的时间,是在八月二十日之后:尤氏道:“上月中秋,还跟着老太太、太太玩了半夜,回家来好好的。到了二十日以后,一日比一日觉懒了,又懒怠吃东西: 这将近有半个多月。经期又有两个月没来。”尤氏道:“你是初三日在这里见她的,他强挣扎了半天,也是因你们娘儿两个好的上头,还恋恋的舍部得去。”

3.第十一回内,秦可卿对自己病的看法:秦氏拉着凤姐儿的手,强笑道:“……我自己想着,未必熬得过年去。”

4.第十一回内,贾蓉对秦可卿病情的看法:贾蓉遗“他这病也不用别的,只吃的下些饭食就不怕了。”

5.第十一回,书中说明秦可卿对她自己病情的看法,时间在“黄花满地”的九月中:凤姐说道:“合该你这病要好了,所以前日遇着这个好大夫,再也是不怕的了。”秦氏笑道:“任凭他是神仙, ‘治了病,治不了命’。婶子,我知道这病不过是挨日子的。”

6.第十一回,书中又介绍了秦可卿的病情,时间是十二月初:这年正是十一月三十日冬至。到交节的那几日,贾母、王夫人、凤姐儿日日差人去看秦氏。回来的人都说;“这几日没见添病,也没 见大好。”王夫人向贾母说:“这个症侯遇着这样节气,不添病就有指望了。”……凤姐到初二日,吃了早饭,来到宁府里,看见秦氏光景,虽未添什么病,但那脸上身上的肉,都瘦干了。秦氏道:“好不好,春天就知道了。如今现过了冬至,又没怎么样,或者好了的也未可知。 昨日老太太赏的那枣泥馅的山药糕,我吃了两块,倒像克化得动似的。”

7.第十一回,凤姐儿对秦可卿病的看法:

尤氏道:“你冷眼瞧瞧媳妇是怎么样?”风姐低了半日头,说道:“这个就没法儿了。你也该将一应的后事给她料理料理,冲一冲也好。”总结以上情况:从时间上说,是自八月二十日到十二 月初,共经过不到三个半月。从病情上看:

“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痊愈了。”

“二十日以后,一日比一日觉懒了,又懒怠吃东西。”

“我自想着,未必熬得过年去。”

“他这病也不用别的,只吃得下些饭食就不怕了。”

“婶子,我知道这病不过是挨日子的。”

“这个症候,遇着这样节气,不添病就有指望了。”

“如今现过了冬至,又没怎么样,或者好了的也未可知。昨日老太太赏得那枣泥馅的山药糕,我吃了两块,倒象是克化的动似的。”

“你也该将一应的后事给他料理料理,冲一冲也好。”从以上病情的总的发展趋势来看,秦可卿的病,是向着逐步转好的情况延续的。在这一年的冬天之后的时间里,秦可卿的病又是怎样的呢? 曹雪芹没有说。但曹雪芹给出了这之后的时间表,这是通过第十二回“贾瑞事件”和“林如海事件”以及第十三回“秦可卿托梦”表达出来的。其原文如下:第十二回时间:秦可卿发病的第二年秋 。

贾瑞“诸如此症,不上一年,都添全了。”

§§§第十二回时间:第三年春。

倏又腊尽春回。

§§§第十二回时间:第三年年底。

谁知这年冬底,林如海因为身染重疾,写书来特接黛玉回去。……贾母定要贾琏送他去,……作速择了日期,贾琏同着黛玉辞别了众人,……登舟望扬州去了。

§§§第十三回时间:第三年年底或第四年春(注)。话说风姐儿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这日夜间和平儿……二人睡下……不知不觉已交三鼓,凤姐方觉睡眼微蒙,恍惚只见秦氏从外走进来…………凤姐还欲问时,只听二门上传出云板,连叩四下,正是丧音,将凤姐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

读者在第十二回的时间延续可看出,秦可卿病后又经过了两年,尚未死去。所以她的病,按书中第十回张友士先生所说,应该是在第二年的“春分”之后就逐渐痊愈了的。后来,又经过了两年左右 ,秦可卿才“自缢”而死。

(注:请参阅《(秦可卿淫丧天香楼)的时间考》一文)上文已弄清楚,秦可卿从第一年的“中秋”过后五天开始生病,到第二年的“春分”逐渐好起来,实际上只病了半年多。她虽是大病一场,然而终未死去。

秦可卿病愈两年之后,才“自缢”而死,从我们已知的情况中,还应该能联系到一些什么问题呢?秦可卿得病,从拙文《秦可卿孽孽》和《<秦可卿药方)探秘中》,可知她是因为她的父亲和娘家被 难而大病一场的。而她的“自缢”而死,按书中所示,则是“淫丧天香楼”。秦可卿的“淫丧”,和谁有关呢?那自然是贾宝玉。在可卿、宝玉之间,按曹雪芹所示:“情既相逢必主淫”,是秦可卿主 动进攻的。《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在可卿的卧室内,二人有所“不肖”,当时贾宝玉至少十二岁。两年半之后,贾宝玉应是十五岁左右了。总之,按上文分析:秦可卿大病一场,约半年多的时 间,病后又两年多,才过渡到“淫丧天香楼”,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秦可卿究竟又做了些什么事,曹雪芹没有透露出来,我们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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