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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楔子三 北有扶嘉鼓声轰,建安风鼓山河崩

【其实华夏历史,也可以写得很玄幻,绘得很好看!其实〖收藏推荐〗,也可以求得很含蓄,要得很好汉!——大汉扶摇·沧风玄玄】

匈奴狼族,擅偷袭,好遁逃,以杀戮为耕作,若豺若狼。不犯汉关则矣,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大汉·民谚

※※※

沉默,寂静,凝滞,冻结……

大汉朔北,浩荡瀚海;天地之间,万籁俱寂。

大千万物,仿佛伴随着玄衣老者这一声爆喝,尽皆凝固于此时此刻。

空间,已然锁定、未曾转移;时间,仿若冻结,未曾流动!

名曰扶嘉的玄衣老者,一手紧拄汉旗,一手飞速击鼓。

老人手中紧握的那杆鼓槌犹如婴儿手臂一般硕大,色泽与众位汉将血色伤口上莹莹流转的深青光芒一模一样,在北地冰冷的日光下,闪耀着刺眼夺目的青芒!

扶嘉敲打着身前那面高可及腰、纹龙雕兽的深青色战鼓,时而轻敲鼓沿,时而杵击鼓面,动作若行云,似流水。

“嗒,嗒,嗒。”

短暂的疾风骤雨过后,便是天雷滚滚,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扶嘉苍白的清癯面庞陡然涌现出一抹色泽,那是病态的红润,老人那双墨色的瞳眸充满光辉。

片刻之后,鼓声骤停;扶摇开口,朗喝一声!

让在场千万人心脏战栗的一幕吗,发生了!

扶嘉高高扬起头颅,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独立的单腿微微曲起,一股深青色的刺目光芒萦绕在残腿之上,猛地一绷直!

老者、汉旗与战鼓,瞬间跃腾而起,一人一鼓,高悬于半空之中,朔北冽风刀锋一般地刮过,那面苍凉悲壮的大汉战旗“唰”的一声,于九天之上烈烈飘扬!

“凭空而悬,浮而不落!沃……沃日魂仙?!扶嘉大人他,竟然是一位沃日玄仙!”

“冒{mo}顿{du}……冒顿孤涂?!(圣……圣子?【沃日……沃日魂仙?!】)

大汉战将们与匈奴骑手们整齐一致地抬着头,颤抖的双唇抖动着,像是怒骂粗口一般重复着一个称号,那是两个注定要与凡人划清界线、脱离人间范围的字!

青云、流星、沧月、沃日、苍穹、乾坤,此六名称,乃汉魂等阶之称号。

前三等阶,称为玄士,沧月之上,乃称玄仙,乾坤之上,未知其名。

踏空而翔,羽化登天,破灭凡尘,一举成仙!

这,便是沃日玄仙,也是苍茫大地之上,万千玄士必生所追之梦!

扶嘉在一道道或崇敬、或虔诚、或阴鸷、或嗜血的目光中,张开高高扬起了铁打似的手臂,玄黑色的衣袂于冰冷朔风中猎猎舞动,好似手中战旗。

“建安风鼓·苍龙吟!”

扶嘉于鼓沿轻敲三下,双臂猛一挥,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倏地刺进了所有人的耳膜与心脏!

“咚!!!”

“清喝撼,苍龙叹,清喝传,歌声残。——”

“鼓声轰,苍龙攻;鼓声轰,山河崩!——”

“建安风鼓易水谣,八荒苍龙九天啸!——”

“咚!轰!轰!”

那一刻,九霄青云为鼓声止,苍日清岚为鼓声黯;那一刻,无边白雪为鼓声舞,千万汉匈为鼓声叹!

老者的口中每跳脱出一个铮铮汉字,无垠雪原上的苍穹之边,都有一阵低沉而震撼的风雷隐隐涌动,大有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鼓声、龙吟、风啸、雷轰,夹杂在匈奴千骑恐惧惊诧的呼吸声中,压迫万千匈狗。

“苍龙吟·移形换位。”

老人低吼出声,虔诚而凝重地高高举起硕大如婴儿手臂的青光鼓槌,深吸一口气,闪电般地落下!

“呖吼!——”

伴随着最后一鼓,一声刺破苍穹的龙吟之声激越而起,回荡于浩浩苍空之上,震撼着在场的每个生物。

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让人几近跪倒在地,这股威压,便是龙压,只属于华夏炎黄的威压,只属于九州神龙的威压!

龙吟起时,一百一十一位大汉战将高傲地挺直了脊梁,目光睥睨天下大地,因为,他们还依稀记得,自己那生而为龙的模样。

汉家儿郎,名曰炎黄!

一圈又一圈的青芒以‘建安风鼓’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而出,扩散着,运动着,带着无可匹敌的慑人风压,眨眼间便飞之扩散到了屠杀战团的中心,笼罩住了兀自肆意砍杀汉家子民的匈奴狼族。

天青色的光芒不断盘旋着,涌动着,逐渐凝聚成一物,一个庞然大物。

“凝!”

扶嘉清喝一声,青光停止涌动。

那是一条龙,一条青光凝聚的龙,一条额生鹿角、麟爪飞扬的苍龙,一条只属于大汉子民的天青苍龙!

苍龙盘踞在匈奴狼族的头顶,红日般的双眼似是凝聚着雷电风雨!

“呜——”

匈奴座下那原本高傲如冰、鼻孔朝天的所谓‘战争之狼’们,突然间,尽皆夹着尾巴向后退着,硕大的脑袋疯狂得摇晃着,几乎要把背上尚沉浸在杀戮快感中的主人掀翻在地。

这条华夏苍龙的身躯开始了舞动,他巧妙地避开了那些欺软怕硬的畜生,像一根灵活而巨大的绳索般,轻柔地缠绕在一千多名气喘吁吁、遍体凌伤、犹自奔逃不已的大汉子民身上。

“去!——”

“咚!!!”

槌落,鼓响;龙吟,人失。

天与地与雪,仿佛在龙吟瞬间晃动了一下,恍惚了一下,震颤了一下。

在所有匈奴骑手看来,方才不过是自己的一刻失神,胯下的战狼也不在战栗与慌乱,再次露出了他们尖利火热的狼牙,骑手们高高扬起魂刀,速速拉开魂弓。

但,他们注定再也寻不到下手肆虐的目标。

一千多名手无寸铁的“汉人奴隶”,就这般凭空消失在原地,所站之地空留白雪三千粒。

…………

…………

手握已逝父亲白发的瘦弱少年,愣怔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一百一十名汉家战将,少年墨色的双眸之中,还残存因奔逃而产生的恐惧。

年仅十岁的孩子揉了揉澄澈的双眼,再次仔细地望了望眼前之人。

他确定了,自己已不在那片尸山血海之中奔逃,而是站在那片火红汉军们所立的低矮雪丘之上,眼前这些创伤满身、目光坚毅的叔叔伯伯们站在一起,汇成一线,恰恰构成了方才自己望见的那条血色苍龙,那条带给难民们生的希望的赤红汉龙!

茫然四顾,少年却未见到一个与自己一同逃难的汉民身影。

雪丘之上,唯有一百一十一民兀自整理全身甲胄的汉军,似是在准备冲锋。

“我……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大家……大家怎么都不见了?”

“娃子,莫慌,莫怕。”

玄衣老者转过身,口中说着少年熟悉的三秦口音,那倔强而坚硬的口音少年不会认错,当下心中恐惧微缓,鼻头一酸,眼泪便要落下。

扶嘉大踏步地行到少年面前,抬起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揉着孩子乌黑蓬乱的发。

老人那双墨色的瞳眸犹如孩童般澄澈无暇,和蔼而慈爱的目光,悄无声息地化解了少年心中的恐慌,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与温暖遍布了少年全身,狠狠一抹颊上泪珠,少年急忙问道。

“老爷爷,同村的大家都去哪儿了?我……我怎么找不到他们了?”

“小娃子,你莫急,老夫方才已将所有百姓传送到了陇西郡中,那是地界现在很安全,陇西太守韩大人会保护好他们,你大可放心。”

“传……传送?难道您是一位汉魂仙人?”

少年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扶嘉老者咧嘴一笑,轻轻摆手,打断了他的推测。

“嗷呜!——”

尖利的狼嚎从雪丘之下响起,苍狼啸川的一刹那,少年瘦削单薄的身体剧烈地战栗起来,被尘土所掩盖的面庞之上,充斥着近乎扭曲的恐惧。

他的脑中掠过了同村王二的断臂,隔壁李姐姐犹自睁着眼,却打着旋飞上半空的头颅,还有自己手中,那缕因寒冷饥饿而死的父亲苍白的发!

扶嘉无视身后雪丘之下,兀自狼嚎叫嚣不止的匈奴狼族,缓缓蹲下,温暖粗糙的大手抬起。

宽大的汉服衣袖遮住了老人沧桑的面庞,没有任何人看到,扶嘉的眼角,无声无息滑下的那滴泪!

老人将少年搂在怀中,就像抱着自己远在长安城中的小孙子,清嗓开口。老人的嗓音柔和中透出高贵,悠悠回荡在少年耳畔。

扶嘉大人的话语似有魔力,恐惧战栗的少年,此刻只觉得自身周围很温暖,很安全,没过多久,居然睡了过去。

老人嘴角微微挑起,笑容带着无法掩饰的悲壮与凄凉,让人安心的大手抬起,抚上了幼小心脏近乎崩溃的少年的额头。

“莫怕,这都是梦,小娃子,你安静地睡吧,扶爷爷给你讲个故事,故事听完,梦就醒了……”

上:北有扶摇鼓声轰,建安风鼓山河崩。

下:北有扶摇鼓声叹,漠北忠骨歌声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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