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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已经死掉的伙伴

唐宋不可置信地竖起了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馨慧也像伤心自己短暂的生命似的,抬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带了些哀伤的疯狂:“你没有发现吧!你的好搭档早在前几次出任务的时候死了!你自恃异能过强从不担心!但是我呢……我只有微小的伤害别人的异能!”

“不过也是这样……在我死之前才能发现,我可以将他们的生命力化为自己所用……不停地用他们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她看着自己手,十分珍惜又带些痛恨似的,害怕它突然就变成了一块腐尸。

“所以……别恨我……”关馨慧看了一眼旧日的搭档,眼中显然有不舍痛苦和纠结,但是为了自己,她不得不痛下杀手。

“馨慧……”唐宋眼看拖不了多少时间,不禁紧张地手心全是汗,“你躲不过的,邱心、雅如他们迟早都会发现你的……”

“哼!那又怎样!等我成为真正的暗系魔王!便是第四空间也不能奈我何!哈哈哈哈!”纵使唐宋说得再有道理,关馨慧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回头了。她手掌微动,及早向唐宋发动了异能。因为,越早除掉心腹大患,她才能更安心。

淡蓝色几乎不可见的微光向唐宋射去,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夺取”的异能,又是在避之不及的情况下。

也许这一次真的完了,他就要变成植物人了。

谁料到,阮小爪毫无预料地回身抱住了唐宋,挡在了他的前面。淡蓝色的光束全部都打在了她的身上。

唐宋精神紧张,瞳孔微张正对面,呼吸都交错在一起。

“等我成了植物人以后,一定要抓住她。”小爪如是说,看着唐宋洁白的皮肤高挺的鼻子愣了神。那偏黑琥珀色的美目,居然流露出了对她的担忧……

交代完“后事”却迟迟不肯闭眼,她依旧睁着圆圆的眼珠和唐宋抱在一起,大眼对小眼。

关馨慧眼见第一次攻击没有打到目标,急忙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唐宋见状不妙,忙抱着小爪在地上一个侧滚翻躲开了。第三次第四次淡蓝色的光线如死神般接踵而来,唐宋连忙推开了阮小爪闪过攻击。

而小爪竟然在三四次中招后毫无反应……依旧用杏仁般的大眼左瞧右看,活力满满。

唐宋第一次见这种情况,竟能把异能化做无效:“小爪……”

“难道你也是异能者?”他迅速爬起身来,拉起阮小爪,果见她生命力顽强没有一点伤痕。

关馨慧也因此惊了一跳,就趁着这档间隙,便被唐宋反攻开来。

他举起一只手臂,雷电便从四面八法而来几乎要将关馨慧包围住,使她的异能施展不开,被困了起来。

唐宋看着这昔日亲切的搭档,今日的魔鬼,不免心生感慨,难免有些下不去手。

霹雳巴拉的声音响起,唐宋发动了异能,对准了关馨慧的方向,准备射击。

就在他犹豫的空当,关馨慧却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突出了眼珠做出一副惊恐的模样,从头部到四肢,开始石化了……

没错……竟变成石头了……

这样厉害的异能……是邱心!唐宋猛得转头,果见一棕发少年低沉着脸,眼睛也不看他的方向,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

“抓一个作恶的异能者而已,竟然都搞不定。所长派你来二区就是个错误。”他说话不留情面,就跟他冷峻的脸一样冰冷,“真没用。”

而这时,关馨慧确已全部石化,化成一座惟妙惟肖的雕像,还保存着她死前恐惧的面容。看上去像真人的石雕,或是真人变成的石雕,无论哪一个都令人觉得可怖。

从生命到石头,她是真的死了……她吸取的生命力也从石头里化成了幽幽的蓝光,飘飘忽忽物归原主去了,相信不久后那些被害的无辜同学,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我的事根本不用你管。快叫后援队来清理后续事宜吧。”唐宋见了他也没有好气,一抬手甩去一个闪电,便将关馨慧的石像劈碎了。

心中默默哀悼着逝者安息……

关馨慧虽然是已死之人,但是邱心直接封杀的态度还是让他不能赞同。毕竟大家共事那么多年,如何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但她灵魂已然堕落,总是审判也是个枪毙落场……还不如在此让她舒服而去……

唐宋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满。一如邱心如此有攻击力又危险的人,根本就不应该放在学生区的管辖。幸而他的父亲就是收容所的所长,管教甚严。否则唐宋绝不能容忍他这样的危险物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甚至还混在普通人中正常上课,而且为人还如此地尖酸刻薄:

“所以我说,滚出二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省得在这里丢人。”邱心像收到了唐宋的挑衅一般,抬起一个指头便让那些碎掉的石块燃烧起来了。

是真的燃烧起来了,红色的火苗。

他是为数不多拥有双重异能的人,石化和火焰。然而石化的异能十分高级,成功的几率偏小,但已然相当厉害。这当然有一大部分要归功于优良的基因,父母都是优秀的异能者,加上又是混血和后天努力,自然威力不小。

即使是跟拥有异能的成年人相比,也毫不逊色。

抛开他不谈,殊不知,其实唐宋自己也是个危险物。

若是他愿意,“雷电”便可作为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无奈他实在自负,怎会将自己如此正义善良的人列为危险物的行列?

此刻他也像被激怒了,两手之间的闪电霹巴作响,握着电球就向朝这边放火的邱心扣下去了。所以闪电和火焰共鸣,缠绕在一起,声势浩大的火光就这样亮起来了。

“那个……”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阮小爪,声音早被他们嘿嘿哈呀的打斗声盖了过去。

电光火花,就像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待到两个少年都累得气喘吁吁,无力再斗,便双双放了狠话,止戈了。

唐宋这才想起阮小爪,要先送她回家。两人沿着后花园的路一路走下去,并没有看到身后的邱心若有所思听起手机的模样。

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嘴角微动,严肃地说道:“爸爸,我找到魔王了。”

随着几声凄厉的乌鸦叫,残存的林间幻象也消失殆尽。

人都散去,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身裤的少女踏着坡跟的凉鞋走了出来,银白色的脚链闪动。她来回逡巡,随意拾起了地上一块烧黑的石头,那里面有微微的生命反应。

她梳了一个盘错的韩式头型,左边的交错的花朵发钗很是漂亮,上面的流苏随风摆动。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唐宋和阮小爪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

那里路灯昏暗,一高一矮的身影宛若豌豆大小,不见了。

唐宋是打算送小爪回家的,但见她拿着粉红色的信封坐在公园的秋千上就不再前进了。

“我骗父母在同学家留宿,所以要早上才能回去。”阮小爪见唐宋也坐了下来,一边铺展那张破烂的信封一边解释。那意思,便是唐宋可以先走了。

那破烂的信封跟随它的主人,经历了“雷击”“夺取’各种异能,已经跟它的主人一样,破破烂烂不堪入目了。

唐宋看了看天边轻轻泛起的白,也知黎明不远了,便决定道:“那我陪你坐会吧。”

夜深露重,寒气袭来,让只穿一件单衣的唐宋有些瑟缩。他的外套,此刻正暖和地裹在小爪身上。

小爪把扣子解开,撑起半个外套:“喏。”

“这……”唐宋有些迟疑,还是觉得不妥,“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

“授受不亲?那是什么?”阮小爪面无表情地眨眨眼睛,她只知道这件衣服足够大,容得下他们两人。

唐宋想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解释:“就是男女不能发生的男女之事。”

“我们要发生男女之事吗?”她是真的不太懂,不过挤挤取暖而已,还这么讲究吗?再说……

“你不是冷吗?”

这样一来,唐宋便觉得自己小心眼了,于是凑了过去,两人在嗖嗖的冷风中相互靠了靠,这样暖和一点。

相顾无言。

唐宋慢慢觉得,眼前叫阮小爪的女孩,不过是个普通可爱的女生,除了偶尔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并没有大家疯传的那么邪恶。甚至……还要单纯白痴些。

“关馨慧质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反驳?”

“没有用,你不会信我的。”阮小爪表面上镇静非常,实则心里咚起了鼓。那心跳的节奏,全随着眼前的少年而动。一下一下,平稳又有力。小爪慢慢熟悉了这种感觉……就是心跳。

唐宋笑笑,将手上洁白的护腕取了下来,套在了小爪的左手上:“我现在信你了。你不是把我写在朋友簿的第一页吗?”

话刚说完,阮小爪的眼睛也不知怎得就瞪得又大又圆,还有亮晶晶的光晕在闪动。

“你看到了?真的?”小爪一激动,一伸爪子就要抓唐宋的手。

劈里啪啦一声,唐宋的喊声也随之而起:“小心!”

白色的电流从唐宋手中传出,通过两人相握的手传到了阮小爪的身上,狠狠地一击。

“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摸我的手,会漏电的!”唐宋慌忙站起来察看阮小爪的情况,她的整个头发都像被离子烫了一般……

普通人遭受了这个电压的电流,早就被电昏了。而阮小爪只是头发卷了卷,脸色有点发黑地眨眨眼睛。还有心脏,超出负荷地跳动。

“你没事吧?”唐宋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换回了阮小爪的注意力,见她神志清醒,尚未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你也是异能者。”

他对着小爪左看看右看看,开始闲聊起来:“我猜你拥有将异能化为无效的能力。”

“如果可以,明天我带你去第四空间鉴定一下。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跟我一起当清道夫,做我的搭档。我带你认识很多朋友,他们也不会再叫你大魔王了。”

少年的脸在黑暗中反而显得白皙明亮,象征着一片美好的地域。

那是阮小爪的脚步从未踏及的。

她的眼睛重又亮晶晶起来,但是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心慌意乱地折腾那已经破烂的粉红信封,喃喃道:“唐宋……我喜……喜欢你。”

唐宋注意到她又揉捏那封破烂的挑战书,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那个东西不要了吧,明天我补一封情书送你。”

“真正的情书。”才不是那样的挑战书可以比的。

小爪嘻嘻笑了两声,就像暗夜里的乌鸦,听起来不那么好听。她又向唐宋靠了靠,这次更大声了:“唐宋我喜欢你!”

她喜欢她,因为看到他会心动;因为他是她第一个好朋友;因为他对她如此之好。

这句话飘到唐宋耳里,便是在说,你人太好了,你对我太好了!也就是表达喜悦的感谢词,于是他也礼尚往来地摸摸她的头:“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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