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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下) 淞沪悲歌(二)

1937年9月29日上海日本帝国陆军第13师团佐藤直树

“你身为独子,你也要自愿接受征召命令,去加入军队吗?”

“是的,妈妈。这才是天照大神的子民应尽的义务。”

就这样我离开了家,我离开家的那天,樱花漫舞在街道上,同学们,邻居们都为我穿上那一套笔挺的军服感到骄傲。

“呐……明年回来一起看樱花吧……”琴美和我约定道。

就这样我加入了军队,经过了三个月严苛的训练,我们学会了身为大日本帝国的士兵应该学会的一切。我记得,我的教官是个非常好的人,他不和其他的军官一样,对我们严加大骂,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们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告诉我们,我们参加军队,不仅是为了天皇效忠,而是为了整个亚洲,整个世界的和平。

我们的教官竹中七海,据说他在美国留过学,学到的东西和我们大不相同。

听说……他有个中国朋友,他说希望中国朋友可以和他的友谊跟中日两国的关系一样,地久天长。

教官,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

我抱着这样的理想完成了训练,我被分到了13师团26步兵联队。在队伍里担任通讯兵这个角色。

在本土驻扎了没有多久,我们就得到了出国作战的命令,而目的地便是我们的近邻——中华民国。

“快一点,佐藤,我们马上要上岸了!”曹长急促的命令下,我穿戴好了自己的装备,站到了登陆舰前方。

“听着小伙子们,岸上的支那人已经被我们炸得快喘不动气了。我们上岸的任务,也不过是接收他们的投降队伍罢了。”曹长一个月前刚刚打过北平战役,他说,中国人会被我们的火炮彻底磨碎精神的。

“是吗……”佐藤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中成群结队扑向前方中国军队阵地的飞机群。

很快,他们上岸了。

“我们的目标是杨木桥,在这里,我们将会与一个师的支那军队交战!”曹长兴奋的说道,似乎完全不在乎一个联队的兵力要远低于中国一个师的现状。

“我们……人应该少吧……”佐藤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没关系的,曹长所在的部队可是曾经打垮过支那人两个师呢。”身边的战友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放轻松。

可是滩头的忙碌真是让人作难,举目四顾,在这臭的令人发疯的滩头只有匆匆整队离去的士兵。

我们很快便来到了战场,同时,我们看到了返航的海军航空兵,此时应该被当做战场的杨木桥,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

日军踏过了支那军队的阵地,阵地上已经全是被烧的面目全非支那人尸体。

“支那猪,也不过如此。”曹长撤掉了那面立在桥头的中国军队的旗帜。

“看,曹长,这里有一个活着的。”一个日军士兵这样说道,像是找到了很重要的战利品一般。

佐藤向那边看去,是一位仍然在喘着气的中国军人,半张脸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不过看起来他还完全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曹长,怎么处理。”中国兵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过去的战友还是用枪指着他。

“我来。”曹长素以日本武士的豪侠自诩,他走了过去,温和地用他可能是在日本刚学来的中国话说:“你辛苦多多的。”

那名中国兵没有回答,口中只是喃喃地念道:“中国,中国……”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洞虚无,口中的喃喃也停止了。

“很好!佐藤君,向联队长汇报,我们已经占领了桥头……”曹长并没有把话说完一枚子弹便贯穿了他的头部,从眼睛打进去的子弹将他整张脸打得变了形,脑浆混合着鲜血从他的头上的大洞里喷涌而出。

“敌袭!”日军士兵们纷纷爬倒在地,开始寻找刚才中国军人呆过的阵地进行躲避。

“佐藤君,快跟联队长发报,告诉他们,桥头并没有肃清!”

佐藤慌忙中将电台架设好,正将听筒取下拨号的他突然感觉到脑袋一热,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1937年9月29日上海粤军160师956团8连谭梦霖少尉

“打中了!”谭梦霖给自己手中的GEW98步枪退了弹壳,然后重新上了一发子弹。

“打得好啊!是个曹长啊!”钟谕诚在一边说道。

“不……是那个通讯兵……”

“有人提前开枪了吗?”

此时的日军让这样持续的冷枪打昏了头,一枪击中了他们的曹长,另一枪则打中了他们的通讯员。

“大丈夫、彼らながら!”(别乱,他们就在那边)日军士兵很快恢复了冷静,开始朝谭梦霖他们射击。

“金策,压制住他们,让主力部队完成包抄!”

“得嘞!”金策架好了自己手中的轻机枪,开始朝着日军那边点射。他用的轻机枪不同于其他部队使用的ZB26,而是来自比利时的启拉利KE7,这把轻机枪虽然射速远不及其他的武器,但是它的高精度,稳定性也让它成为轻机枪中的奇葩。

急促的点射很快就让几名日军去跟天皇报道去了。

剩下的日军使用手中的38式步枪开始朝着正在阻击他们的谭梦霖排进行射击。至于使用掷弹筒的士兵,轻机枪连续的点射也让他们没办法完成瞄准和投弹工作。

“就这样压制住日军,等着常连长他们完成合围。”

“开工!”就在此时,谭梦霖就听到了急促的短点射从日军小队的侧面传来,刚刚架好机枪的日军轻机枪手就被打成了筛子,日军只得龟缩防守,这时候,常天珩带领的突击队也从土坡的另一侧匍匐到日军侧翼开始合围日军。

“虽然不知道那边先开枪的是什么人,只要把日军打回去就可以了吧。”冲在突击部队最前面的是宋子矜,端着自己的驳壳枪,像败家子一般倾泻着自己的子弹,也许是在给自己被日军炮弹炸得失去行动能力报仇吧。

“撤退する!”伴随着两面的夹击,日军失去了战意,但是有组织的开始撤退,有几位打算冲上去扩大战果的中国军人竟然让日军精确的射击了结了性命,这也许就是他们艰苦训练的来的成果吧。

“这里……仍然属于我们。”桥头已经没有日军了,常天珩拔下了刚刚让日军插上的国旗,重新换上了那面被扔到地上的青天白日旗。

“这就是战争……对吗……”宋子矜看着在桥头阵亡的士兵们若有所思的说道。

“宋副连长,立刻带人修复阵地。我相信日军很快还会回来的。”常天珩命令道。

“还有……你……要归我指挥了。”常天珩指向刚才从侧面杀出来的残兵。隶属于113师的他们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他们的班长——何清中士。

“就凭这样的小毛孩……也要指挥我吗?”那个让常天珩带着命令口气收编入自己部队的何清似乎并不是个不爱惹是生非的主。

“何清中士,这里我官最大,所以我可以命令你,现在你被编入了三排,谭梦霖少尉的排。”

“请多关照。”谭梦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礼节性的执意。

“切……”何清看向那个胸牌上写着“谭梦霖”三个字的少尉,伸手将他的手扇开了。

就这样,8连夺回了杨木桥桥头阵地,这是他们第一场胜仗,但是后面等待他们的也不会是这样简单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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