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彬看着鞠躬道歉的第五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这一个动作,就好像晴天霹雳。这么多年,在赤魂佣兵团的小圈子中,自己被喻为“最有出息的年轻人”,知道他的能力的人甚至称他为“堪比君临者的大陆第二强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君临者”已经成为了泠魄一人的专属称谓,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去称呼他。但所谓“强者”,终究冠有“第二”的头衔,也终归不是第一。
不难发现,泠魄嘴角那抹笑容似乎突然凝固住了的样子,就好像被冰块冻住了一般,这是他大概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就是自己最心疼的人,用自己最厌恶的行为,对自己……
“那如果我说我不原谅呢?”泠魄走到了第五默面前,眯了眯眼睛,蹲了下来,正好对上第五默的脸,银白色的光芒在阳光的“肆虐”下变得熠熠夺目,那对漆黑如同夜空一般的眸子对着第五默的眸子,说道:“我不说起来不准动。”
这应该可以说第五默第二次如此仔细地观察这张脸,深邃漆黑如夜的眼眸,银色的短发,白皙的脸上毫无瑕疵,就连那令人熟悉的银色耳钉,都完全一样,只不过面前这张脸,冷如寒冰,没有一点温度,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在冰川中存在。而曾经那张脸,却柔如春风,带来春天最微妙的生机,就像是冰川中的梅花一般,在层层叠叠的悬崖峭壁中,一个人独自开花,留给过路的人以无限的期望。
“你!”炎彬正准备一拳揍上去,被第五风楠拦住了。
风染和木梦看着自己的主人,这样的爱情,真的无论是谁都会累吧。
“你在怕什么?”泠魄坏笑了一下,说道,“你的身体在背叛你哦。”
“我…我没有。”第五默死死咬住嘴唇,本来就有些干涩的嘴唇看起来已经被咬出血了。
两人一个鞠躬,一个蹲着,四目相对的动作,再加上泠魄那张脸和气势,大致不会有人不关注吧。一大清早,整个客栈的焦点就变成了这二人,就连老板也注视着二人,周围的零零散散的客人关注的焦点继炎彬之后变成了泠魄,他们在今天早上算是看了一场不要钱的“三角恋”大戏。
泠魄轻轻舔了嘴唇,对上了第五默迷离的眼神。他一把抓住了第五默的头发,一偏头……
周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第五默只觉得那种触电的感觉从嘴唇传到了全身,整个人几乎都酥了起来。她或许将面前这个男人全然与尹泠画上了等号。那种心跳,那种紧张,甚至,那种心碎。
而泠魄也在后来问过自己为什么吻第五默,明明决定了让她恨自己,可是,为什么做这些,理由大概就是,他不想让第五默的嘴唇被咬出血,是那股鲜血汩汩流出的**让泠魄无法控制自己了。
第五默努力想要摆脱泠魄,可是她似乎无论怎样都不会使泠魄放开拥抱,她喜欢那阵香味,就包括那阵香味,都和尹泠的那么像,都是那样的好闻,那样的醉人。同时,她自己也无法离开这所谓怀念的味道。
泠魄的手从第五默的头发慢慢向下移,渐渐地到了背后的扣子吧,他似乎准备要动手解开的样子。那也许是一种习惯吧,他还以为,现在还是五年前。
第五默终于忍不住了心中那只野兽的狂吼,手掌中青色的光球打向了泠魄。泠魄后背撞到了大堂的柱子上,整个房顶颤抖了一下。一口鲜血从泠魄有些煞白的嘴角流了下来。
“你…你为什么不躲!”第五默颓废地蹲在泠魄身边,声音颤抖着。
“谁让你要打我的,我哪知道……”泠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晕倒了。可以看得出来,泠魄对第五默,丝毫没有防备,身上就连小刀都没有装,更别提铠甲了。
夜深了,几人打算等到泠魄伤好了再走。炎彬看起来心情很是郁闷,很早就睡了,而第五默则在泠魄的房间里,等待着他醒来,毕竟心中的那份愧疚,着实应该道歉。
泠魄醒来已经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了。木梦声称带着小慈早早就睡觉去了,第五风楠也显得很疲惫的样子,白天就没怎么活动,晚上又睡过去了。
“喂,你干嘛照顾我!”泠魄看着第五默正在倒茶的背影,颤颤巍巍地问:“你不恨我吗?”
“我干嘛恨你,没有理由啊。”第五默转过身,看着泠魄,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倒给了泠魄,说道:“快些喝吧,这是一位故人给我的草药,应该对你的伤很有好处吧。”
“哦?故人,说来听听。”泠魄喝了一口茶,任凭茶水的蒸汽打在脸上,湿漉漉的,混着些许带点儿咸味的泪。
第五默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点了点头,“是一位曾经深爱过的人。还有,我是淑女耶,我才不要什么都给别人讲。”
泠魄笑了一下,那是第五默第一次,看见泠魄如此灿烂的笑容,真的,很像那个人。
“那他现在在哪?”泠魄喝完了一杯茶,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过的不是很好。”
“阁下关心这些,不觉得与身份不符吗?”第五默坐到了床边,把泠魄推回了床上,“您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您就给我个面子,赶紧好起来,让我安心去参加木木争夺战吧。”
你想要那只木木,我给你不就好了?反正我是裁判。但是,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泠魄坏笑了一下,把第五默拉到了自己身边,翻了个身,压在第五默身上。“和我在一起,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的故人发生过什么,但我保证,我的一切都比他好。”
“你放开我!”第五默想要推开泠魄,可是却怎么也推不开。“我警告你,别这样对我!不然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哎哟?又威胁我?”泠魄邪邪地笑了一下,在第五默的嘴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第五默盯着面前那张精致的脸,深邃的瞳孔恰好映衬着窗外神秘的夜空,这对眸子竟然和梦中的那么相似。
“我给你时间考虑,到木木争夺战结束。”泠魄坐了起来,将自己的耳钻取下来,戴到了第五默的耳垂上。
“记住,不准拿下来,除非,你找到了那位老相识。”泠魄威胁着说道。翻过身,又加了一句:“我要睡了,明天也该出发了,跟我一起走吧,会省时间些。”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可以收!”第五默连忙坐起来想要摘下耳钻。
“取下来我就杀了你。”第五默看到了满脸威胁的泠魄,只好听命。
“为什么突然改**度?”同时,第五默为了防止再次被推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站了起来。
泠魄则面对着墙,给第五默扔了一句:“因为好玩啊。”
好玩……
仅仅,就是,好玩吗?……
第五默自嘲地笑了一下,的确,自己何德何能,会让君临者动心呢。
第五默关上了门,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走吧,我们今晚就走。”刚与风染“叙旧”结束的木梦,通红着眼眶,拉起了第五默的手。
看着窗外一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泠魄找到了后院的风染。
只见那对紫色的瞳孔,无光地扫视着后院。
“你不用告诉我了,我全知道。”泠魄对风染说道,“走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不觉得,这样真的很累吗?君临者阁下?”一个浑厚的男声在后院响起
“让我休息会儿。”风染变为了灵器,躲进了泠魄的灵戒中。
“你是谁。”泠魄又变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面前这位黑袍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泠魄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感觉,让泠魄不得不提起精神,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身影。
“虽然是仇家,但是我今天还是找来了啊,只为了我的这位关门弟子,和我最喜欢的弟子的儿子啊。你好啊,阁下。”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