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家庭中。
过了不久,张文峰就联系上了另外两个大掌柜,叫刘云和陈茹。还有一个大掌柜叫衣嘉明的据说已经遭遇了不测。
陈茹原来是宫里的一个非常有名声的教养嬷嬷,等到了岁数出宫的时候,家里至亲的人早就不在了,旁系的亲戚因为都想分得她的几个养老钱而天天勾心斗角,陈茹在宫里本来就厌烦了这一切,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海老,就到海老的销售首饰的铺面和成衣铺面做了大掌柜之一,并且因为她多年在宫里的历练和社会的摸索,造就了她的火眼金睛。当海老走了以后,一开始柳祥之对她也是恭敬有加,但因为成本问题柳祥之想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这让打心眼里瞧不起假货的陈茹不愿同流合污。本着对柳祥之的了解,陈茹早早就做了打算,偷偷地走了。前些日子看到只有张文峰他们几个能明白的记号才赶了过来。
刘云主要负责钱庄和当铺,刘云家也是世代经商,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执行者,而不是管理者,家业逐渐被败光以后,海老挽救了他,自从跟了海老,他在生意上一路顺风顺水,这可能就是他经常说的海老是他命定的贵人吧。自从海老退下去以后,刘云不愿意做逢高踩低的主而逐渐受到排挤,由大掌柜的位子退了下来,也是接到张文峰的留言赶了过来。
张文峰原来是个学识大儒,但逢考必败,后来歇了心思,在海老的身边主要负责掌管酒楼,并管着一间书院,这间书院是海老主要为了一些上进却上不起私塾的贫寒子弟而设的,海老退下去以后,柳祥之因为它不但不挣钱,还经常往里搭钱,所以关闭了它。张文峰气不过和他理论了几句,因为这件事柳祥之的人品遭到底层人群的垢病而勃然大怒,把火都撒到了张文峰身上,要除之以后快。幸亏张文峰得到内部人员的通风报信,才免于一死。
衣嘉明主要负责镖局和运输,就是因为衣嘉明的功夫不错,并且是个耿直性子,他的存在弄得柳祥之的进货渠道施展不开,所以才第一个对他下手。本来凭着衣嘉明的功夫一般人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的,可是重赏之下,必有小人,他的亲信对他下了毒,才使一家人命丧黄泉。
老朋友见面长吁短叹一番以后,对乔乔和初夏制定了一个培训计划,不外乎就是琴棋书画和生意谋略。
毕竟欲速则不达,乔乔和初夏慢慢地学着,并且经常给几位大掌柜贯穿不能因为复仇而剥夺了生活的乐趣,所以日子过得也是其乐融融。
乔乔和初夏很乖巧,日子过得很舒心,有时,乔乔甚至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一天早晨,初夏去镇里买菜,碰到了几个地痞无赖在欺负一对卖唱的爷孙两个,初夏忍不住就多管闲事了,那几个地痞无赖猛一看到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都动了歪心思,想要对初夏动手动脚,初夏凭着这些日子练的功夫,撂倒了两个,但好虎架不住一窝狼,就在初夏马上要抵挡不住的时候,一个人救了他,巧的是这个人是衣志文。
原来自从衣志文把商队护送到余杭以后,放心不下就出来找乔乔和初夏,可是到客栈以后她们已经走了,他又前行一路打听也没有找到人,只得又返回来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想到歪打正着碰到了路见不平的初夏。
衣志文当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他语无伦次地问初夏:“小夏,你怎么在这,我去客栈找过了,他们说你们早就走了,你们……”
“衣大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一言难尽,你跟我来,我细说给你听。”
初夏把衣志文领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对他说:“衣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衣志文愣了愣,看着越长越漂亮的初夏,按捺住激动的喜悦,轻轻撇过了头说:“嗯……我也是正好在这边办事,路过这里,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你们。你们去哪儿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乔乔和我现在也有了落脚之地,嗯,那你呢?”
“我?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也不知道去哪?”
“你没有家人吗?”
“我的家人都让仇人杀死了,我现在想报仇,但势单力薄的,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连仇人的面都没见到,哎,只能以后等待时机再说。”说完,衣志文的眼圈都红了。
初夏看着这样的衣志文,心里的同情之心又泛滥了,想了想对他说:“要不,你跟我来吧,看看爷爷能不能收留你。”
“不太好吧,我这样贸然的前去,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没关系的,爷爷人可好了。”
当初夏把衣志文领回大院的时候,乔乔正在和海老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下棋,又是老样子:“啊,爷爷,我走错了,嘿嘿,再返一次,就一次,这回是真的噢。”
“不行,你上次也说是最后一次,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呀。”海老摸摸胡子坚持地说道。
“什么嘛,我明明拿棋的时候手滑了一下,我是走这的,好爷爷,最后一次噢。”
“好吧,再让你一次,不过,中午可得有辣子鸡丁。”
“啊?好吧,好吧。没有问题这些是小意思。”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上演,院子里无时不充斥着欢笑和快乐。
衣志文一看到海老,顿时热泪盈眶,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海爷爷。”
海老看到衣志文,脸上的笑容没有了,颤抖着手将他扶了起来,“小文?”
“嗯,海爷爷,我爹和我娘,他们,他们……。”
“我知道了,哎,你不用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海老深有感触地说。
原来衣志文是海老身边大掌柜衣嘉明的儿子,被柳祥之杀死了全家,衣志文碰巧上山学艺没有在家,躲过一劫,一己之力,没法报仇,只能靠武艺为生,等待机会。
等刘云和陈茹也过来的时候,大家又都互相唏嘘一番。
日子总在不经意间溜走,转眼就又到了春天,万物复苏时,春暖花开。
“乔乔,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就是装你也要装得象个大家闺秀!”陈茹不满意的对乔乔瞪眼道。
“师父,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走路基本都是很小步很小步的,还不行吗?”乔乔幽怨地回答。
“什么,走路?你那叫走路?我看那叫挪,虽然你的脚大,但也不用走路虎虎生威吧。”陈茹边说着边挑剔地用柳条敲打她的小腿,还嫌弃地看着她的脚。
乔乔心里很悲愤,我的脚在现代社会也才37码好不好,真的没有那么夸张了,哎,对待这种鸡蛋里能挑出骨头的人来说,还得用我的杀手锏啊!
“嗯,师父,中午咱们做水煮肉片好不好?”乔乔把眼晴睁得很大,故作天真地问道。
陈茹沉默了几秒钟,不太自然地说:“嗯。”
“那材料很多,得提前准备,这个功课?”乔乔继续装无辜。
陈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去吧。”
“得令”,乔乔蹦着高地走了,边走边高歌,“翻身农奴把歌唱,幸福的歌声传四方……”
陈茹看着远去的乔乔站在那里长时间没有动弹,一会儿,张文峰走过来,笑着说:“怎么样?”
“人确实很聪明,就是哪儿有个女孩家的样子,识才辨物的记忆力惊人,各方面都可以,就是这沉稳劲……哎”
“呵呵,不要放在心上,这个孩子心里有数,是块璞玉。真是老天有眼,初夏那个孩子各方面也很优秀,心灵手巧啊。”
“是啊,不过,你说乔乔做的饭菜怎么那么好吃呢?亏我一把年纪,宫里的山珍海味也是吃了不少,还不如她做的简单的家常小菜诱人胃口呢。”陈茹禁不住感慨地笑了笑。
“你算不错了,你看海老,跟个小孩似的,每天乔乔一做错事,乔乔就用这招来对付他,百战百胜啊。我们几个算是有口福喽。”
“呵呵,你说的对,咱们这把年纪了也真是丢人……。”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往餐厅走去。
乔乔在厨房大干一场的时候,嘴里对帮着烧火的衣志文说道:“你说,我容易吗,现在他们就是因为想吃我做的饭,天天变着法的折磨我啊,尤其是海爷爷,昨天他竟然让我作赋,这怎么可能呢,哎,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想吃红烧肉了,天天弄得烟熏火燎的,我这命苦啊。”
听着乔乔每天必发的牢骚,衣志文笑了笑没有吱声,其实每个人都知道乔乔就是想让大家吃得开心,可面子矫情,非得说得自己多可怜似的。而乔乔呢,依仗着在现代社会给五星级大酒店当徒弟的手艺,把家常菜做得是炉火纯青啊。
初夏把洗好的菜拿进来,帮着乔乔打下手。看到衣志文的脸上被烟熏得有块黑渍,很随意的抽出手绢递给衣志文擦擦。衣志文接过初夏的手绢,初夏的手绢是素白的,只是在右下角绣着荷花,因为初夏是夏天生的,乔乔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所以初夏的手绢都绣着粉红的荷花,并绣着“夏”字,而乔乔的手绢右下角则绣着紫堇和乔字。乔乔说那是每个人的身份证,当时两个人还为此得意了一阵。
衣志文擦完以后看着手绢上的黑印,脸色通红地说:“我洗好以后还给你。”
“不用了,我来洗吧。”初夏随口接道。
“还是我来吧,等明天早上我教你练功的时候再还给你。”衣志文很坚决地说着,初夏听了也只是点点头,没有放在心上,旁边的乔乔看着初夏那马大哈的样子,知道这条手绢估计就一直在衣志文的手里了,心里想,哎,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啊。
当乔乔和初夏端着八菜一汤到餐厅的时候,海老、陈茹、张文峰和刘云早在那眼巴巴的等着了,看着他们的眼睛围着饭菜打转,那渴望的眼神,乔乔心里一阵满足和得意。
“简简单单地随便做了几个小菜,不要……嫌弃……”,还没等乔乔说完开场白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拿起筷子开始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乔乔一看这种情形,也加入抢菜的行列,大吃特吃起来,一会儿,餐厅就传来了男女老少的笑声,窗外的什锦花和木棉树,仿佛被笑声感染了,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