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乔她们一行人回到梁府的时候,天已经渐黑了。后院传话过来说梁夫人请她过去。乔乔在路上打点了一块随行的小丫鬟打听是什么事,那个小丫鬟很怕事,摇头一句话不说。
乔乔来到梁夫人所住的院子,满院子种的全是牡丹。红得艳,紫得浓,黄得嫩,白得纯,绿得翠,粉得娇,各的各的特色。牡丹花品冠群芳,百般颜色百般香。整个院子都透着一种华贵,一种雍容。
乔乔进得屋里老远就跪了下去:“给梁夫人请安。”这种大户人家只要是个主子就最讲规矩,尤其是给她们这种小丫鬟,规矩里最能挑出错来。
梁夫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礼仪上挑不出错的乔乔,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就在乔乔又从心里开始诽谤封建社会害死人,跪得腿发麻的时候,梁夫人淡淡地说:“起来吧,上前来,抬起头来,我看看。”
乔乔走上前去,略微抬起头来,梁夫人虽然有四十多岁,可由于保养得当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浅青色透着牡丹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色烟纱裙,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相称着屋里奢华的摆设,更加显得慵懒富贵。
她笑了笑:“不错,长得可是挺水灵,不怪明宇抬举你,最近把明宇照顾得很好啊。”
乔乔听了又一下跪在地上:“谢夫人夸奖,奴婢只是尽好自己的本分。”
梁夫人又轻轻一笑,鬓角的牡丹花微微一颤,顿时有万种风情,看着让人不敢直视:“现在你还小,只要好好地伺候好大少爷,以后我也会抬举你的。”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奴婢不敢,奴婢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想尽好自己的本分,干好自己应该干的,奴婢年纪还小,凡事做得不好的还请夫人提点。”乔乔小心翼翼地说着。
正在这时,屋外的丫鬟通报说大少爷来请安了,梁夫人听了斜着眼睛看了看乔乔,噗嗤一笑:“这么一会儿子就担心了?”
乔乔听着梁夫人温柔的话,心里却有一阵冷意。
梁明宇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给梁夫人请了安,象没看见跪在地上的乔乔一样,笑着对梁夫人说:“母亲最近看着气色好了很多。”
梁夫人露出亲切的笑:“宇儿,你最近可是看着瘦了一点啊,是不是身边的人伺候得不好啊,要不要我给挑几个得利的人好好伺候伺候你,你现在也大了,身边没个人可不行啊。”
“哪有像母亲说的那样,我感觉最近还胖了一点呢,您也知道,我不喜欢屋里屋外一堆人,再说得留着最好的人伺候您,这样我也放心。”梁明宇在旁边不停地说着,“不知前些日子我让梁言拿给您的阿胶吃得什么样,要是吃得好,我再拖人买来,我看您最近看着气色好了很多,又年轻漂亮了呢”。
梁夫人看着平常话不多的儿子,跟个话痨是的,看了看跪着的乔乔,心里不禁一惊,原来这个丫头在宇儿的心目中这么重要。
“行了,行了,你呀,怎么学的也油嘴滑舌起来了。”梁夫人笑着对梁明宇说,她拿起刻着牡丹花的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对乔乔淡淡地说:“你起来吧,以后好好当差,好好伺候你们主子。”
“是,夫人”,乔乔慢慢地拖着麻痹的双腿站了起来。
“我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梁夫人看着假装低着头的梁明宇,心里一酸,原来不知不觉宇儿已经长大成人了,会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隐藏心思了,心里一阵不舒服。
梁明宇恭谨地对梁夫人说:“母亲,那孩儿有时间再来看您。”
“嗯”,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乔乔。
当梁明宇和乔乔一前一后走出去的时候,梁夫人扶了扶额头,身边的刘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我看这个丫头挺知分寸的。”
梁夫人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嗯,是个有分寸的丫头,在她眼里确实看不到邪念,不过,这样的女孩才不好掌握,我还没瞧见过宇儿这么紧张一个人呢,才叫过来一会儿,就急不可待地追了过来,哼”。
刘嬷嬷轻轻地给梁夫人打着扇子:“呵呵,夫人,谁没年轻过,少爷啊,长大了,现在就是图个新鲜,等再大点开了眼就好了,这样的丫头没准还瞧不上呢,要不我先找个借口把她调到夫人这里来?”
梁夫人摇了摇头:“现在调她容易,可是我们母子不能隔了心,这个时候不能让宇儿瞧出一点心思来,找人盯着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刘嬷嬷赶紧称是,梁夫人又想了想说:“以后机会有的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感情最是一文不值的。”说完不知想起了什么,长久地没有说话。
出了梁夫人的院子,乔乔深吸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害怕我对大少爷存非份之想,那可是笑话,姑娘我以后存够了钱,赎了身,就跑到江湖走一走,瞧一瞧,大千世界还等着我呢,乔乔乐观地想。
她跟在梁明宇身后,慢慢地走着,梁明宇在前面感觉平常像小鸟一样唧唧喳喳的乔乔没了声音,还有点不习惯。
“怎么,害怕了?我母亲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你不用想太多,只不过前些日子她想派人来,我给拒绝了,估计是看看我身边的人什么样。”梁明宇若无其事地给乔乔解释起来。
“奴婢知道,象少爷您这样玉树临风的男子,以后啊会有很多人惦记的,夫人担心也是很正常的。”乔乔大咧咧地说道。
梁明宇听了,回身在她额头弹了她一下:“小小年纪,从哪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知道什么?”
乔乔呲牙咧嘴角地揉着额头,嘟囔着:“谁瞎说了,本来就是这样的。”
梁明宇看着乔乔的模样,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别忘了手帕啊。”
看到乔乔呆住的样子,梁明宇转身走了,嘴角不知不觉向上翘了起来,乔乔在后面垂头丧气地跟着,心里对梁明宇一阵诽谤……
白日的喧嚣过去,乔乔和梁明宇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的和谐,可是谁的人生都会一帆风顺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梁老太爷从庄子上养病回来了。乔乔没有想到,梁老太爷的到来对乔乔是噩梦的开始,也书写了乔乔不一样的人生。
梁老太爷当年也是铁骨铮铮的人物,随着年纪的增大,人的求生**也逐渐强烈起来,最近几年又和江湖道士混在一起,精明不复存在,只要是和长生不老有关系的,他都会尝试一下,无论是有关道德的还是人伦的,在他眼里已经一钱不值,怎么说呢,就是已经在追求长生不老的路上走火入魔了。
梁老太爷回来的那一天,天气阴沉沉的,让人看了心情就觉得很压抑。乔乔在听竹轩看着要下雨的天气把在院子石桌上晒的书和初夏一起准备拿回去,有院子里的小丫鬟在树下偷偷地私下议论:“听说老太爷带回来一个法术高强的什么无为道士,什么病都能治。老太爷气色好了很多啊。”
“是啊,听说那个道士是山外高人,他呀,手往人的脑袋上一摸,人的头顶就会冒出仙气,人这一辈子可非常有福气呢!”
“不过,我总觉得那个道士看人的眼神怪怪的”
“可别瞎说了,他现在可是咱们老太爷的贵人,听说从各院抽了不少人专门伺候他呢”
乔乔听了心里不以为然,心想没准是个江湖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