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大结局
当你在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哎,你听说了吗?是安昭仪杀了皇太后。”
“真的吗?真是不敢相信呀,她平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再温柔,也是当娘的,她是受不了七皇子的下场,看看自从七皇子病了以后,都没有几个人来看过他,以前七皇子多威风呀。”
“好了,好了,咱们别再说了,这几天宫里这么乱,你我也小心一点,听说因为流言杀了不少人呢!”
“嘿嘿,我也就和你说说。你放心吧,现在这个地方,谁都不会来的,听说这个病还传染呢,幸亏咱们就打扫打扫外院卫生,要是进到里面伺候,还不如杀了我呢。”
“行了,咱们以前也没少受了安昭仪的恩惠,就当是报恩吧,只是可惜了安昭仪,听说判了凌迟之刑呢。”
“想想就可怕,也不知安昭仪后不后悔,以前七皇子可是不太搭理她的。”
“谁知道呢,哎,快干活吧,一会儿天该黑了。”
两个闲话的宫女渐渐远去,而在屋子里早已面目全非的七皇子赵焱,孤单的躺在床上,身体很久没有人擦拭,散发出一阵阵恶臭。他已经说不出话来,紧闭着双眼,手指微微动了几下。
当宫女走后,他眼角流下了几滴泪,哽咽着喉咙,不一会儿,他哆嗦着干裂的双唇,泪流得越发汹涌了。
晚些时候,有宫女来送饭,看到倒在床下的赵焱,全身发紫,上前大胆的踢了两脚,赵焱一动不动,殁了。
也许是这段日子的事情太多,赵焱的死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波澜,只是以皇子之礼下葬,草草了事。谁也想不到曾经离皇帝宝座一步之遥的赵焱,最后是这个下场。命运无常。
皇太后死了,七皇子死了,安昭仪死了,一件件,一桩桩,让整个皇宫显得沉闷不已,皇上带着静妃去皇家寺庙祈福,以慰皇太后在天之灵,同时也散散皇家的霉气。
回来的时候,皇上以身体年迈为由,下了禅位诏书,由太子赵康继承皇位,这一诏书在朝堂中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暗流,事情出奇的顺利。
世人感叹,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在前一个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好像不经过血雨腥风,就达不到顺利的继位,可是老天好像开了一个玩笑,就在星星之火要烧起来的时候,一场大雨及时的浇了下来,让蠢蠢欲动的杂草白高兴了一场。
这种结果对于赵康来说是戏剧的收尾,几家欢乐几家愁。不出意料的,在赵康继位之前,朝廷进行了一次大的洗牌。
抄家的抄家,灭门的灭门。即使有人庆幸自己隐藏的深的时候,证据就像从天而降,挖出了许多明面站在赵康一方,而暗地里却是皇太后一派的人。一时之间,人人自危。收敛谨慎。安将军在这个时候上书,身体不适,想回老家江南省亲。
赵皇挽留了一番,看安将军的心思很坚决,终于点头答应。而这种抄家灭门的惨案终于在安将军交出兵权后而告终。
一丝阳光冲破重重雾霾,一连几天阴沉沉的天终于好起来了。
初夏这些日子不太出门,她的腿抽筋的厉害,也肿得非常的厉害。赵康这些日子忙着继位的事情,只是偶尔抽出时间来看看她。倒是太子妃上官湄来的更勤了,有时照顾的晚了,她索性就住在了初夏的殿里。
下人们看着情同亲姐妹的两个人,暗地里都唏嘘不已,直夸上官湄的好才情,也感叹初夏的大度和豁达,都觉得就像娥皇女英一般让人羡慕。
临近生产越近,太子东宫越紧张,这是赵康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有不一样的地位。尤其是这个孩子是在赵康要继位之前生出来,象征吉兆。
这天晚上,初夏的肚子突然痛了起来,没有到生产的日子,这是早产。一时间,东宫的气氛紧张到极点。
赵康赶回来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初夏,而是来见上官湄,并将下人都遣了出去。这让忙着赶过去主持大局的上官湄吃了一惊。
赵康看向有点紧张的上官湄,嘴角稍稍上扬,“最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初夏让你照顾的很好,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处理得不错。”
“谢殿下夸奖,这都是臣妾份内做的事情。”
“嗯,你放心,你做的我都看在眼里,你的家族我也不会亏待。”
上官湄抿抿嘴唇,赵康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说起这个,非但没有让她兴奋和激动,而是感觉心里慌慌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殿下,嗯,可是小夏妹妹马上就在临产了,殿下,咱们不过去看看吗?”
赵康盯着上官湄看了看,他突然笑了一下,来到上官湄的眼前,抬起手来摸了摸上官湄精致的脸庞,轻轻说道:“继位那天,就封你为后,怎么样?”
上官湄听了,心里一松,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殿下……”
赵康抬手捂住了她鲜红欲滴的嘴唇,接着说道:“想当皇后吗?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上官湄一愣,当皇后不是每个女人的向往吗,怎么会不想当呢,她觉得有点不对劲,稳住心神,“殿下,嗯,和您并肩站在一起,俯瞰天下,这是湄儿八岁时就做的梦。可是,殿下,我们快去看看小夏妹妹吧。”
赵康淡淡一笑,“这么说,你考虑清楚了?这件事一定要在今天考虑,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告诉我。”
上官湄刚想要再说,她抬起头来看了赵康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冰冷里透着一丝探究,甚至有了一丝失望。就是这一眼,她突然明白赵康今天反常的举动,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他是给我在下最后通牒,刚才的回答他并不满意,所以才执着的又问了一次。他在给我机会。想到这,上官湄的脸色唰的一下雪白,她看着赵康,赵康一直在紧紧的盯着她,这种可怕的眼神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受不了这种气氛的压力,脚一软,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神采飞扬,她喃喃的回答:“臣妾……臣妾想当皇后。”
“很好,你是一个明白人,会自己做出选择利弊,我信你一次。”
赵康说完扭身就走了。上官湄的心腹赶紧跑了进来,扶起了她,试探的说:“太子妃?”
上官湄灰败的脸色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告诉她们,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初夏……确保……确保……确保母子平安。”
“太子妃,母子平安?”
上官湄好像抽走了身上的力气,点了点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事后上官湄才知道,接生的时候,赵康将人全部替换了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即使上官湄最后收了心思,可是他依然本着谨慎的态度,将一切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本就是他的性格,在他的一生中充满了怀疑和小心。
上官湄有时自嘲的想,他知不知道,在他心目中小白羊一样性格的初夏其实是多么不简单啊。可是,他就是愿意宠着她,让她当纯洁的天使,又有什么办法?
是要荣誉地位还是要帝皇的爱,在她心中,永远只有一个答案。
安将军走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来送行,他的一帮姨娘美妾也大部分没有带,经过这一翻天上地下的折腾,他突然看淡了许多,也许,安宁是对的。
他也没有让安宁送他,因为安宁现在收编了安将军的右营,忙得不可开交。倒是乔乔专门组织了一个车队,拿了不少的东西。由安家的私兵护卫着,浩浩荡荡的向江南进发。而一路上无论在哪,安家都受到了礼遇,安老爷和安夫人这才知道乔乔的本事有多大。
尤其是安夫人,彻底歇了害怕乔乔霸占家产的心思。也明白了,以乔乔的能力,当初那样对她已经算是仁之义尽了,而安老爷地位的丧失和安宁的坐大,使得她终于收敛了害人的心思。
初夏生了一个男孩,在赵康继位的时候,就被封为太子,可见赵康对他的喜爱程度。就在赵康继位后不久,安宁上书辞去大将军之职。
赵康百般推脱,而安宁坚持己见,说想要在华朝并不富裕的地方,开办学堂。这是他的理想,也是他的信念。他说,并不一定在朝堂上才会有所发展,人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希望能替皇上培养好下一代。
安宁说的慷慨激昂,最后赵康只得赋予了他大学士的职位,准他在华朝大地找寻人才。至此,华朝的兵权终于都归到赵康的手中。而他未免重蹈覆辙,没有将权力下放,而是以他为首,中央集权制,从而杜绝了皇权外落的可能。
鲜花灿漫,彩云飘飘,一行望不到边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走了并不宽敞的小路上,中间还有一辆超大的马车非常惹眼,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哎,我说,咱就不能低调吗?非闹这么大的排场干什么?”
安宁看了看坐在马车上一角嘟着嘴的乔乔,淡淡地说:“舒服。”
“可是多麻烦啊。你看看,光下人你就带了一个车队,还有丫鬟、护卫,还有那么多的厨师,我都无语了,你知不知道啊。”
安宁笑着看向乔乔,眼里有着浓浓的溺爱,“过来。”
“干什么?”
“来我怀里来。”
“哼。”乔乔有志气的扭过头去,可是安宁一直用那样溺死人的眼光看着她,她受不了美男计,很没有骨气的挪了过去。
安宁抱着乔乔,轻轻地说:“你知不知道,从自遇见你,我可是受了不少苦,生活档次下降了不是一点啊。”
乔乔在安宁的怀里要挣扎出来,安宁紧紧的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脑袋,在她的耳边说:“这么高调,是为了让上面的人放心。”
乔乔放弃了挣扎,“这还差不多。但是是不是排场太大了啊。”
“想让你们信服,就得有一定的德性。咱们的阅历太浅,而讲究排场,老百姓在你的财力和能力方面看得见,这样他们才能信服你,这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了,不就是实力嘛,搞得神秘兮兮的。”
安宁看着躺在怀里舒服呆着的乔乔,一股芳香萦绕在鼻间,他禁不住向乔乔的衣襟里探去。乔乔一下抓住他的手,在他怀里嘿嘿一笑,然后将安宁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淡然不语。
安宁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的将乔乔扶起来,“嗯?”
乔乔娇羞的一笑,“嗯!”
马车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整个车队都显得静谧、从容,美丽的风景线,伴随着鸟语花香,晚霞映在天际,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