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帷帐后,薄雾缭绕。
充盈室内的,是淡淡的熏香。
白忆卿再醒来时,只觉得萦绕在鼻尖的气息香甜,很好闻,有平心静气的功效。
有清越的声音透过重重帷帐传来。
“她何时能醒?”墨衣男人遥立门外,浓重的墨色上银龙翻飞,俊美的眉眼间裹了浅浅焦躁,“给个确切时间,她若再不醒,本宫即刻闹到金銮殿上去!索性摊牌,全凭圣上裁决!”
有女声低婉:“你关心她?”
“呵!”凤无尘勾了唇邪笑,笑容里满是讥讽,“忆水,若不是你破坏凰之羽出世,父皇也不会问起,此时父皇要见凰之羽,要追究责任!你要我怎么办?将你供出去?”
白忆水紫衣低垂,周身萦绕着浓浓的阴冷:“她不醒岂不是更好,将所有罪责都推在她身上!凰之羽是她的,她没照顾好,怪谁?”
“是么?”凤无尘也笑,低沉的声音透过细密帷帐蔓延,“栽赃?你栽赃的了一时,还能栽赃一世不成?”话锋转,语声坚决:“本宫要她醒,要她做驭兽师,重塑凰之羽强大灵力!”
顿了顿,又叹:“本以为凤无执要的也是凰之羽,却不想他只要白忆卿身边的女孩,这样最好,到头来凰之羽还是我们的,忆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要对白忆卿不利。你给她下了什么药?把解药给我!”
白忆水后退一步,决然摇头:“没有解药。”在看到凤无尘微变的脸色后,她充满报复感地语声尖锐,“她心力交瘁,活不了多久,根本不需要我来下药。你等她醒来?做梦!”
凤无尘低沉的声音传来:
“忆水,你何时竟变得如此恶毒……”
白忆卿猛然坐起身,初醒的眸光清澈凛冽,她赤脚下地,面色苍白,眸中的恨意渐渐收了起来,却藏得更深。
从怀里钻出一颗光秃秃的鸟头,从床脚下钻出一只通身赤红的狐狸,一鸟一狐都担忧地看着她。
白忆卿薄唇微启,没有发出声音,用口型道:“我、们、走。”
一鸟一狐重重地点头。
在凤无尘与白忆水相吵正凶的时候,白忆卿已经离开。
自此,凤无尘找遍白忆卿可能去的地方,将皇宫与白家掀地三尺也未找到关于白忆卿去向的线索。
白忆卿,从兽奴到白家大小姐,后来又是凰之羽的所有者,凭空消失!
……
三月后,临城大门开。
一位灰袍女子怀抱雪白灵狐,身上背着布褡裢,风尘仆仆地往城中赶。
守门人见了,嬉笑着打个招呼:“哟,采办大人起的真够早的,今儿又买些什么?”
灰袍女子抬起头腼腆地笑笑:“学院里训练用的空间石又不够了,学员们闹了好几日,这才起了个大早。”见守门人从怀里摸出个包子啃,柔声道,“小哥还未吃饭?今天给小哥带了些腌笋,正好尝尝。”
“你这么客气倒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三天两头拿你的东西。”守门人挠头笑。
“算不得什么,日后有事还得劳烦小哥罩着呢。”
“好说好说。”守门人接了装笋的陶罐子,亲自拨了马给灰衣女子用,还谆谆交代:“今日要是晚了,只管找我,我给你开门……”
“好……”温婉的声音消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