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堂不大,挤满了人。
小桃带着司徒蓝和李大婶从旁边硬是挤出一条道来,看到了堂内的景象。鬼王依旧白面坐在主坐上,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身边站了至少有十几个‘恶鬼’们,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能看见他们各个握紧的拳头。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主堂中间,那里趴着一个已经被打的处处见血的男子。
“司徒蓝。”鬼王喊了一声。
“这儿。”虽然有些不解鬼王的用意,司徒蓝还是应和一声。
“过来。”鬼王一动不动,身旁一个蓝面面具的男子递过一个小盒子到鬼王手中,与此同时司徒蓝走到了他座椅的面前。
“来,”鬼王把小盒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挂竹签:“抽根签吧。”
“为何?”司徒蓝很是诧异,这样一个环境下竟然让她来抽签,难道鬼王一时兴起要看看她运气如何?
“抽。”鬼王下着命令。
司徒蓝虽有些疑问,还是听话接过了竹筒开始轻轻颠着,很快,一根竹签脱颖而出掉在了地上。司徒蓝伸手捡起竹签,上面不是刻着‘上上签’或‘下下签’,而是一个字:“晒”。
“晒?”她轻轻念出来。
“执行。”鬼王一把收回竹筒和竹签放回小盒内,递给旁边的人。
“执行什么?”司徒蓝询问,却没人理她,四周那十几个人听完鬼王下的命令立马扛起被打的已经昏厥过去的男人出了主堂。
“你们要做什么?”司徒蓝大声询问着,四周的欢呼声却把她的声音淹没了。
鬼王没理她,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来,然后便自己先出了主堂,司徒蓝欲追上去,一旁的小桃拉住了她:“你别去!”
“去哪里?”司徒蓝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去……总之不要去。”小桃摇着头,手心都出汗了。
“司徒蓝。”鬼王在主堂外唤她。
“放心吧,我去看看就回来了。”司徒蓝轻拍小桃的肩膀,转身快步出了主堂,鬼王已经走到了百鬼帮的大门外等着她。
跟在鬼王身后走了大约一刻钟,来到了后山一个祠堂。从破旧不堪的大门进去,司徒蓝很惊讶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从铁链到各种刑具,可谓应有尽有,甚至有些她都说不出名字和作用来。
祠堂空旷的院落里有个高高的木头台子,刚才那主堂中的男人已经被抬到了这里,双手牢牢绑在木台上吊着,一张脸煞白。
“你们要做什么?”司徒蓝很惊讶,木台上的男人听见她说话,把视线转向她,随即露出看见救星般的眼色,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快把他放下来!”见没有人回答她,司徒蓝自己准备上木台去救人,木台旁一个男人见状很粗鲁地将她一把推倒在地上,瞪她一眼却不说话。
“宫里向来杀人不眨眼,怎么,就把他吊在这儿你就受不了了?”鬼王说着走到司徒蓝身边冷嘲热讽着:“要不要我告诉你他接下来的命运?”
“你们这些魔鬼。”司徒蓝愤愤然道。
“我们本就是魔鬼,”鬼王很是不屑:“你也是个魔鬼,别忘了竹签是你抽的,这个人的命运也是你赐的。”
木台上的男人一听到鬼王这样说,双眼瞬间灰暗下去,冷冷盯着司徒蓝。
“你胡说什么?!”
“杀人签是你抽的,杀人方法是你选的,怎么,还想抵赖吗?”
司徒蓝低头想了想,难道刚才那挂竹签不是普通竹签,而是什么杀人签?这是什么东西?虽然想不懂这是什么,但她能想明白自己刚才被骗了。
“是你让我抽的!”司徒蓝抗议着。
“是我让你抽的又如何,签是你亲手抽出的,他的死法也是你亲手挑的。”
“死法?”司徒蓝越听越明白,脑子中关于杀人签的事也豁然开朗。那挂签本就不是普通竹签,而是刻满各种死法的竹签,抽到哪根竹签,就选择哪种死法,这是何其残忍的事!
“晒旨为日晒,悬挂于木台之上暴晒而不进食物和水,”鬼王解释着,然后低头沉思了会儿:“不如我们猜一猜,他多久才会咽气?”
“你……”司徒蓝一把推开面前的鬼王,踉跄站起身来:“你们这些恶魔!”说完,她奔出祠堂。
山间的溪水是甜的,可惜那个男人却再也喝不到了。司徒蓝叹息一声坐在溪边的石头上,饮了口溪水,很是甘甜。
时间已近正午,虽为秋天,但正午的太阳依旧让人感觉很是闷热。
“娘娘?娘娘!”
司徒蓝还在感慨,是不是应该就此离开鬼窝,回到客栈去找解书解琴或者杨一风的时候,听见有人自远而近的唤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小桃奔了过来。
“小桃?”司徒蓝起身:“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的。你……去了祠堂了?”小桃依旧带着面具,司徒蓝看不见她的表情。
“去了。”
“其实……其实……”小桃其实了半天,终于找到说辞:“其实这是陈天鹰罪有应得的,你不必太在意。”
“不必太在意?那签是我抽的啊!是我把他送上断头台的!”司徒蓝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气愤不已。
“陈天鹰本是百鬼帮一员的,后来他离开百鬼帮躲在某处山上成匪,常做一些拦路抢劫杀人放火的恶事,还要挂到百鬼帮头上,所以……”
“就因为这样就要这么残忍对待他吗?”司徒蓝心寒。
“娘娘你心善,但百鬼帮的帮规为有仇必报,抓到背叛者一般都没有抽签直接车裂而死的,这些都在后山祠堂举行,我们女人和孩子是不允许去祠堂观看的,今天我也不知道鬼王为何叫你去……”
“他骗我抽杀人签,让我心里愧疚不安,这就是他想要的目的!”司徒蓝低头叹气:“小桃,不要叫我娘娘,这里不是乘和宫,你不是以前的小桃,我也不是以前的明妃了,你还是叫我司徒蓝吧,或者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唤我蓝姐姐。”
“蓝姐姐……”小桃轻轻唤了声。
“小桃你放心,若我有幸再见到梁无,定为你要一瓶美容祛疤的药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