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蓝睡的正香,突然被一盆冷水浇醒。她一个冷颤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辆板车上,板车的四周围了不少蒙面黑衣人,为首的卸了蒙面巾,不是别人,正是张广德。
“你?”司徒蓝挣扎着坐起身,伸手揉着后脖颈,那里还在微微生疼。
这里是凤凰城外,板车边有条小溪,流水潺潺而过,甚是好听。天刚微微亮,一切还如混沌般昏暗。
见司徒蓝醒了,张广德将手中的盆子往地上一扔,从袖口掏出了一柄短匕。
“司徒蓝,今日我们之间的所有仇恨可以了结了。”张广德轻抚匕首,四周的黑衣人像木头般一动不动站着。
“客栈的火是你放的?”司徒蓝问。
“是。”
“既是要杀我,何必连累其他无辜的人。”想到一切化为灰烬的客栈,司徒蓝心头有些内疚。
“你身边有不少高手,不用此方法如何将你一人绑来?”
“你是怕和一风交手吧?”司徒蓝苦笑摇头,猛然想起那本该享受豆蔻年华的女孩,心头又是一颤:“小红可好?”
“你没资格问她的事!”张广德突然怒道,青筋暴起挥起手中的短匕向司徒蓝喉咙划去。
司徒蓝本能向后躲避,而张广德一招未中更是将匕首竖起向司徒蓝喉咙大力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突然从司徒蓝头顶上方一个翻身而过,接着就和张广德打斗在一起。司徒蓝喘着气回过神来,那黑影竟然是百鬼帮的小哑巴!四周那些木头黑衣人同她一样回过神来,快速把小哑巴围在中间和他打起来。
司徒蓝赶紧从板车上蹒跚下来,小哑巴的武力不错,她看着他的身法有些眼熟,但张广德的人毕竟不少,就在司徒蓝想着用什么办法搬救兵来的时候,鬼王带着不少百鬼帮众而来,很快场面就混乱一片。
鬼王根本来不及和她说上一句话,急忙招呼帮众和黑衣人打斗在一起,而自己和小哑巴左右夹击着张广德。
张广德见状有些急了,假意逃跑几步用匕首刺入一个百鬼帮众的胸膛,抢过他手中的大刀。然后他一个猫腰躲过小哑巴横劈过来的腿,几个踏步一个旋身快速来到司徒蓝面前,高举着大刀就要向她砍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司徒蓝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身体本能的就僵硬了,脑袋里想着要逃,身体却不听使唤,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大刀迎面砍下来。
见小哑巴踢空,鬼王心里感觉有些不详,果然见着张广德手握大刀向司徒蓝而去,他急忙尾随其后。但张广德动作太快,此时将司徒蓝拉开根本来不及,于是他想也不想,挡在了她的前面。
冰冷的大刀由右肩而下,卡在锁骨。
滚烫的鲜血喷在司徒蓝脸上,她缓过一口气来,鬼王便倒在了她的怀里。
张广德欲把刀拔出,却被身后的小哑巴一脚踢开,小哑巴护着司徒蓝和鬼王,尽量把张广德逼得离他们越来越远。
“你还好吗?”司徒蓝扶着鬼王,看鲜血直流,她知道这时候不能轻易动到伤口或是将刀拔出,那就太危险了。
鬼王摇摇头不说话,右手渐渐开始没知觉了,他用左手颤颤举到脸上,一把把面具摘了。
这是司徒蓝第一次见到鬼王的真面目。
那是一张英俊潇洒桀骜不驯的脸,右边脸颊上那被人嘲笑的胎记,已经被他用刺青的方法刺成了一条青龙,青龙腾跃于脸上,倒是挺好看的。
“对不起……”看着鬼王逐渐泛白的嘴唇,司徒蓝鼻头一酸。
“不要说对不起,”鬼王说了一句话便有些力不从心,还是咬着牙用左手从腰间掏了本书递给司徒蓝,嘴里说着:“要赔就拿你自己来赔。”
司徒蓝接过书一看,发现是本账本,还来不及细看,鬼王已经在她怀里昏死过去。
小哑巴还在和张广德打斗着,此时他的左袖被张广德用匕首划烂了,露出了左臂。司徒蓝正想向小哑巴呼救,看见了他左臂上有道熟悉的伤疤。
很快,百鬼帮众就把黑衣人各个解决了,围到司徒蓝四周将鬼王轻轻托起,带着帮众中有负伤的人员,一句话不说很快离开了,留下司徒蓝傻傻坐在地上。
司徒蓝回过神来时百鬼帮的人已经看不见踪影了,此时他们要尽快赶回去救治鬼王,定是步行的快。司徒蓝慢慢站起身,小哑巴大概也跟着回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张广德所伤,而他左臂上的伤疤再熟悉不过了,这正是上次树林里解救她的白衣蒙面男子受的伤。
天已经大亮了,小溪伴着鲜血绵延流向远方。
地上有个人动了一动,司徒蓝警觉看过去,竟然是张广德。
小心翼翼靠过去,张广德的短匕此刻反插在他的胸口。而他还有一口气在,见到司徒蓝走过来,张广德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咳了起来,咳出了鲜红鲜红的血。
“你就,那么恨我吗?”司徒蓝叹息。
“恨。”张广德眼中满是不甘:“但若有来生,我定会放下杀戮,好好照顾小红。”
“小红怎么样了?”司徒蓝追问,张广德却已经断了气。
为张广德合上双眼,司徒蓝将鬼王给她的账本收好在袖口里,寻找着回凤凰城的路。可这荒郊野外她从没来过,正在想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发现了一道血迹往鬼王他们回去的反方向而去,不管是谁,这人定是受了重伤,自己追上去看看也好,说不定那人还知道回凤凰城的路。
司徒蓝想到这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防身,就顺着血迹追了上去。
没走几步,一位老人家迎她而来。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大老远的老人家就张口问着。
司徒蓝心里有些警觉,此时自己身上满是鬼王的鲜血,怎么会有山里人家主动来找她说话。将匕首握紧,她慢慢靠过去,惊讶的发现老人家的衣襟上也满是鲜血。
“老人家你受伤了?”司徒蓝问着。
“打了头山鹿,刚准备宰杀,便听见姑娘的脚步声。此去深山多有野兽,姑娘一个人去怕是没有归路啊,老朽好心来提醒一番。”
待老人家走近了司徒蓝一看,顿时有些惊诧,这老人家长的太像一个人了:梁无。
“梁无?”司徒蓝忍不住脱口而出。
“姑娘唤谁?”老人家有些不解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确定并无他人后上前探了探司徒蓝的额头:“姑娘并无风寒啊,怎说起胡话来了,此处便只有老朽和姑娘二人啊。”
“我要去凤凰城。”司徒蓝的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
“正巧老朽也要去凤凰城,不如和姑娘同路也好搭个伴。”老人家说完自己就带路走上了一条小道。
“那山鹿呢?”
“那山鹿脾性坏,就送给山熊做见面礼吧。”老人家开着玩笑带路,双腿很是有劲,走起路来快步如飞,司徒蓝几乎是小跑跟在后头。
就这么一会儿,凤凰城的大门已经在不远处显现出来。
“娘娘!”还没靠近大门,司徒蓝就听见解书、解琴的声音,再一看,她俩正从城门边向自己这边冲过来,司徒蓝急忙迎上去。
解书、解琴见她一身血迹很是着急,检查了一圈发现她并无受伤才放下心来,原来她不见了之后,解书、解琴还有武浩舟、杨一风兄妹俩分别向着东西南北四个门,询问她的下落。
“回去再说。”司徒蓝说完想向老人家道谢,身后却空荡荡没有人。
“娘娘你在找什么?”解琴不解问着。
“找一个老人家,是他带我回来的。”
“刚才看到娘娘的时候娘娘身后确实跟着一位老人家,但武功极高,一展轻功就飞上树枝间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