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才到翊寿宫,却见着司徒蓝出来,再一细问,原来太后的困倦又犯了,已经躺下准备小憩一会儿。祁煜请不到安,便和司徒蓝一同回乘和宫。
身后护驾的一群人都被祁煜退到一丈开外,两人慢步行走在南花园的碎石路上,司徒蓝一声不吭低着头,眉头深深锁着。
“蓝儿?你怎么了?”祁煜忍不住问着。
“没什么。”司徒蓝挤出一个微笑来,故作轻松:“账本拿给项昕看过了?”
祁煜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账本已经交给项昕的事。
“然后你是怎么处理账本的?烧了?还是扔了?”司徒蓝又问,看祁煜一脸惊讶,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或是送给项昕了?”
“该怎么说你,”祁煜嘴角上翘,跟着她笑起来:“我还担心你会怪我没有因此牵制项昕。”
“我怎么会怪你呢?”好久没看到祁煜这样发自肺腑的笑,司徒蓝很是开心,接着解释:“紫烟跟我说起过,这段时间项昕都以自己是护国功臣的身份拉拢百官,我想,现在除他或许可以,但势必会惹得百官人人自危,君臣之间互相猜忌,对大祁必是不妥。”
“我也是这么想的。”祁煜伸手将司徒蓝揽进怀中,两人停步在南花池边:“但这账本毕竟是你拿性命换来的。”
“谁说账本就无用了?”司徒蓝俏皮一眨眼睛,环抱住祁煜的腰,把脸颊贴在他胸膛之上轻轻叹了口气:“给他个教训也是应该的,只愿他能收敛嚣张跋扈的态度和行为,忠心对大祁对你,对……咳…咳咳……”
还未说完话,司徒蓝猛烈咳了起来,红了脸颊。
南花园风大,祁煜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司徒蓝披上,扶着她往乘和宫去,嘴里急急叨念着:“你别再操心任何事了,只管顾好自己的身子,好好听梁无的话吃药休息,这样才能好的快。”
“可是那药也太难喝了。”司徒蓝小声嘀咕着,很快两人就到了乘和宫大门口,见到了站在宫门外的梁无。
“梁无给皇上……”梁无迎上二人刚想下跪行礼,却被祁煜伸手拉住了。
“梁太医不必多礼,你快给蓝儿看看,怎么吹了点风咳的这么厉害?”
“禀皇上,秋季早晚温差大,加上这几日北风猖狂,尤其是傍晚最为厉害,明妃娘娘身子本就阴寒,还是多调理休息为上,尽量减少外出为最佳啊。”
“原来如此,”祁煜想了想拉起司徒蓝的手:“蓝儿,这几****就在乘和宫安心养着,母后和皇祖母那儿我会去说一声的,你就别去请安了,待好全了再去不迟。”
“皇上!”
司徒蓝还未答应,常生就由一丈开外快步而来。
“何事?”
“皇上,有东海的加急奏折而来,已经送去政殿了。”常生弯着腰不动,等待着祁煜的答复。
“我马上过去。”
“是。”得到祁煜的答复,常生退着回到一丈开外。
“东海?”司徒蓝不解问着。
“东海这几日受飓风影响,沿海百姓苦受其害。前阵子去凤凰城,奏折积了不少,这几日恐怕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你要听梁无的话吃药休息知道吗?!”祁煜放心不下司徒蓝,特别是看见她咳红的小脸就很是担忧。
“放心吧。”
再对梁无吩咐了几句,祁煜不舍的走到常生身边,同他还有一群宫女太监往政殿而去。司徒蓝目送着直到看不见那群人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头就被人用力一敲,她大叫起来:“梁太医你打我做什么!”
“你说呢!”梁无说着举起手中的药包又准备给司徒蓝来第二下,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话语间却透露着愤怒:“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把我辛辛苦苦熬的药给倒了。”
“我,我,我,”司徒蓝一连三个我,却说不出下文,梁无也太神了吧,才乘他今天不在倒了一次就被发现了!
“我什么我,你以为今天为什么会咳的这么厉害,就因为你没有坚持用药。”梁无瞪她一眼率先步入乘和宫,没有外人之时梁无对司徒蓝一直是这么随便,司徒蓝不服气跟在后面,嘴巴翘得老高:“你的药太苦了。”
“苦口良药,再说了,就你这小身板,还不按时吃药调理好,将来怀了龙胎坐胎就不稳,如何保?!”梁无说的严肃,却没看见身后的人红了脸颊。
乘和宫的小花园种了好几盆月季,开得正欢。
梁无的药依旧是熬的非常浓稠才端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司徒蓝却喝出了些沁甜。梁无不信她,看着她把整碗药都灌下才收拾了药罐子离开,说是去给祁阳扎针,让司徒蓝一定要早些睡下,千万别吹风。
天色渐渐暗下来,司徒蓝点了烛灯坐在屋前数星星,这样的日子让她觉得很安逸。她想给祁煜生个大胖小子,然后一家三口能天天晚上一起看夜空数星星,这是多么幸福的事,一想到这她就笑容爬满脸颊。
以前的种种经历在她面前浮现,她想起了当年在百步亭过的中秋,还有她自己做的月饼。突然她想到祁煜此刻定是在政殿处理政事,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吃东西。
乘和宫也有一个小厨房,里面样样齐全,司徒蓝有时候也会在里面给祁煜捣鼓一些新菜式尝尝。
手举烛灯,司徒蓝到了小厨房,轻车熟路找到面粉和馅料,准备给祁煜做一些小点心。
烛光将她的身影放大投射到墙上,身影虽然一动不动,她的手却没停,在她的巧手下一个个糕点被捏成活灵活现的小动物。糕点上蒸笼,司徒蓝终于有机会擦擦汗、捶捶肩和腰,同时幻想着祁煜见到糕点时惊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