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几天过去,几场秋雨落下,天渐渐凉的快了,换上厚衣裳的司徒蓝只能独守在乘和宫,这几天祁煜都没能来乘和宫陪陪她,她只能盼着两日后的中秋能与祁煜同过。
她去了膳堂,却得知翠珠失踪的消息。翊寿宫和万福宫拒不见她,梁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魏紫烟和婷儿希儿在醉玉楼忙着中秋的表演,而她身后还跟着两位门神,似乎连人身自由都没有。
这样看似安全的日子却让她惶惶不安,心里感觉有事要发生,四周却平静依旧,这样才让她更加不安。
乘和宫那天竺进贡的香料被司徒蓝用的剩不多了,她挑出一块小的放入香炉点上,殿内立刻芳香四溢。
刚想着自己接下来是做些女工还是弹弹琴消遣时间之时,司徒蓝便见着魏紫烟一脸焦急冲了进来:“娘娘!”
“紫烟?”司徒蓝转身背对香炉迎向魏紫烟,看到魏紫烟手里提着的餐篮和一脸的焦虑,她不解问道:“出什么事了?”
“娘娘可知皇上这几日都在哪里?”魏紫烟把餐篮重重放在桌上,司徒蓝能闻到里面的阵阵香味,但魏紫烟似乎并不关心把美食展现出来。
“大概在政殿处理政务吧?”被她这样一问,司徒蓝倒是有些底气不足。
“这几日紫烟在醉玉楼听到最多的话题就是皇上渐宠楚妃,紫烟本不信,但说的人多了心里也没有把握。今日一早紫烟就借着给娘娘送糕点的理由进宫,特意从百翠宫绕道而过,果不其然,看到皇上从百翠宫出来往政殿而去,紫烟再一打听,百翠宫的宫女太监都说皇上这几日都住在百翠宫里。”
最后那几句话把司徒蓝听呆了,脑子里乱成一团嗡嗡作响,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如今秦骆也不在,紫烟不能妄自猜测皇上的意图,但我想娘娘还是找机会问一问皇上为好。”魏紫烟轻轻叹息,看着司徒蓝那张煞白的脸有些难过,她深知此时说的越多就越不妥,只要把事情告诉司徒蓝就够了:“紫烟先告退了。”
目送魏紫烟离开,司徒蓝的心里七上八下。
两位门神伴着司徒蓝有阵子时间了,哪怕是夜晚他们也只能靠在宫墙上轮流小睡一阵,倒也辛苦。
入夜见着司徒蓝早早熄了烛灯,他们松一口气,开始商量谁先休息一会儿。
寝殿内漆黑一片,司徒蓝换了身进宫前的普通衣衫,轻轻打开后窗跃了出去。宫墙下有她白日里就放置的高架椅,此刻她利用高架椅爬上了宫墙,偷偷出了乘和宫。
司徒蓝没去过百翠宫,但她知道位置。轻车熟路避开人多的宫道,她很快就来到了百翠宫前,灯火通明的百翠宫和她的乘和宫相比之下,乘和宫可以算得上是冷宫了。
司徒蓝躲在一片毛竹林后面,刚想着用什么办法靠近一些看看里面的情况,就见着常生从百翠宫里边出来,站在宫门边同几个太监说着话。
她心里一凉。
有常生的地方就说明,祁煜也在这儿。
司徒蓝突然有些迷茫,她似乎能听到百翠宫里传过来的祁煜欢笑声,她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按理说她来这儿是想求证魏紫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就算知道了真假又能怎么样,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她却有些接受不了了。
打一个冷颤司徒蓝才发现,自己的衣衫轻薄的不能抵御夜晚的冷风。
不知道怎么回来的,司徒蓝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乘和宫里,风虽然吹不进来,她心里却寒若冰潭。
第二天倒是个大晴天,一扫昨日的冷风,一早就有阳光倾泻而下,不刺眼暖洋洋的。
司徒蓝换上了明妃娘娘的宫服,在门神的陪伴下守在政殿外头,为的只是一个答案,她宁愿相信祁煜夜宿百翠宫是有原因的。
好不容易等到祁煜下了早朝出了政殿,司徒蓝急忙迎上去。祁煜见到她没有惊喜,却有些紧张:“你在这儿做什么?”
“皇上,臣妾有要事要同皇上一人商量。”司徒蓝行了礼,希望祁煜能给彼此一个独处的机会,两位门神听闻很自觉的退下了,常生和其他太监却守在祁煜后面等待他的命令。
“有事就直接说吧。”祁煜想也不想冷冷答道。
“可……”司徒蓝对祁煜的回答很是惊愕,还想再劝劝他,却见着他脸上浮现了些不耐烦的神色。
常生还是识趣的,冲司徒蓝行了个礼带着太监们退到了一边。
“皇上下了早朝要往哪里去?”司徒蓝一边感激常生的所作所为,一边却对祁煜的态度感伤,还是决定问一问他,想亲口听他的答案。
“百翠宫。”
“皇上……皇上去那儿是……”司徒蓝还在作垂死挣扎。
“笑话,去那儿自然是陪楚楚的,这大祁皇宫的妃子不只有你明妃一人,还有楚妃。曾经日夜与你一起,楚楚都没有半分怨言,如今只不过去了百翠宫几日,你就守在政殿外来质问,你还有娘娘的样子吗?!”祁煜拂袖怒道,面前的司徒蓝大惊失色:“我……”
“你有空就常去百翠宫与楚楚作伴,向她多学习学习!”祁煜冷哼一声,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司徒蓝虚弱的声音:“肚子……好疼。”
他头也不回,冲常生挥了挥手,自顾往百翠宫方向而去。常生不敢怠慢,带着其他人过来冲冲给司徒蓝行了个礼便追上了祁煜的步子。
司徒蓝扶着汉白玉的石柱,脸上直冒冷汗,小腹的突然刺痛让她眼冒金星。
这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她一着急就猛咳了起来,一团团鲜红色的花自她口中吐出,绽开在她青色的宫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