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世海边吃边夸赞着温诠等人的厨艺,又不时觑觑江禾胳膊上的绷带,他见众员工神色紧张,不由低头偷偷地笑着,想他这么多年来征战商场,几乎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和一线员工面对面接触,他们紧张也是情有可缘。连励至在内都表现得十分局促。
祖世海为了江禾才离婚?励至琢磨,他觉得秦关有点高估江禾。她在女人堆里不算是最出色的,祖世海这种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会看上普通的江禾呢?可是卜安生说得也对:赴朝鲜的考察人员除了池早是翻译外,其他随行人员全是董事会董事,如果不是祖世海的刻意安排,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江禾这个普通的部门助理去参加考察的。山西客户到曲和,祖世海要求江禾出席,这也是违背常理的。
还有,祖世海为什么会给江禾买衣服?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励至静静地望着他的偶像——祖世海,他有意无意看江禾眷恋的目光。他再一次看向江禾,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魅力吸引了祖世海?
“励至,给我拿点纸,”江禾难过地抽抽鼻子:“我老想打喷嚏打不出来!”
励至动作利落地将纸递给江禾,还不忘殷勤地找出药箱拿出消炎水指了指她的胳脯:“我给你换药吧!”
“不要你换,”江禾一推药箱:“毛手毛脚的,太疼!”
励至咧嘴一笑:“老佛爷,奴才该死,奴才轻点给你上药还不成吗?”
祖世海见江禾抱之以娇嗔一笑,幸福地将胳膊伸给励至,励至小房翼翼地为她解着绷带,又温柔地用药水擦拭着伤口。两人之间有着不为言传的默契和惺惺相惜。哎!年轻人,他内心感叹:这种自然的默契像已经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夫妻。可是他和前妻生活了十八年,患难与共了,有福同享了,为什么就越来越没默契?
“你是,励至是吧?”祖世海放下筷子问着励至。
励至受宠若惊,祖世海居然知道他?在HD近千名普通员工中,能被祖世海记住名字,这是何等的荣耀!励至不由挺了挺腰板,向众同事展开骄傲的笑容,对祖世海毕恭毕敬地答道:“我是励至,祖总,我一直很仰慕您!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向你多多学习。”
祖世海点点头:“我看过你的简历,销售做得不错。这次去图安做公司开业的筹备工作,和池早好好干,年轻人,一定要有拼搏和吃苦耐劳的精神!”
励至心里一动,蓦然地一个想法跃上心头:他去图安是因为江禾!
不不,不可能!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祖世海怎么会因为江禾而故意支他去图安呢?
“祖总,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江禾问。
“我想让励至后天就走,男孩子,要多吃点苦,打个前站!”祖总目光闪烁地观察着江禾和励至。他看着江禾长长的睫毛落寞地垂了下去,励至的小眼闪过短暂的失落与不快,又恢复了常态。
祖世海微微一笑,他想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他起身告辞,临走问江禾以后能否让他经常来她家蹭饭。
“随时欢迎,”江禾挤出苍白的笑容:“下次来我下厨!”
“好啊,我很期待吃你做的菜!”祖世海目光炯炯,酒后的江禾,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红晕,像雨后的桃花,娇艳欲滴。
除了江禾之外,温诠、池早、卜安生、励至等人簇拥着祖世海下楼,励至首先快步走到S65前为他打开车门。
祖世海再次打量了一下励至,他的表现欲很强,年轻人身上不曾褪去的浮躁,他在励至身上都可以感觉到。他冲他点点头,上了车。
众人用崇敬的眼神目送S65渐行渐远。卜安生笑捶了励至一拳:“你小子就是反应快啊,溜须拍马的,这车门开得好!怪不得祖总知道你的名字!”
“江禾可要出名了!”人群里有人阴阳怪气着。
众人在楼下散了,只剩下励至,他犹豫着要不要上楼问问江禾她和祖世海的事。
“荔枝,你还不回家啊?”池早笑道:“你后天就可以到图安了,羡慕死了,我也想提前走!”
励至讪讪一笑,抬头看了看江禾楼上的灯光,决定不上去了。
“池早姐,”他试探着问:“你们在图安的时候,祖总有没有,对禾禾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没有啊!”池早道。
“那禾禾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励至又问。
“我也不知道啊,”池早茫然道:“你问这干什么?”
恋爱中的女人,弱智!励至怪自己所问非人:池早的心已飘到千里之外的图安,哪有心思去关注江禾呢!
他悻悻地开车回家,走到半路又不自觉地拐到了白玫家楼下。
白玫长裙飘飘地下楼,上车亲吻了一下励至,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一笑:“至,我觉得,你根本不缺女人!”
“怎么说啊?”励至迷恋地看着她美丽精致的容颜。
“刚才你给我打电话,是哪个女人在你身边大呼小叫啊?”白玫醋道:“好像跟你关系不一般吧?”
励至一乐。是,他被江禾抽烟气的,不想再理她,所以他躲到她房间给白玫打电话。烦燥,他就想找人聊聊天,没想到江禾进来跟他抢了半天手机。
“什么女人啊,我以前工作单位的一个姐姐,一直对我很照顾,”他撒谎撒得异常镇定。他怕白玫知道他对江禾的暖昧,他又怕江禾介意他和白玫之间的种种。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真累。他不敢当着白玫接江禾的电话,他会万分紧张;他也不敢当着江禾的面接白玫的电话,他怕她脸色突变。
“我是不缺女人,我就缺一奔着结婚去处的女朋友,”他笑着对白玫说:“你愿意,做我的媳妇儿吗?”
“那还要问我爸妈呀,”白玫一本正经地回道:“只要你对我好,听我的,我爸的生意早晚都是你我的!”
励至心里极不舒服,他老觉得在白玫面前自卑,于是他拼命地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自信自大。他究竟是怕她还是爱她?
他想起江禾,他从来不用讨好她,她总是笑脸盈盈。嗨!他这是怎么了?
“你知道吗?我们公司有个传言特搞笑,”他心虚地说着,想听听白玫做为一个女人的看法:“江禾你见过吧?他们说我们祖总看上她了,她是HD未来的第一夫人。我觉得这太搞笑了,祖总会看上她那样的女人?”
江禾是什么样的女人?他不知道,他就觉得祖世海一成功的亿万富翁,不会看上平庸的江禾,他期待白玫会笑话一顿江禾,学历,身高,年龄,姿色,他希望她把江禾说得一无是处。以此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祖世海根本不会看上江禾。这样,他的危机感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