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从来没想过嫁入豪门。她自认没那份幸运,像她这种抓个彩票从来不会中奖的人,资质平庸,相貌一般,哪个豪门公子会看上她呢?
一入豪门深似海,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保垒的家世在曲和算是豪门,但他努力了十三年也没得到恬静父母的点头;他再有钱,却打不动池早的芳心。他觉得自己特失败,为什么拥有一切,就是无法拥有他想要的感情?
相棋娶了唐豆,社会地位相当,家庭背景相似,唐豆的父亲为她陪嫁了一辆迈腾1.8T更是让他风光无限。可一年了,他总觉得这段婚姻少点什么。虽然每个婚姻到了最后都是将就着过,但他不想,仅仅一年,就失去了激情。物质上的满足,原来永远无法弥补精神上的空虚;但精神上的饱满又必须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梦想,是建立在物质满足上的奢侈品。
而江禾,面对励至,年龄、身高、物质的差距让她望而却步。她试图从身边的人群中找姐弟恋的成功例子鼓励自己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羡慕别人的成功,却始终不敢放手去爱。人生唯一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她给了相棋。在经历了伤害之后,她抵触爱情又期盼着爱情,相棋,让她认识到:当今社会,男人,比女人更现实。她不敢在现实里再争取梦幻的爱情。
知道励至因取保侯审而不能赴图安,她小小的欣喜过后又是漫长的苦闷。这说明,她必须面对励至和白玫的感情,不复往昔,励至不会再经常参加同事聚会,不会再和她Q聊到半夜。
好吧!她勇敢面对,三个月,她试着不去计较这一切。忍受。她能为励至做的,必会赴汤蹈火。就让她,守护她的Rabbit,三个月。
办公室电脑不够用,她主动把她的电脑让给了励至,自己拿着笔记本坐在靠窗的位子,又故意在桌子的左上角摆上几束高高的百合,她希望鲜花能给她的生活带来色彩的同时,百合的幽香可以清醒她的头脑,让她控制着,不要不自觉地去看斜对面的励至。
励至当然不会明白江禾的良苦用心。他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特殊关照,他知道江禾爱他,会纵容他一切的想法。父亲催促着他对江禾提相亲的事,他一直推脱。但他渐渐认识到,他和江禾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另一方面白玫频频对他的父母示好,让他觉得白玫是真心地想和他结婚。他又有一些感动,他到了适婚的年龄,白玫是他最理想的结婚对象,虽然脾气有些任性,但人没有十完十美,他必须抛开对江禾暖昧的情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白玫的爱情中去,向着一个结局——结婚努力。
江禾选择了隐身,他也不约而同,仿佛有一种默契,让他们同时决定对彼此封存内心。明明知道彼此在线,却习惯地在深夜面对着彼此灰暗的头像发呆、心痛、回忆。他们知道再也回不到过去。
中午吃职工餐厅的时候,江禾还是习惯地把排骨、鸡腿夹给励至。卜安生抢,她不干。各种零食开始光临她的抽屉,她很少吃,那是为励至准备的。励至舍不得花钱买各种零食,她为他买。她乐观地想:她能为他做的,也许只有这些。
励至喜欢吃朝鲜泡菜,她让他陪她去市场买了青萝卜细心地切成萝卜条晒成萝卜干,从网上下载泡菜的做法直到研制成功,她才装了满满的一罐让励至带回家。听他说他和父亲就拿她的萝卜干当酒肴时她欣慰地笑了。
她又琢磨着腌制辣白菜,央求励至和他去菜市场。她买菜,励至跟在后面不停地感叹,他习惯了和江禾像夫妻一样逛着菜市场采购,然后一起做出美味佳肴。
“这感觉真好!”他笑着:“一起逛个菜市场,多有生活的气息!”
两人很有默契地纵容着彼此的想法,却再也不敢,再靠近。
江禾看着励至买各种小玩意讨好着白玫,这是他用心去追求的对象。他从来没有送过她什么,她辛酸地想: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花钱,只能证明,励至对白玫,动了真感情。
励至给白玫买东西总是偷偷地咨询陶淘,他不敢让江禾知道。他怕她会介意,怕她不高兴。
一星期后接待新加坡客户的海滩篝火PARTY顺利举行。老毕非拉着江禾和客户做游戏,而江禾的眼睛却不停地在人群中寻找励至的影踪。看不到她,她就心悸地想,他又躲起来和白玫通话,她紧张她会失去他,虽然,她从来未曾拥有。
她被一个男客户背着玩抢座位的游戏。她故意笑得很开心,希望让励至看到。她想知道他会不会介意她和一个陌生男人有着过多的接触。可是她失望了,她找不到励至,热闹的篝火晚会遍寻不见他。她伤心,失落,直到失去了游戏的兴趣,直到心不在焉地去抢座位,却被她的搭档重重地摔在了沙滩上,她的后脑在猛烈地撞击沙滩后,失去了知觉。
她头脑昏昏地睁开眼,望着眼前狂欢的人群,她怎么在这儿?这是哪里?她拼命地想,越来越头痛,她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却想不起他们的名字。她一双搜寻的眼睛依旧不停地寻找:励至,励至,你在哪里?
“江姐摔晕啦,不会失忆了吧?”陶淘惊恐地叫着,晃着江禾:“江姐,江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头疼!”江禾头晕恶心直想吐,励至,励至,她心里呼喊着。
“完了,间歇性失忆!”卜安生内行道,他在部队训练时也被摔过,也出现过类似的症状。
江禾像傻子一样蹲在岸上,仿佛到了陌生的世界。直到众人狂欢完,励至才出现在大家的视线。
“高富帅哥哥,你跑哪去了!”陶淘嗔道:“江姐都摔失忆了!”
励至故作惊恐状,凑到江禾面前看着她:“不玩得挺开心吗?还摔着了?失忆了?知道我是谁吗?”
江禾茫然地看看他,痛苦地抱着头:“头疼!”
励至皱眉看着江禾痛苦的模样,看来不是装的。他抬起手揉着她的头,轻道:“好点了吗?”
“再给我揉揉!”江禾哽咽着。
上了车,励至与江禾坐在后排,江禾头一歪躺在励至身边。励至不停地给她揉着头部,边对陶淘等人说:“完了,江禾摔坏脑子了!”
“是呀,江姐说她只记得一个人,谁也想不起来,摔蒙圈了!”陶淘道。
“间歇性失忆还能够记住的人,一定是她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励至低下头借着月光看着猫一样蜷缩在他身边的江禾。这个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