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亦有些脱力,闭了一下眼。“咻”地一声球飞过,紧接着,耳边响起了欢呼声和尖叫声,在高亦看来这很正常,毕竟冯子苏守住了嘛,当然要欢呼和尖叫。但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却是愣住了,她看到了什么——
一个足球落寞地贴着网呆在球门里,旁边是对手庆祝请吃饭的聊天,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一哄而散……高亦有些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冲到自己班的一个女生前,焦急地问:“我们赢了还是输了?”
那女生原本的笑脸一僵,平静地回答:“输了。”
高亦如遭雷击般站在了那里,脸上阴云密布。怎么会?明明球速是减慢了的!看来我也没练到家……然而这时候,高亦看着前面那女生淡然地为己方队员们拍合照,看着男生们把大功臣冯子苏高高抛起,高亦无法在任何一个人的脸上找到一丝的不愉快。
高亦渐渐被感动了,眼睛里泪水微微打转。不是因为自己班输了球,而是被他们这种比赛的作风所感动。没有“嘘”声,没有大骂“黑哨”,没有责怪冯子苏的守不住,有的只是为比赛中的表现而庆祝。
他们脸上的笑脸,他们高声地欢呼,他们说笑着互请吃饭……短短的一个月的相处,就能有这样温暖的集体。高亦试问自己,有机会在这里平平凡凡地读上三年书那是多么大的一种幸运。只是可惜的是,高亦已经决定了要离开,就不会改变。
做最后的告别吧,高亦拿起草地上早就被人忽略的“尖叫”,向大步准备去吃饭的冯子苏跑过去。
“子苏!子苏!”高亦叫住他,“哝,你的饮料。”冯子苏转过身,依旧是那浮起酒窝的微笑。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做示意,就想离开。
“等等。”高亦跑过去一手抓住冯子苏的衣袖。
“怎么?”冯子苏递过一个疑惑的眼神。
“那个……是这样的……那个……我明天不会来学校了。”抓着他的衣袖,高亦低着头,支支吾吾。
“什么?你有什么事请假啊。”冯子苏好像没有发现高亦说话结结巴巴地有些不对头似的,他笑起来依旧是一副理所当然、很正常的样子。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要转学了。所以以后都不会回来这里读书了。”高亦抬起头,直视着冯子苏的眸子,试图从里面捕捉到一丝伤心与不舍。
“不会吧,B中这么好的学校,你要转去市里的哪一间读啊?”或许是他掩藏得太好,或许是他真的不在意,高亦失望了。
“不是,我们家举家搬迁到C市去了,我会在那里读,不过夜里还是会继续跟你聊Q的。”语毕,高亦没有再看他,用一只无形的手捂着那颗因离别而疼痛不已的心,转身奔向课室,背起书包就走人。
一路走回家,高亦心里有着百般的不舍。她从小在A市长大,像许多同龄的青少年一样,她也曾无数次埋怨A市的种种,她也曾写过无数篇假假的《给A市市长的信》,她也曾无数次到A市的各处名胜古迹旅游以至于产生厌烦心理,她也曾无数次为在异地吃饭时吃不到美味而吹水“食在A市”。而这一个个无数次,在高亦离开A市的时候,是显得如此珍贵。没有离开过家乡的人,永远都不能真正懂得家乡的好。
同样的,没有离开过家在外住上几天的人,也永远不能真正懂得家的温暖。
高亦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异能突破带来的快乐早已烟消云散。妈妈厨房忙碌的身影,哥哥房里奋斗的身影,爸爸电脑前疲惫的身影,映入高亦的眼帘。
真的好残忍。就这样离开温情的家,真的好残忍。对于高亦这个从未出国远门的高中生,就这样离开温情的家,真的好残忍。
书桌上是考上B中妈妈奖励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床上是冬日里生日时哥哥给自己挑选的抱枕,窗台上是爸爸鼓励自己要锻炼身体的小哑铃……
高亦告诉自己要坚强,她早已不指望能在B中里取得什么惊人的佳绩,对大学生活乃至更久的求职生涯更是迷茫而无所是从。眼前一个能让自己不再平凡的路就摆在面前,换做是你,你怎么选择?年轻的少年少女就该有一种打拼,一种出去闯闯的精神,因为有很多事情是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变得不敢去做的。
含着泪水,高亦悄悄地收拾好行李,高亦给易佳晨打了个电话。
“嗯,收好了……凌晨2点……嗯好,没有问题……走的理由准备好了吗……嗯谢谢了,等你来接。”高亦坦然地挂了电话,调2点闹钟,睡去了。
次日凌晨2点钟。
高亦听着铃声醒过来,蹑手蹑脚地拉出行李箱,打开家里的大门,低着头正准备迈出门去的时候,高亦顿时吓了一跳。
那娘娘腔就站在自家门口呢!
我们可以试着想象一下,半夜三更,你正在做偷鸡摸狗的事,当你蹑手蹑脚打开门,马上就可以脱离这尴尬现状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口有一个人,似笑非笑地,用着恶心的眼神看着你。
噢,大帅哥,你也太……太大胆了一点吧。万一被我爸知道就死定了。高亦心里直叫不好,连忙把他推了出去,关上门锁好。
电梯里。
“你是怎么进来的?”高亦这会儿很是纳闷,“楼下保安这么晚会放你进来?”
“呵呵……保安吗?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又是那恶心的娘娘腔。
“喂,我说大帅哥,你能不能用稍微……稍微正常一点点的语调跟我讲话啊?我听到这浑身鸡皮疙瘩都……”说着高亦还一边搓了搓细嫩的手臂,脸上满是嫌恶的表情。
“你难道不觉得我这么说话才好听吗?怎么会起鸡皮啊?来,我看看。”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来,试图把我还在搓手臂的手拿开,好像真的想一探究竟似的。
“喂,你够了!”高亦很是生气,踮起脚尖,挺直腰杆,抬头盯住易佳晨,气焰嚣张,满脸涨红,“正经一点行不!不然我不跟你走了,看你怎么交代,哼!”霸气的高亦是不容许人不尊重她的。
“行行行,我的姑奶奶。”易佳晨说话的语调就像天气一样,说变就变。背后小声地嘀咕一句:“女人发起火来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