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丘米米又再次端着饭菜送去给尤老夫人,还没走近房门,便见方图从里头匆匆的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丘米米赶紧上前问道:“方图,你干什么这么莽撞的啊,吓坏里边的老人怎么办?”
“老大,你房里的老夫人走了,喏,只留下一封信!”方图说着便把信递给丘米米。丘米米打开信,里边没有只言片语,只有一个玛瑙戒指,仔细一看,那戒指上面还刻了一个犹字。丘米米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字怎么那么熟悉,指的是犹夫人的姓氏吗,这应该是她的戒指,怎么就送给自己了呢,可是有这个偏旁的姓氏嘛?还有这尤夫人到底是什么人啊?她那个气质不是常人可有的。想到这,便朝方图说道:“她们什么时候走的?”
“我也不清楚,刚才我经过,见房门开着,便想帮关上!”方图挠着头,想了一下又道,“想必是从后门走的,老大,这个玛瑙戒指,你看这做工,一定值钱!”
丘米米闻言,看道方图那满是银子飘的眼睛,随即伸手给了他几个爆栗,没好气的说道:“亏你还是从皇宫里边出来的,这么市侩,小心老大我把你工资充公。”说罢,便不管方图那求饶语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院,丘米米隐隐觉得,与这个尤老夫人的相遇不可能只是一个偶然的,她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自己餐馆门口,是慕名而来用餐的,也不像是,到底是什么呀,真是头疼,反正丘米米的心理就是很不安,望着手中这一颗价值连城地玛瑙,这可是货真价值的上等货,要是在以前,丘米米肯定是乐翻天了,这么一颗,自己一辈子都不用折腾了,可是如今,就算是贵权贵胄,也未必这么轻易就送人,而且还是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看来,今晚又要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还未营业,丘米米便一人来到厨房研究即将开设的早茶系列食物。密思你餐馆的后厨是独立的一间宽敞的房间,要求很严格,不是厨房的工作人员是绝不可以进去的。在大厅跑堂的人员只要把客人点的菜品放在一个后厨特设的窗口之上即可。因此,除丘米米认定的厨房人员之外的人,是不允许随便走进,否则严惩。只是今天确是意外得很,正待丘米米兴致勃勃地运气酝酿食物味道大法时,厨房门突然被人踢开,一个身穿官袍的男人冲进,直接把丘米米给拽出了厨房,待丘米米彻底反应时,自己人已经在后院了。而当见到香鼐奇也在时,丘米米彻底明白,随即把拽着自己手的丘大的手给挣开,面对丘大错愕的神情,没好气道:“丘大人,我手脏衣服脏,如此怕污了的上等的官服。”
丘大闻言,无奈道:“米米,咱们父女之间就这么见外吗?”
“见外?爸爸,想必你们今天来这儿,也是因为有用到我丘米米的地方,才撇下身份来的吧!”丘米米说着脸扭过了一边,心里很是沉重,自己的存在什么时候只是因为有利用价值?什么人生啊?
“米米,太后已经回宫了,母后希望……我们能回宫…回礼!”香鼐奇目光灼灼地盯着丘米米道。丘大见丘米米并没有反应,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急忙说:“你是今年夺得厨印的神厨,照例说是应该进宫的,毕竟那也是太后她老人家钦定的……”
“好了,你们别说了,我没兴趣……”丘米米说罢便扭头迈步就想要离开。
“圣旨到——”一声尖锐高音自前厅传来,也使得丘米米那迈着的脚步给止住了,这古代,咋这么烦人呢?还要不要人活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奇亲王王妃丘氏乃青鼎国本届厨神,太后此次回朝,朕特命此进宫为天后着晚宴膳食,不得有误,钦此!”李天高声宣读了圣旨,随即望了一眼跪在地上呆若木鸡的丘米米,笑道:“丘王妃,接旨吧!”
丘米米这才回过神,慌忙道:“丘米米接旨,皇上万岁万万岁!”丘米米双手接过了圣旨,表情早已是苍白不已,身后的香鼐奇与丘大相视一眼,眼神之中掠过了一丝诧异,不过更多的是惊喜。送走李天之后,丘米米起身打开了圣旨,看着上头的一字一句,真的是五味杂陈。陆玉几人却是激动不已,大家全都拥到丘米米身旁,“老大,太后回来,皇上就命你为其准备膳食,太好了!”陆玉激动的说着。
“就是就是……”
“老大,万一你做得好,那太后不让你回来了,怎么办啊?”池儿颇有些担心的问道。
“是啊,老大一定要回来哦!”
“…………”
面对大家纷纷咂舌的言论,丘米米已是麻木,只是晚宴膳食,那可不是几个菜就可以过关的,太后回朝,电视里边的那些个场面,那晚膳简直就是满汉全席啊,这现在还让自己一个人担任,自己那些个水果餐,能顶个肺用啊?想到这些丘米米头都大了。再看向香鼐奇与老爸,那之前的紧张脸色早已换成了如释重负,特别是老爸,真的是彻彻底底的不把自己当回事了,突然喉头一咸,一口血水自口中喷了出来,手中圣旨瞬间落地,沾上了血丝血迹,显得刺目不已。香鼐奇见状最先推开陆玉几人,冲上前去扶住了丘米米,“你怎么会吐血?”
“米米,怎么你受伤了?”丘大也凑到了丘米米身旁,大家也开始叽喳起来,可是丘米米只是默不作声的把自己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挣开香鼐奇,一脸平静地捂着胸口独自蹒跚的离开了餐馆,只留下愣神的众人。那黄澄澄的圣旨如今却怎么看都不比那一丝血迹刺眼,刺得人眼睛好疼。
寂静无烟无人迹的一座废旧的石拱桥边,一道瘦弱的身影盘坐于此,冷风掠过,仿佛都可以把她吹倒。此人便是逃离餐馆的丘米米,好不容易调好了息,当双眸睁开时,已是噙满泪花,不是伤心,而是疼痛,青龙玉椅心法,差点就被丘大那么一拽使自己破体而亡,原来为了这些所谓的名名利利,是可以牺牲一切的。他,还是自己从小大大最爱的丘大吗?望着桥下那早已干涸的河道,百感交集,没有了生的源泉,这河道只能干涸永迹。若是自己生的源泉自行封闭,阻碍活着,那是不是更痛苦。此时的阳光和煦,金色光芒缕缕地映在她梨花带雨的脸庞,是那么的唯美,又是如此的楚楚动人,香鼐尔,我们的缘分是否只有那么多,还夹杂那么多的杂质,却没有勇气去摒除,谁可以来解释这一切,死,真的可以解脱,不,不能,只为让自己的轮回中多了更多的痛……
什么是镜花,什么是水月,相逢咫尺间,霎时别样远,奈何百结愁肠,付与夕阳笑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