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儿倚窗而站着,神色低落的望着楼下的碎石小路,天又在下雨了,飘着细细绵绵的秋雨,快深秋了吧,竟感到了一丝丝凉意,不觉打了个颤。
乌黑的秀发映着略显苍白的脸儿,愈显得羸弱。她愁眉不展,双眼透着困苦,瞧着来往的丫头们快乐的样子,唇边却泛出了许酸楚。
这一生她真的不知道该以哪种的方式去接受它,幸亏有月依的相助让爹娘的尸首得以安葬,让自己孤寂的心灵有了些许安慰。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了姐姐,那个唯一疼爱自己的姐姐。
记忆中姐姐很爱笑,常常买她最爱吃的糖葫芦给她。每次被娘亲看见都免不了挨骂,可是姐姐依旧偷偷的给她买。
那天姐姐和往常一样的从布庄回来,拿着她爱吃的糖葫芦,可是那次娘亲没有骂她们,反而笑着宣布了姐姐的亲事。
桌子上放满了一匹匹锦缎,是用来做嫁衣用的,可是姐姐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嫁过去是做对方的小妾。
姐姐苦苦的哀求换来了娘亲的一巴掌,一旁跟着求情的她更是换来了爹娘的辱骂唾弃,因为不管怎么挨打,她苏星儿就是不会哭....................
“珰——”的一声将星儿的思绪从八年前拉了回来,猛然回头不由吓了一跳,雷恩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几边,手里把玩着茶杯,一脸浅浅的笑容可是却给人一种好邪恶的感觉。
星儿不想说些什么,在她的心中他就是个恶魔,转身便走,哪晓得经过他身旁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请将军放我走。”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雷恩赐轻轻挑眉,嘴角依然挂着笑容。手却不曾放松,如铁钳般握着她的纤手,真瘦,毫无肉感,这样的女人脾气却很坏。
"如果我说是,你就预备杀了我吗?”反正生命对她来说无关轻重,早在八年前姐姐为她而死,父母视她如仇敌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在乎得罪什么人了。
闻言雷恩赐的笑容在唇边凝固住了,手却缓缓的放开了她。
苏星儿以为他放她走,还没开始走多远,脚步却在他接下来的那句话说出后而僵硬住——
“既然如此让你讨厌,就做我的侍妾吧,可以让你讨厌个够。”
他说什么,她没听错吧,让她做他的侍妾?肯定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猛然转身双眼直钩钩的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雷恩赐再次扬起他邪恶的笑容,起身慢慢的靠近她,随着他的靠近,苏星儿慌促的退后几步,直至退到了角落再无退路可走。
“请别再过来了。”他的靠近让她变得好紧张,压迫的气息让她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他一靠近整个思绪都被他打乱了。
雷恩赐不理,依旧慢慢的靠近,直到离她的身体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才停下了脚步,低头慢慢的慢慢的靠近她羞红的小脸,彼此的呼吸都是那么的急促......
“请你离开。”苏星儿双手握成拳头抵在他的胸口不让靠近,可是他那起伏的胸膛一下子让她的脸红到了耳根。
乱了,此刻她的心是一片混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安静,紧张的只有紧闭上双眼,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雷恩赐低头仔细的打量着她,清秀的小脸因为慌措而变得通红,她不是连死都不怕吗,怎么对他的靠近却那么紧张。
不由产生了一种逗她玩的乐趣,俯首靠近她的耳边轻轻地哈气,“在等我吻你吗?”他不在意送个吻给女人的。
“你说什么!”苏星儿气恼的双眼圆睁,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毫无防备的雷恩赐,是将军就有那么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糟蹋别人的自尊心吗?
更气恼的是刚才自己虽抗拒着,心中却有小小的期盼,疯了,全都疯了,一定是跳崖的时候摔坏了脑子。
被她这一推,雷恩赐不怒反笑,继续调戏道“你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嘛,至少血气旺盛了不少啊。”
他简直就是个恶魔,时而冷冰冰目中无人的样子的时而却笑得像个孩子。
被他这一提醒,星儿才发现自己居然因为他气得不得了,这是怎么了,有多久没有这个样子了,只有姐姐还在的时候她在撒娇的时候才会嘟着嘴巴,不由心黯然.姐姐星儿好想见你...........................
额,他玩笑开过头了吗?随着她低头闷闷不乐的样子雷恩赐唇边的笑容渐渐凝固,恢复到往日傲气逼人的样子。
眼中的一丝怜惜随即被冷漠代替,“每天挂着一张死人脸,每个人看了都不会喜欢。”其实她笑的不是挺好看的嘛,为什么每天让自己这么不开心。
雷恩赐无心的话深深的触痛了苏星儿,她不管怎么做都不会讨人喜欢的不是吗?
星儿冷冷一笑启唇反击道“我根本就不想讨你雷大将军的喜欢,您若喜欢逢迎拍马大可去找您的三妻四妾。”
“你——”雷恩赐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她总是轻而易举的挑起他的火气,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娶定她了,冷冷的撂下话,甩了衣袖便走“今晚就是你我的婚礼,你好好准备吧!”
苏星儿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脑海一片混乱,今晚,他说今晚干什么?
难道她的耳朵出问题了吗,太可笑了,她居然听到他说什么婚礼,太荒谬了,不行她要问清楚!
咦,他人呢,什么时候走的,屋里空荡荡的就剩下她一个人了,无力的顺着墙角瘫痪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时此刻心是那么的慌乱,她根本就不知该做什么了,她是想抗拒的,该跑到雷恩赐的面前大声的说“不”字。
可是实在是太可笑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这个地方太大了,而她除了门楼唯一熟悉的地方就是花园了,谁能救救她。
冷静冷静再冷静,星儿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脑子渐渐清醒:对了,她可以去找月依的,她一定会帮她的不是吗?月依住在花苑阁,,去找她。
说做就做,星儿连忙起身便走,绕过一段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了门楼的正院,此时是正午时候估计看园的妈妈们都去吃饭了,只剩下一个丫头在桂花树下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星儿小心的拾起裙边轻快的小跑过正院,以免吵醒了睡着的人。
月依和她说过的,她只是门楼里一位供将军玩耍的女人,是没有权利私自走出门楼的,所以要想去找月依,是不能被其他人发现的。
穿过门楼的大门,是一条用青石小路,旁边用青石切成围墙,形成了一条冷深深的巷子。
门楼真如那监狱一般吧,星儿来不及多想,急急的走过狭小的青石巷子的来到出口,现在她是彻底的蒙住了,面前的是她和月依一起玩过的花园。
可气的是这花园竟比她家的村子还大。而且花园里是正在嬉笑的姑娘们。她是自己碰运气去找还是跟她们打听一下,会不会惊动妈妈们被押回门楼,正犹豫间——
“咦,你是——”过来问话的是一位俊俏丫头打扮的姑娘,长的是柳眉粉唇,脸若桃花,这鬼也馋里的人真如月依说的一样连个丫头都比园外的那些小姐们强上百倍。
“我是新来的,香儿姐姐让我去月依姑娘那儿,刚刚教过奴婢的,都怪我的记性实在是不好,又给忘了。”星儿连忙找了个借口,心中默念“香儿,对不起你一次了”
闻言,这位俊俏的女子掩袖吃吃的笑道,“咋看你眼生的,傻愣愣的站着,原来是个新来的。”
星儿赶紧点头称是。
笑罢,女子回头对着一个年约十三四的丫头喊道,“弄莲,你就陪这位姑娘去趟花苑阁吧,去去就回。”
“哎。”名叫弄莲的姑娘答应着,轻跑了过来,拉起星儿的手也不显得生疏,“姐姐,跟我来吧。”
星儿提起的心儿终于放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忙点头跟弄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