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麻诺巴歇国皇都的港口分外的热闹,虽然港口每日都有南来北往的各国商人穿梭不停,可这几日却分外轰动。原因无他,只因近日先后有好几批来自中原的船队停靠在港口,这些船队有来自中原的大商人南宫世家和云家,还有别的零星商船跟随而来,这些商船无不装载着满满的商品,即使大明国使者郑和大人率领的船队也带来了大批的货物。
由于大明国实行的封海禁令,已
经许久没有如许规模的商队来到海外了,而中原的茶叶、丝绸、瓷器等商品在海外极受欢迎,如今这些船队的到来,无疑带来了巨大的商机,令得麻诺巴歇国本国以及别国的商人都极为兴奋,皇都的经济也因此更繁荣了几分。
当有传闻说南宫世家的当家人慕容清扬、顾仲阳和云家的当家人云求善亲自来到麻诺巴歇国之后,皇都的气氛更是如火上浇油,令各国商人们的热情,更加高涨的几分。
本来自中原而来的商船,大多来自财大气粗的经商世家,因此对中原的那些著名的大商人,这些海外商人纵使没有见过面,也是早已耳熟能详,如数家珍。而云求善、慕容清扬和顾仲阳这样的名字,对各国商人们来说更是如雷贯耳,只恨他们本人从未来过海外而无缘得见。如果有机会与他们结识一二,如果能够更进一步,结成盟友,借此获得中原货物的稳定来源,那更是难得的财运了。
如今好不容易听说他们大驾来到麻诺巴歇国,真真是罕有的事情,因此各国商人们无不各显神通,纷纷削尖了脑袋,四处打探钻营。
尽管慕容世家和云家都极为低调,并未对外宣称自己的当家人来到了麻诺巴歇国,反而极力予以否认,奈何群情汹涌的各国商人在可能的商机面前个个都是头脑发热,怎么解释没有人相信。反而有人指认说,曾经在中原远远见过云求善,慕容清扬或是顾仲阳的样子,就算瞎了眼睛也能认出他们来。
实在是因为,他们的样子太过显眼。慕容清扬面容清丽,气质高贵,喜作男装打扮;顾仲阳高挺英俊,气宇轩昂,常与慕容清扬结伴出入,形影不离;至于云求善就更不用说了,矮胖的身形,总是慈眉善目,笑口常开,宛如弥勒佛的模样,任凭怎样化装也掩饰不了的。
既然有人言之凿凿地断定两个经商世家的当家人如今都身在皇都,怎不令得各国商人们为之疯狂,一个个或是亲自持贴拜访,或是派出大批手下整日在门外徘徊不去,甚至偷偷摸摸试图翻墙头进入宅院,无论怎么劝说都不离开慕容家和云家在皇都的华宅别院,苍蝇一般整日叮得慕容世家和云家的人焦头烂额,叫苦不迭。
只是不管怎么闹腾,传言中身在皇都的慕容清扬、顾仲阳或是云求善都没有露面,连咳嗽声也未听到一下,于是又有人说这三人压根儿就没来麻喏巴歇国,人家养尊处优惯了,不在自个儿家中打理生意,享享清福,大老远的来麻喏巴歇国干嘛?无需他们亲自来此,慕容世家和云家在麻喏巴歇国的生意照样红火,财源照样滚滚来。
于是慕容世家和云家在皇都的居所前日日都上演的闹剧,终于逐渐平息下来。商人们的心思,也都扑到了怎样交易赚钱上面去了,慕容清扬、顾仲阳和云求善渐渐淡出他们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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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喏巴歇国皇都,城南一个僻静的宅院,当地普通民居模样,居住的也是麻喏巴歇国本地居民。这日夜已深了,屋内东厢房灯火还未熄,灯光之下,一个矮胖的人影对灯抚额,似在沉思,只是面容犹有怒色,又像是在生气,看他富富泰泰的长相,正是山西大商人,大善人云求善。。
忽见他猛地一拍案几,怒声骂道:“朱高煦老贼,你自己有意谋反却将老夫拖下水,生的儿子也不是好东西,来揽云山庄没几日便诱拐了我的女儿,这父子二人令老夫如今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唉,”云求善长叹一口气,有些愤恨,有些无奈,“若非老夫有把柄在那老贼手上,也不致陷入如今的境地。女儿倒是可以舍下,可云家基业和后辈子孙怎可抛下?”
“原以为老夫隐姓埋名可以就此洗白身份,云家也可以平安传承下去,不曾想如今竟与那天下人皆知有不臣之心的老贼成了一根绳上的蚱蜢,不同的只是无人知道我与他的关系而已。”
“在隐瞒我俩的关系这一点上,虽然理由不同,我们的意见倒是难得的一致。”云求善苦笑了笑,“老夫是怕被那老贼牵连,他指不定哪天会出事,一出世可就是满门抄斩的大事,因此越少人知道老夫与他的关系,老夫和云家就越安全;至于那老贼,则是把老夫当作了一枚暗子,他在明我在暗地联手,为他的谋反大业赢得最大胜算。我们都心知肚明,只要不撕破脸,老夫便可以安全地躲在暗处,依旧做我的云家当家,唉,这也算是我们目前暂时达成的默契吧。”
云求善叹息一声,“珠儿虽然是我的心肝宝贝,可我还不致为了她一人搭上整个云家。若非老夫受制于那老贼,怎会来到麻喏巴歇国。也罢,”说至此处,云求善面色忽然凶厉起来,全无半分平日的慈和之态,若是此刻有人看见他竟会露出这般狰狞之态,只怕会不敢相信他就是有名的大善人云求善,“老夫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要冒险做完这一票,事成后下半辈子就可无忧了,若在助得老贼夺取皇位,老夫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病也可痊愈了。”
云求善自语良久,忽地面露忧虑惊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老幺还没来?难道,他遇到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