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愉快的朱瞻坦回到客栈,微笑着推开客房的门时,笑容顿时凝固。他看到了绝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云彤珠,“你怎么在这里?”
乍见云彤珠,朱瞻坦的责怪之意似乎多过惊喜。可一直守在客栈等候的云彤珠,只顾着相聚的欢喜,“恰逢白公子在王子府,我便求尤利努斯王子答应白公子将我带回。”
“白念宋?”朱瞻坦的桃花眼不善地眯了起来,“他有什么能力将你带出?”
“我当时也只是凭感觉试一试,不曾想尤利努斯王子真的答应了我。我想,这都是冲着白公子的面子吧。”
“你,你这不是胡来吗!”
眼见朱瞻坦全无相聚的欢喜,云彤珠失望之余,还以为他是担心尤利努斯的报复,不禁安慰道:“我见尤利努斯对白公子大有忌惮之意,想必,有白公子在身边,尤利努斯不敢怎样的。”
“你怎么知道尤利努斯对白念宋忌惮,你这个没有大脑的自私女人!”虽然知道云彤珠说的极有可能是事实,否则尤利努斯怎会轻易将云彤珠放手,可正因如此,他心中对白念宋的嫉妒也越加强烈。
朱瞻坦同时也担心尤利努斯因失去云彤珠而迁怒于自己,甚至影响二人的合作计划。他更担心的,却是白念宋与尤利努斯的关系,如果尤利努斯被白念宋拉拢过去,在父王眼里,自己岂不是更加没用?
失去一个女人没有多大关系,可是父王、尤利努斯对自己更加重要,因此朱瞻坦一时不由激怒攻心。
云彤珠没想到朱瞻坦会对自己这般横加指责,委屈里不觉有几分失望,“我,我是不想离开你才这么做的!难不成,你还要我再回去?”
就算朱瞻坦真的有把云彤珠再次送入王子府的念头,可看着云彤珠泪盈双睫的可怜模样,往日相处的种种好处不由浮上朱瞻坦的心头,令得他一时犹豫起来。
“难道我回来你一点都不高兴欢喜?”
“唉,”朱瞻坦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轻抚着云彤珠的秀发,心中满是患得患失的忧思,“你回来我当然高兴,只是如今咱们仍然在麻诺巴歇国,一个王子,尤其是一个王位继承人的势力,可不容小觑,所以,我这是,不敢高兴啊。”
云彤珠抬起精心修饰过的粉脸,晶亮的眸中闪烁着决然,“如果你觉得白公子不能庇护咱们,那我就回转王子府,有什么要承受的,就让我一人承受吧。”
看着云彤珠毫不作伪的明眸,那双美丽的眸中有深情与不舍,有勇敢与忍耐,仿佛在诉说着为了心爱的人,自己可以割舍一切,奉献一切,却把最深的恐惧藏在心底。
朱瞻坦只觉鼻头一酸,心头一软,他搂紧了云彤珠,“不,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怎么舍得让你受苦,无论有多可怕的后果,就让我们一起面对!”
在这动情一刻,尤利努斯王子、父王、白念宋,以及所有的名利地位都仿佛被朱瞻坦抛置脑后,他的眼里心里仿佛只有怀中的云彤珠。
云彤珠将头埋在朱瞻坦温暖的胸前,刚刚生出的一丝疑虑也在顷刻间消散,她泪流满面,心中流淌的,却是被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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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宋回到客栈之后,并没有闲着,而是很快地又出现在麻诺巴歇国皇都内多处场所,像是在暗查些什么。
当太阳下山后,拜里陵庙也在夜色中沉沉睡了。
可安详的黑暗中,却透露出紧张的气氛。只见陵庙内戒备森严,不时有三五人组成的小队在各处巡逻。
白念宋凭着记忆中的路径,乘夜悄悄潜进庙内,可越靠近多吉等人居住的院落,巡逻之人的武功也越高。
白念宋心下不由寻思道:“这拜里陵庙防守如此森严,难道真的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想至此处,白念宋的行动越加谨慎起来,呼吸也越加细悠绵长,几乎是无声无息地在黑暗中行进。他依稀还记得,上一次来拜里陵庙,在某一个角落戾气十分浓重,仿佛有种邪恶的力量抑制不住地散开。
那里,也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白念宋很快接近了那个角落,只见一排高大的屋宇出现在视线中。同时出现的,还有说话的声音。
只见一个身材壮实的和尚口气严厉地吩咐道:“大伙儿都小心些,师祖今晚闭关,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是!”另有七八个和尚齐声答应着。
壮实和尚满意地点点头,口气稍稍缓和,“这些施主都是咱们苯教的信徒,若是怠慢了,大家可是担待不起。”
似是见壮实和尚神情缓和下来,只见一人嘻笑道,“师兄过虑了,这些冤大头生活规律,能出什么乱子,再说,每天按时喂他们洗脑丸,谁不乖乖听话。”
壮实和尚脸一沉,“不得胡言乱语,多做事少说话。谁再乱说,报师父惩治。”
“洗脑丸?”白念宋虽是医国圣手,也没听说过这种丸药,但他心底隐约有种不祥的感觉,“我白日按尤利努斯提供的名单,访察了两个信奉苯教的富商。我见他们行动虽然如常,反应却似有些迟钝。据尤利努斯说,这些人都曾因治病或因拜里曼苏尔亲王的引荐在拜里陵庙住过一段日子,回来后便大肆宣扬苯教,开口闭口都是苯教和格鲁耶巴大师,十足是忠实的苯教教徒,难道……?”
凭着身为医者的敏锐,白念宋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现在听到了洗脑丸这种丸药,心头便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大家记着自己本分,夜里按时喂药,可别忘了。”壮实和尚再次吩咐道。
“是!”众和尚答应之后,便分别走进屋内。
房屋建造的十分气派,只是门窗紧闭,也无半点声息,给人十分神秘的感觉。白念宋悄悄潜到一个房间的窗下,捅破窗纸,向屋内望去……